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恨半妖」

  公主回憶起過去的一件件舊事：

  想當年，犬大將剛擊敗神久夜不久時，公主就曾求過犬大將：「夫君，聽說那火鼠裘乃是絕世珍寶，可否借我看一眼？」

  犬大將：「不可，愈是珍貴之物，越能引起貪念的誕生，此物存於世間，我切不能以它隨意示人。」

  公主：「可是，難道連我也……」

  「哼！」這一聲沉悶且充斥著憤怒，犬大將竟然把袍子一撩開就走了，態度無比堅決，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隔了幾年，她再求犬大將：「夫君，半載和千年快成年了，這兩個孩子可憐，我打算給他們織兩件衣服，火鼠裘不是可以自行修復嗎，每件衣服只需要一小塊，可以嗎？」

  犬大將再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而且這次的態度更刻薄，直接離開雲端城一個月，期間還禁止公主進入犬妖城。

  半載和千年生日的頭一天，她甚至跪在城前求犬大將原諒，整整一個晚上，甚至沒有哪怕一個人和她噓寒問暖半句話。最終，半載和千年的成人禮上，唯獨犬大將缺了席。

  又過了許多年，那一夜，雲端城百年難遇地失了火；這場火，火勢更是罕見的嚴重和難以控制；地點，恰巧又在老雲端城主的寢宮內。

  公主流著眼淚，向犬大將下跪：「夫君，那殿裡其他東西我都能捨棄，唯獨放不下我母親在我百天時，給我親手做的衣服。這是她留給我和父親唯一的東西，父親生前也對它珍愛有加，請您用一下火鼠裘，把它拿出來就好了，可以嗎？」

  誰知，犬大將再一次拒絕了：「月兒你等我，我這就去找水神進城，一定會儘快！」

  公主沒能勸動犬大將，也沒注意，自己那時最鍾愛的貼身侍女闖進了大火中。等到水神來滅了火，她拿起天生牙就往寢宮裡沖，最後卻看到了讓她絕望的一幕：侍女被燒焦的骨架躺在廢墟中，身下死死地壓著一件已成灰燼的舊衣。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犬大將也只能捂住她淚流不止的眼睛，說一句：「月兒，節哀順變。」

  從此，火鼠裘成了公主的一個心結，她再也沒提過。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欲求多年不得，最後還釀成大禍的東西，竟然一直穿在自己最器重的徒弟身上。

  更可笑的是，十三年來，它每天都在自己眼前出現，徒兒還對自己隱瞞了這麼多秘密，她卻渾然不知。

  此時，她看著人類模樣的犬夜叉，越看越像十六夜，心中當年對犬大將背叛的那一絲仇恨，無意間，再次被點燃了。

  公主的毒華爪開始在手中醞釀，此時，她殺死犬夜叉如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可是，眼前活蹦亂跳的犬夜叉卻讓她下不去手，現在殺了他，等同於毀了自己嘔心瀝血栽培了十餘年的作品，她的內心也在質問自己：憑什麼？

  這時，天空下起大雨，滅掉了大火。公主決定，等犬夜叉睡著的時候，讓他在睡夢中安然死去：「我沒事，犬夜叉，天色已晚，村子已毀，先在我這先休息吧。」

  「謝謝師父。」一日的習武本就讓犬夜叉疲憊不堪，從大火中死裡逃生，更是讓他精疲力竭，倒頭就睡著了。

  他睡得正香時，公主就開始打算做了斷：她舉起利爪就要刺進犬夜叉的心臟。

  就當一切即將塵埃落定時，犬夜叉忽然說起了夢話：「師父！你們都休想傷害我師父，媽媽已經不在了，師父就是我的母親，我不允許她受到傷害！」

  公主的母性本能讓她收手了：我該怎麼辦，不行，絕對不行！

  犬夜叉睡得像個孩子一樣，這讓公主想起了殺生丸與半載和千年。

  可很快，濃烈的仇恨再次將這個感情推翻了：半載他們都有我的血統，可是犬夜叉，我根本沒有義務去照顧他，這些年來，他還在欺騙我，他是個無恥的半妖——不，他是人類，我現在就要為自己報仇！

  公主再次下定決心，這次為了讓自己做得決絕，特地扯下一條衣襟蒙住了雙眼，她拿起了教犬夜叉刀法時用的佩刀，打算將犬夜叉亂刀砍死，然後扔掉刀，離開這，不讓自己看到犬夜叉的血液：永別了，犬夜叉！

  「師父，不要！」忽然傳來犬夜叉的聲音，讓公主下意識地扔掉了刀，摘下了遮布。

  可她抬頭一瞧，犬夜叉也才醒來，氣得她惱怒地罵道：「混蛋，什麼不要不要的，不好好睡覺，發什麼神經！」

  犬夜叉有些忙亂地說：「師父，天亮後您去哪？」

  公主：「我的義務已盡，我會回到我瓊樓玉宇的家。」

  犬夜叉：「剛才我就夢到你離開了這，離開了我，留下我孤獨的一個人。」

  公主：「怎麼，有什麼不對嗎，你已足夠自力更生，我幹嘛還捨棄錦衣玉食的日子，留在這深山老林？」

  犬夜叉有些激動地說：「捨棄這片自由與寧靜，只為追求那喧囂的宮室之美，一切終是虛無縹緲，究竟有什麼好的？」

  此時，太陽已從東方升起，犬夜叉變回了半妖之軀：「師父，留下來，和我永遠生活在這山林里，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地保護你，好嗎？」

  「你說什麼？」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而變回半妖的犬夜叉，無論樣貌還是神態，都讓她想起了犬大將。可身為雲端城的掌門，又是犬大將的遺孀，她如何答應犬夜叉？不知不覺間，她的眼淚流了下來：「不行，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犬夜叉甚至是憤怒地質問公主：「為什麼！」

  「因為你是個半妖，而我是血統高貴的大妖，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公主哭得撕心裂肺，轉身離開。

  犬夜叉站在原地，久久不動，面部抽搐著，直到一刻，他忍無可忍地怒喊：「半妖，半妖，所有人都在歧視半妖，為什麼世界上會出現半妖，我狠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