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鄭延的遺言

  鄭延冷眼道：「事到如今，果然不能留情了。」

  半載：「鄭道長，你輸了，收手吧，我放你走。」

  鄭延忽然做起法來：「碧落黃泉，循我道靈，魍魎魑魅，無所遁行，陰陽互卻方可定，斬妖除邪盡如意，急急如律令！」

  只見山谷上方忽然風起雲湧，鄭延一指頂到谷底的地面上，大地忽然起了一片正圓的規則裂紋，最後成了一個八卦陣的形狀，鄭延站在陣眼，開始利用陣法操縱自如。

  半載：「道長，你現在是將軍，不是道士，怎麼可以使用道術！」

  鄭延絲毫不理會半載：「受死吧！」

  半載所在地面上，忽起熊熊烈火，半載被迫飛起：「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使用妖力了！」

  「不自量力，艮土！」東北部的山忽然起了一塊巨石，向半載橫飛而來，半載一爪將其擊碎，土石落到了南方陣，落地的剎那即成了風煙，而僅隔幾步，落到西南陣的幾塊石頭卻柔和至極，自發化為細土，與大地融為一體。

  半載似乎發現了規律：「這八陣似乎有相生相剋之理，掌握其義，或許是破陣的良方。」

  鄭延：「躲得過一陣，也逃不出我的八卦陣，兌金！」

  西方陣上逐漸浮現除了大量的殘破金屬：鐵犁、銅鏡、殘甲甚至斷矛。

  「給我在這殘缺中消失吧！」鄭延一施法，那些鐵器盡向半載飛來。

  半載拿起佩刀抵擋，然而，若是一般鐵器還好，半載的佩刀勁度足夠，可以抵擋。可偏偏是這些殘破金屬，表面粗糙不堪，一陣連擊過後，半載的佩刀表面開始破損，從最初幾道劃痕不斷加深加重。

  半載：「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西方陣是殘金，哪一陣可以嘗試？」

  「讓這烈火試一試這殘金如何？」半載看向南方陣，拿著佩劍一揮，將一大塊殘盾迅速擊向南方。

  「什麼，我的生門！」鄭延看著殘盾落向陣中的一刻，南方的烈火頓時不再穩定，產生了劇烈的爆炸，整個八卦陣也因此逐個失去控制，鄭延被陣眼強大的力量震得數米高，摔下即將凶多吉少。

  「鄭道長！」半載趕忙御風飛起，然而當他飛到東南陣時，陣內忽然狂風大作，將他自己也卷了出去。

  終於，鄭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陣眼支配了軀幹，身體能量一會被榨乾，一會又被充斥，他不堪重負地慘叫不停。

  終於，陣眼的那一塊土地破裂炸開，八陣的圖案在地上也破碎消失，接著終於停止，鄭延被崩到了一塊岩石上。

  「鄭道長，鄭延！」半載馬上起身去攙住了鄭延：「沒事，我這就帶你去尋醫。」

  鄭延氣息微弱地說：「不，半載，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半載看著鄭延的面相，明顯能看出已非活人面孔：「鄭延，你到底怎麼了？」

  鄭延緩緩道：「你說我變了，沒錯，我確實變了，宋軍北伐，我有心報國，於是以軍師身份入了宋伍，然而，我卻犯了和我父親一樣的錯誤，急功近利，使用道術來增強自身功力，卻因此而失去了本心，變成了只對殺戮敏感的冷血兵器。」

  半載：「不要再說了，與你交手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大概，快說說怎樣才能救你！」

  鄭延：「我之所以會死，不是被這力量所傷，而是因為，我剛才使用的八卦陣不同於普通八卦陣，其攻擊性能極強，但是也更容易被破，所以離遇兌時，陣就已經破了。而使用這種陣法的代價就是：陣破則人亡。」

  半載：「別怕，我爺爺的天生牙可以斬陰使，一定可以救你。」

  鄭延：「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驅鬼法術，但我的死因不可以常態對待，因為，這是源於我使用這陣法的代價。」

  半載看著即將死去的鄭延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終於體會到了力不能及的痛苦。

  鄭延看著半載說：「半載，我知道，你對於力量同樣有著很深的欲望，但你絕對要記住，我們之所以使用力量，是為了守護，不是為了力量而成為它的僕役，希望你不要像我，被力量的欲壑吞噬……呃，我的時間就要到了，請將我的屍體送回臨安。」

  然而，當鄭延即將死去時，他忽然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光靈牙，就在，那！」

  「鄭延，你說什麼，鄭延！」半載看著鄭延死去，臨終透露有關光靈牙的線索，卻沒有給出任何線索。

  這時，千年領兵趕到了現場：「哥哥，道長怎麼在你這，主帥他……」

  半載經歷了太多，情緒失控，似乎沒看見千年一樣：「在那？在哪啊！」

  千年到了他身邊拽著他：「半載，你怎麼了！」

  半載用著近乎瘋狂甚至崩潰的聲音對千年說：「千年，你現在就使用妖力，把父親和叔叔全都叫來！」

  千年不解情況，但還是照做，很快就把殺生丸和蟠龍丸請了過來。半載調整了思緒後，和三妖說明了事情。

  蟠龍丸分析道：「據我對鄭延的了解，他一向心思縝密，絕不會空口無憑，據理臆斷，他一定是感知到了什麼。」

  千年：「既然他能感知到，為什麼要臨死才說？」

  半載：「道長自出戰曾大量依賴道術，臨終前更是使用了特殊的八卦陣，會不會和這有關？」

  「八卦陣？」殺生丸注意到了關鍵：「大陸的八卦陣我曾有過耳聞，此術若是能得心應手，最高境界可瞭然天地，洞穿陰陽。自邪靈刃從光靈牙分開後，一刃一柄成為了陰陽的兩個極致力量，加之鄭延使用了特殊的八卦陣，即將離開陽世，臨入兩界之間時，看到光靈牙並非不可能。」

  半載：「可是，鄭延他走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我們現在只知道他此前看到了，但只能證明，當時光靈牙就在附近，我們還能怎麼做？」

  蟠龍丸：「看來，終於到我盡綿薄之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