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再碰刀了

  一念過後，犬大將從鐵碎牙的內景中走了出來，眼前的，是上百個要來殺十六夜的犬妖族人。

  犬大將毫不猶豫，用力地揮起鐵碎牙：「風之傷！」

  半載對眼前的一切萬萬沒想到：「什麼？」

  一陣耀眼白光迅速飛過，所經之處，都是犬妖的慘叫聲。

  十六夜得救了，但是追到懸崖的百餘名犬妖，除半載外全都被風之傷直接打成了齏粉。更震驚的是，鐵碎牙碎掉了，碎片撒了滿地。

  「光靈牙，是你救了我，呃……」半載暈過去了，光靈牙的原本閃亮又堅韌的刀刃，也被風之傷灼得失去了光澤和韌性，硬度還在，卻脆得像一塊生鐵。

  「半載！」犬大將扔掉剩下的刀柄，馬上趕過去看望半載。

  經此事過後，犬大將與十六夜皆成了無家可歸之人，在廣袤的西國開始了流浪。

  犬大將在犬妖城妖民心目中，已再無半點英雄形象。但由於他曾經為犬妖一族作出的卓越貢獻，眾妖仍然有敬重之意，並無對其討伐尋仇的打算。

  半載找到了殺生丸：「等我身體痊癒後，我會帶領剩餘妖民離開日本島，遠渡海洋，尋找新家園，重建犬妖城。」

  殺生丸並沒有表態，也沒有流露出絲毫不舍，冷漠至極，一個字也沒有講。

  半載拿出了受損的光靈牙：「這把光靈牙，是當年和你一起奪得的。現在，刀損了，人走了，我將它物歸原主，也就當作，是我對義父的懷念吧。」

  殺生丸拿走了光靈牙，扭頭就走了。

  半載衝著殺生丸問最後一句話：「你的左手，是當年為了救我而落下了疾，對嗎？」

  殺生丸仍不作聲。

  誰都知道，此去即為永別。而對於父親殺生丸，半載甚至看不出來他哪怕一絲的惜別，只是越走越遠，直到自己看不見。

  犬大將拿著鐵碎牙碎片，找到了刀刀齋：「刀刀齋，鐵碎牙碎掉了，碎片還全，能幫我將它復原嗎？」

  刀刀齋：「當然可以。」

  犬大將：「那還請你幫我個忙，將鐵碎牙重鑄。」

  刀刀齋：「我有個更好的人選，他來修復，會比我來要好得多。徒兒，出來吧！」

  應刀刀齋一聲呼喚，走來了一個學徒：「弟子灰刃坊，拜見師父和大將。」

  刀刀齋：「這個是我的徒弟，灰刃坊，精受我教誨，鍛造技藝突飛猛進，比我年輕時候快多了。他所鍛兵器，戰鬥起來，完全不在我所鍛造的武器之下。修復鐵碎牙的事情，交給他，明天您就可以過來取刀了，哈哈。」

  犬大將：「真的嗎，既然小師傅這麼年少有為，你有什麼特殊本事嗎？」

  灰刃坊：「大將過獎。本事倒是談不上，只要您告訴我，鐵碎牙會碎掉的原因，我就可以對症下藥，結果包您滿意。」

  犬大將：「因為我殺了太多的族人，轉而保護人類，激怒了這把刀的刀魂。鐵碎牙不再與我同心，選擇碎裂魂魄，它的軀幹就跟著碎掉了。」

  灰刃坊：「請大將放心，我已經知道該如何修復了。」

  犬大將把鐵碎牙碎片給了灰刃坊：「小伙子，看好你了。不過，你身上的味道怎麼有些奇怪啊？」

  灰刃坊：「回大將，我每天鍛造兵器，身上都是些火燒爐灰的痕跡，我就喜歡在身上塗抹一些香料藥劑，以便於起護身作用。」

  犬大將：「原來如此。」

  第二天，半載的傷好了，即將啟程，遠渡海洋。

  灰刃坊果然在第二天就完工了。犬大將取走了修復好的鐵碎牙後，趕了過去給半載送行：「慢著，半載！」

  半載即將登船，看見犬大將趕來，問道：「爺爺，您捨不得我嗎？」

  犬大將：「親人一場，我還是不得不為你多加考慮。一路多兇險，我把這鐵碎牙送給你，拿著它既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族人。」

  「什麼？」半載不敢相信，父親殺生丸求了多年而不得的鐵碎牙，自己從沒提過，祖父卻直接送了過來。

  半載：「爺爺還是對我好，父親聽說這件事的話，恐怕都要嫉妒我了。」

  犬大將：「由於某些原因，你父親最好得不到鐵碎牙。但送給你，還是能讓它物盡其用。」

  半載卻婉拒了：「這西國山險水惡，您更需要，自己留著吧——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碰刀了。」

  犬大將：「這是為何？」

  半載若有所悟地說：「刀兵雖鋒芒畢露，終其根本，帶來的只有殺戮。武器再強，卻也終是沒有感情的身外之物，它也無法永恆地忠心於我們自己——追隨內在的強大，方為真理。」

  聽到半載有這樣的領悟，犬大將甚至有些為他而驕傲。

  半載回憶起了痛苦的過去：「媽媽就是這樣死的，老爸也因此而喪失了自我……整整兩次。我已決定，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碰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