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石下落

  冷靜下來後，林業覺得現在需要確認兩件事，第一是觀氣術是否可用，第二是右眼有沒有發生異變。

  畢竟從《觀氣術》這本書上說的來看，他現在的情況比較符合『異瞳』的定義，也就是兩隻眼睛不一樣，也只有這種可能，才會導致左眼內的神通靈紋，複雜了那麼多。

  林業抓起小春，催動靈氣，準備施展神通。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一滴也沒有了。

  林業先是一陣慌張，隨後冷靜了下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左眼裡的神通靈紋榨乾了。

  他連忙在一堆書冊中翻找，把《仙動決》翻了出來。

  功法一般分兩種運轉方式，一種是築基，也就是擴充基本盤，使體內可以存儲更多的靈氣。另一種是恢復，可以快速填充靈氣。

  用林業自己的話來概述，就是練級和回藍兩種模式。

  靈物峰能被選為靈獸養殖基地，靈氣的濃郁程度相當不俗，甚至比主峰還強數倍，因此林業花了一個晚上，就把靈氣補充地七七八八。

  實際上恢復時間還能縮短不少，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運轉功法。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額外因素在影響著靈氣恢復，那就是左眼的神通靈紋！

  是的，現在的靈紋還不是完整的靈紋，它還在繼續吸收著林業的靈氣，進一步完善自身。

  「這都多少筆畫了……」

  林業有些擔心，他怕左眼爆了……

  「算了，順其自然好了，反正我也沒辦法控制。」

  林業搖搖頭，起身去給靈獸們準備食物。

  今天正好是從主峰迴來的第九天，庫房裡的乾草，只剩六捆。

  「又得想辦法了。」

  林業感到一陣頭大。

  而且，書上說，靈獸餵不飽，會折損根基，跌落品級。換而言之，每天只吃一捆草料遠遠不夠，長久下去，那批黑馬和黃牛，修為不僅會止步不前，還有可能出現倒退的情況，長此以往，靈根會喪失光澤，失去靈智，退出靈獸行列。

  林業也不是沒考慮過把牛和馬遷出去放養，但山上並沒有那麼多可供兩頭牲畜食用的靈草，普通草料吃太多，也會導致品級跌落。

  換做以前，林業才不管它們品級高低，但自從讀了那麼多有關靈獸的書籍之後，他明白，每一隻靈獸都來之不易。

  就像是修仙者一樣，一千個普通人中，只有一個人能叩開仙門。靈獸也是如此，它們從芸芸眾獸中脫穎而出，好不容易有機會飛黃騰達，結果因為碰上了一個窮光蛋，毀了一生。

  所以林業覺得自己有必要負責一下，畢竟人家那麼乖。

  「之前那中年道士不是說宗門會貼錢嗎？怎麼一分錢都沒收到？」

  林業眉頭緊皺。

  要麼那中年道士瞎說，要麼這錢已經發過了，且被花光了，要麼……這錢就沒到他手上！

  不管怎樣，他決定去彩雲閣問個明白，順便看看能不能再撈一筆。

  安置好小春，林業造出一朵雲彩，踏著白雲，緩緩地向主峰飄去。

  ————

  俗峰。

  宗門與世俗的接口，是所有山峰中，人數最多，建築最多，各種設施最為齊全的一座山峰。

  俗峰被分類三段，由低到高分別是山腳的城鎮，山中央的普通院落，以及山峰處的仙居。

  此時，仙居處的某一屋內，一位貴婦人坐在鏡前，仔細地梳妝打扮，在她身旁的床上，盤膝坐著一位身著黑白色布衣的道人。

  「你說，我在這裡住的也夠久了，什麼時候才把我接到長老院？」婦人問道。

  「長老院不能攜帶凡人家眷，等你開了仙門，我就帶你去。」床鋪上的道人睜開眼，無奈地說道。

  「哼，不就是怕沾染了俗氣，影響你們的道行。」婦人悶悶不樂，「還有，你不說靈物峰很快就能改建成仙居，怎麼改建到現在，連個音訊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我就成黃臉婆了，到時候就算叩開仙門也晚了！」

  普通人常年生活在高濃靈氣環境下，體質會逐漸地被靈氣所改造，久而久而，便有了一定的基礎修為，算是間接叩開仙門，可延年益壽容貌永駐，但沒有靈根依舊無法修行。

  而之所以選靈物峰，一是因為那座峰靈氣濃郁，二是因為，靈物峰上人最少，比較好趕人！

  道人嘆了口氣，「沒那麼簡單，靈物峰那位廣交良友，人緣極好。我屢次提出要收回那座山峰，都被他的那些友人拒絕了。」

  「想想辦法。」婦人嬌嗔，「實在不行，你就想辦法讓那座峰上，變得一個人也沒有！這樣的話，縱使那人交友再廣也沒用，沒人會給死人出頭！」

  「放心，好幾個長老都有這個想法，靈物峰遲早要沒！」道人冷哼一聲，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

  林業再一次來到主峰，不出意外，他又聽見耳邊有人饒舌。

  「那師兄怎麼沒頭髮？」

  「可能是修煉的走火入魔，頭髮沒了吧？」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罪孽啊！」

  「此言差矣，修仙者不為世俗親情所困，頭髮沒了就沒了……」

  林業臉色一黑。

  怎麼說得他剃了個光頭似得？

  一路走，一路議論。

  搞得林業恨不得把頭髮粘回去……

  來到彩雲閣，今天值班的正好是一字眉。

  見到熟人，林業在心中鬆了口氣，至少不用陷入這人是誰？我他什麼關係？這類的思考。

  「師兄！」林業主動上前作揖。

  「林業師弟！」正在翻看帳本的一字眉聞言，抬起頭，對著林業笑了笑，然後眉頭一皺，「師弟，你這是？練功練劈叉了？」

  你才劈叉了，你全家都劈叉了……林業一陣無語。

  「頭髮太長，不好打理，索性剪掉。」林業如實說道。

  「師弟，練功出問題沒什麼好丟人的，而且你看你，靈氣不斷外泄，這不是練岔了是什麼？」一字眉搖搖頭，然後從腰帶口袋裡掏出一個瓶子道：「這是固本丹，專門用來治療練功出錯，靈氣外泄等症狀，你拿去吧。」

  林業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靈氣外泄應該是左眼神通靈紋的鍋，和練功練岔了真沒什麼關係。

  但既然對方這麼熱情，也不好反駁回去打臉，索性他就以假當真，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每個修道人都喜歡把頭髮變短和練功練岔了扯上關係？

  林業不想思考這奇怪的問題，有些小慚愧地收下丹藥，並把人情記下，以後一字眉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能幫忙的話，他會儘可能幫一下。

  「對了，師弟這次來？」

  「我有個事情想問一問。」林業隨即說出自己的疑惑。

  「宗門補貼？你是說每峰頭每年的俸錢吧？」一字眉聽懂了林業的現代化語，想了想，「我記得每年三月，會按時發放到各個峰頭上，你沒收到？」

  林業眉頭緊皺，「姑且問一下，今年我靈物峰分了多少靈石？」

  「因為你們峰連年虧損，因此今天分的不多，僅兩百枚。」一字眉如實說道，然後一臉疑惑：「師弟，你問這幹什麼，靈石應該交給了你們靈物峰才對。」

  林業臉色越發難看，「那再問一下，如今是幾月？」

  「四月，師弟這是閉關閉迷糊了？」

  林業深吸口氣，所以，現在距離每峰資金到帳，才剛過了一個月而已！

  一個月的時間，扣除他穿越後的這十天，也就二十天罷了！那個『林業』，哪來的本事，一下子花光兩百枚靈石？

  「師弟，怎麼了，你臉色不怎麼好？」一字眉猜到了什麼，但林業沒有開口，他也不過問，畢竟這是靈物峰的事情。

  「我有件事需要調查一下，稍後再來找師兄，先行告辭！」林業做了個道揖後，離開彩雲閣。

  他先回了一趟靈物峰，四下搜尋，看看靈石有沒有被藏起來。

  不過林業推測，靈石被藏起來的概率應該不是很大，畢竟之前的『林業』應該也是喜愛靈獸之人，這一點從靈獸們對這具身體的親昵程度便可以看出。既然如此，『林業』不可能拿了錢，不買飼料。

  一陣翻找後，林業確認靈石沒有被藏起來，他也考慮過可能有什麼儲物袋之類的東西，但翻看所有袋子，裡面都沒有靈石的蹤跡。

  加上之前的推測，他可以確定，這兩百枚靈石，壓根就沒有送到『林業』手上。

  「二長老他們幹的？為了加速靈物峰的死亡？」

  林業一邊折回主峰，一邊暗暗思索。

  再次來到彩雲閣，林業找到一字眉，道：「師兄，借一部……呸，借一步說話？」

  「好。」

  一字眉見林業那副模樣，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帳簿，帶著林業來到彩雲閣三樓的隔音獨立房間中。

  「師弟，這裡說話應該不會被人聽見。」一字眉指了指房間中央的桌椅道：「坐下來說吧。」

  「好。」林業應了一聲，坐下說道：「師兄，那兩百靈石，並沒有到我手上。」

  一字眉點點頭，和他想的一樣。

  「我之前回去一趟，因為我懷疑送靈石的人，有可能直接就把石頭丟在山上，這也算變相的『把靈石送到靈物峰』。」林業為自己回去編了個較為合理的藉口，「但無論我怎麼找，都沒有靈石的蹤跡，因此排除了這種可能。」

  一字眉又點了點頭。

  「所以已經可以確定，這筆靈石沒了。」林業一陣嘆息，「不知師兄可否知道，誰負責運送靈石？」

  「一般是長老或者名聲在外的藍衣弟子。」一字眉回答道。

  一聽到長老，林業下意識就往二長老那方面想。

  「不過師弟，你沒接觸過這些，所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一字眉解釋說道：「押送靈石絕不可能胡來，畢竟靈石是否送達只要一問各個峰頭的負責人便可知曉。而且，送去靈物峰的靈石，僅僅只有兩百枚，藍衣弟子和長老犯不著為了這點東西去自毀前途。」

  林業剛想開口，但一字眉擺擺手壓了下來，「我知道你想說誰，但說實話，沒人看好你能盤活靈物峰，何況今年給的靈石遠不如去年，所以在那些老傢伙看來，他們根本不用動手，只要遠遠地看著，靈物峰自然而然會走向滅亡。」

  這些話如果是以前的那位『林業』聽了，心裡肯定不好受，但現在是林業，知道忠言逆耳，一字眉的話不好聽，但是事實。

  「所以師弟，靈石失蹤，與那些人並無關聯。不過，你若想追回這批靈石，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思路。」一字眉說著，嘴唇一動，說出了三個字。

  林業瞳孔一縮。

  「多謝！」

  「師弟可先行調查，證據確鑿之後，再去仙罰閣舉報。」一字眉提醒道。

  林業再次致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