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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5:44 作者: 秋山直
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有利益關聯,除非你的後台夠硬嚴厲拒絕,否則明哲保身才是出路。而我太狂妄,既不想給陳靖言添麻煩,又沒有硬實的能力,只得在這裡任由別人揩油。
包廂內傳來若隱若現的喘|息聲,不想也知道那邊「吃豆腐」有多猖狂。我轉頭看向孟茜,她面頰緋紅,被汪老闆摟在懷裡扭動身子。
再這樣下去不行,遲早得出事。他們不把人帶走,是不肯罷休。去他媽的,得罪就得罪,大不了不當演員了。
我這樣想著,剛想要起身說太晚了必須回家時,就被旁人拽住手腕拉回座位。本就有些頭暈,這一跌更是直接順了那人的意思倒在他腿上。
他趁機抱住我的腰,試圖強迫我面對面跨坐與之親吻。我理智尚存,想要大力推開,卻因為體格差距被輕鬆反壓在沙發上。他緊緊扣住我的手腕,甚至能感覺指尖幾乎要劃破皮膚。
伴隨這種禁錮導致的疼痛而來的是對方不滿的威脅:「陳小姐,做你們這行的識相點,別給臉不要臉。不就是個戲子,那麼注重貞|操做什麼?面上裝得那麼清純,一個個私底下還不是騷-浪-賤。我話就說到這份上,今天我還真就要你陪了,你自己掂量下吧。」
我平生最恨這種話。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娛樂圈才被人嘲諷是煙花勝地。本職分明是正當的演員,卻被所謂行業內規束縛,在某些人眼裡淪為發泄的工具。
「吳導,你要是想有人陪大可找別人。」我強忍身體不適,儘量讓自己態度強硬,「可是我不做這些事情的,你想都不要想。我話也說到這層面,不怕得罪你,我不想對不起自己。」
吳俊見我這般推絕,惱怒之下當場作出逾矩行為想逼我就範。我一陣頭暈目眩,正咬緊牙關用武力抵抗時,身上的重壓卻突然消失了。
不止如此,連原本嘈雜的包廂也只剩下震耳的音樂伴奏,其餘人聲一概沉寂。
一瞬間,我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看凌緒滿臉怒容地抓著吳俊的肩膀。他的手勁之大,手背上青筋凸起,十分猙獰。
他推開吳俊,將我扶起的剎那,我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鼻頭酸楚不已。想努力不讓眼眶裡溫熱的液體流出,可是和他對視的目光模糊到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我這才發覺自己有多害怕。
周圍人的表情我不敢去看,只是一味緊盯凌緒,反手抓著他的臂膀不願鬆開。
「不好意思各位,陳幸我先帶走了。」隨後他把我拽到身邊,接過我的包,環視四周沉音道:「你們繼續啊,玩得開心。」儘管嘴角翹起,但語氣冷淡不已,說完還特地瞥了強迫我作陪的吳導一眼。擺明了告訴說,我是他那邊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碰的。
凌緒這番話像極了他拍的狗血劇里英雄救美的場景,擺在平時我絕對可勁笑話,現在卻無比依賴。明明也是摟住肩膀,可感覺和那些滿嘴葷話的男人截然不同,是一旦進入就不想逃離的懷抱。
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他,例如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為什麼他會找到這裡……可是我太過詫異,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不由分說帶我離開包廂,出門的時候我看見孟茜震驚又期盼的眼神,低聲問能否把孟茜也帶走。
「這裡面都不是善茬,我帶你一個還好。兩個都帶走,豈不是徹底撕破臉?」他一口拒絕我的請求。
我有些擔憂,「可是她跟我一起來的,要是出事怎麼辦?」
「那你怎麼不說自己出事了怎麼辦,怎麼不想我要怎麼辦?」凌緒停下腳步,甩開我的手厲聲質問。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裡蔓延開來,驚得我心跳加速。
他這副盛怒的模樣,鮮少在我面前表露,印象里都是嬉笑打鬧居多。我自認錯在自己,沒敢接話。他的拳頭在身側虛握幾下,終是克制住脾氣,說了句「先回家」就把我塞進車裡。
靠在后座,開過一小段顛簸的石子路,我好不容易緩解的酒醉感又返上頭。乾嘔幾聲,強行不讓自己吐出來,連忙打開車窗吹冷風藉以清醒頭腦。可是深冬的刺骨夜風與胃裡的不適交雜,讓身體更加難受。
凌緒不時轉過頭問我是否有大礙,見我一邊捂著嘴巴,一邊朝他揮手,他無奈地一個勁嘆氣。
從未有過這樣的不適,簡直度秒如年。待車子終於熄火,我才發現他沒把我送回公寓,而是帶到他自己的家。
在他的攙扶下,我一進屋子立馬衝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就是一頓嘔吐。這一晚上灌了太多烈酒,身體反應太大,好像要把內臟都嘔出來才算罷休。
凌緒蹲在邊上,見我這樣難受,又開口訓斥:「你說你是不是沒腦子。什麼酒局都不打聽清楚就過去,現在搞得這麼難受有意思麼?」
「我有辦法麼。那些人連你也要顧及三分,我一個小明星有什麼資格得罪?」我小聲反駁。憋屈了整晚,被他這麼指責更是酸苦交雜。
「那你為什麼不找陳靖言幫忙?陳幸,我知道你想紅,可也不能病急亂投醫。汪志權那群人心理變|態的!」他的音量不自覺拔高,氣息也有些紊亂,「要不是我一間間包廂找過來,鬼知道你現在什麼樣子!」
我雙手交叉捏緊,指關節壓得生疼,儘量不讓自己爆發。不想與他爭執,乾脆閉嘴不語。
可他越說越起勁,一副要把錯都怪在我頭上的樣子:「你自己反省一下,要是你真的出了點什麼事,你叫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你就這麼希望他們飛回來強制你做別的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