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爆碎之傷

  話說回元日海戰，飛妖蛾特地跑回大陸，臨時請來了能救瑪瑙丸的醫者，是一名年邁的老巫師。

  這巫師到瑪瑙丸的身邊看了看，摸了摸傷口，震驚地說：「真的是爆碎之傷，原來它還沒從世上消失。」

  飛妖蛾：「神巫尊下，犬子可還有救？」

  巫師笑著說：「老巫雖已風燭殘年，但醫好少爺，還是遊刃有餘。還需慶幸啊，再待幾年，我若去世，這世上便再也無人能治這傷了。」

  巫師開始動手，從自己的罈子里取出幾隻異蟲，放在瑪瑙丸的每一個傷口上，就看見這些蟲子開始噼里啪啦地響，直到碎成了黑得扎眼的碎末。

  一旁的琉璃問飛妖蛾：「主人，什麼是爆碎刀法？」

  飛妖蛾：「就是能將敵人砍傷後，傷口無法癒合的刀法，我拜師五毒閻羅時曾聽說過，但所有人都認為，它早就已經在世界上消失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

  巫師又細斟出一堆五顏六色的葉子，配著一瓶極其難聞的黑綠色苦水一起嚼爛，吐出來塗抹到傷口上。

  巫師又請求飛妖蛾：「尊主，請給我一把鋒利的刀。」

  飛妖蛾把自己的佩刀給巫師用，巫師用刀將手指劃破，將血塗抹在一處傷口上，緊接著，竟然開始在上面迅速再動刀，嚇得飛妖蛾忙問：「神巫，你這是作甚！」

  巫師：「治好爆碎之傷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暫緩爆碎的進度，趁著這個時候把爆碎傷口切下去，使其變成普通傷口，再慢慢癒合。」

  等最後一刀切完，傷口上伏的藥沫剛好蒸乾，之前切下的肉塊居然在瞬間破碎分解得無影無蹤。

  只見瑪瑙丸開始有了氣色，傷口也開始迅速癒合。飛妖蛾高興地說：「多謝神巫尊下，吾與犬子大恩不言謝，不知您可否將這神技傳與我們，這樣的話它就不會失傳了。」

  令人吃驚的是，這老巫師居然開始口吐鮮血：「怕是已經失傳了。」

  眾人趕忙問候：「神巫，您怎麼了！」

  巫師：「此術之所以不經傳於世，一是掌握難度極高。二是，最關鍵的一味『藥材』其實是巫醫本身。敷藥這一步，藥草和苦水，必須以嘗過百味蠱而不亡的巫醫，親自口嚼在一起。而這二物皆有劇毒。」

  飛妖蛾：「神巫莫慌，有什麼需求，我都能幫您找到，一定能治好你！」

  巫師：「怕是來不及了。青壯年來做這一步的話，大概需臥榻五六年就能恢復。只恨老巫風燭殘年，只能以己命救少爺了。還請尊主和少爺此後多小心，切莫與爆碎刀法正面接觸，因為……世間再無人能醫此術。」

  說完，老巫師閉上了他枯葉般的眼睛。瑪瑙丸在這時醒來，疑惑地看著周圍：「父親，我剛才怎麼了，這個老頭是誰啊，怎麼死在這了？」

  飛妖蛾：「傳我命令，厚葬老神巫。然後舉行盛典，慶祝並歡迎大陸援兵與我軍匯合！」

  為慶祝兩軍會盟和占領松浦郡，加之成功救助瑪瑙丸於人命危淺，飛妖蛾一眾立刻展開了一場隆重的慶功宴。妖兵們的食物，皆是東洋幼孩稚嫩的內臟。

  飛妖蛾舉著酒杯，高興地敬瑪瑙丸：「我兒瑪瑙，這次的勝利，你的功勞少不了，這一杯是為父敬你的！」

  瑪瑙丸連忙謝恩：「多謝父親！」

  飛妖蛾：「瑪瑙，對於此次與爆碎刀法持有者，殺生丸一戰，你對敵情的探知有幾分？」

  瑪瑙丸仍有餘悸地說：「據孩兒判斷，在此戰之前，殺生丸根本不會爆碎刀法。他最初力量勝我一籌，當我為救大軍而佩戴了勾玉，甚至差點殺了他。而就在他瀕死前，忽然就覺醒了刀法。」

  飛妖蛾語重心長地說：「犬大將的叢雲牙雖能克制金剛玉的屍舞術，但使用起會傷及蒼生，代價太大。若非迫不得已，他應該不會再用。唯有這爆碎刀法，威力誅天絕地，且能完美克制金剛玉的屍舞術。若是殺生丸能熟練掌握，我大不敢貿然行進。」

  瑪瑙丸：「父親您大可不必擔心。孩兒在使用疾行逃跑之前發現，在犬大將來支援殺生丸之後，殺生丸身邊原有的殺氣與力場，在某一刻開始不可控制地迅速下降。當我快離開時，我差不多可以肯定，殺生丸這一次激發出爆碎刀法，純屬是運氣。」

  飛妖蛾想了想，看了看周身氣勢如虹的戰船，殺氣騰騰的千軍萬馬，說：「既然如此，若真如瑪瑙所說，便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適合出擊了。」

  飛妖蛾舉起酒杯，向元軍施令：「全軍將士聽我號令，明日起，我軍將再次展開一場大戰，攻打博多灣。此役我軍志在必得，進而即可全力東向，踏平京都，攻占整個東洋列島。到時候，在坐的每一位將軍、勇士，都會得到分封，將今日之榮光延至子孫後代，萬年不衰！」

  飛妖蛾將酒一飲而盡，然後用力一摔，只聽元軍上下皆是沸騰，陣雲高聳，呼聲震天，響徹雲霄。

  與此同時，犬大將正在遠處山林的頂峰，目睹著俯身之下的燈火通明，不夜之夜，把鐵碎牙拔出。

  月光照到了鐵碎牙化形後銀白的刀面上，映射到了犬大將堅毅的臉上。

  微風略過樹梢的碎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風止時刻，犬大將對著鐵碎牙立下誓言：「就算只剩我一個人在戰鬥，也要以八尺的身軀，擋下大陸的萬馬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