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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53:42 作者: 秋山直
尤其在給肇事者高澤天的媽媽打過電話以後,她更堅定了謝聞是好人的想法。
同樣作為當事人的家長,高澤天媽媽對於班主任的陳述表達了強烈不滿,並完全向著自家兒子。電流聲配合她尖細又咄咄逼人的聲音,聽得鄧芮茗頭疼不已。
「我兒子很乖,不可能故意去傷害別的同學。我說鄧老師啊,你難道不應該多『關照』下謝皇上這個學生嗎?每次他有事,你就找上我們家高澤天,哪有那麼巧的事啊,碰瓷也不是這麼碰的吧!再說了,就算是我們家高澤天弄他了,問題也出在他身上啊。全班四十個孩子,為什麼不弄別人就弄他?肯定是他做錯了什麼,所以我們高澤天才會教訓他咯!好了,我上班很忙的,就這樣,不說了!」
從頭至尾,都是她嘰里呱啦胡說一通。語畢,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關機,鄧芮茗連半個字都沒機會說。
直到縫針完畢,鄧芮茗陪謝皇上坐在走廊里等家長來接時,還握著手機感慨班主任工作難做。
如今某些家長很難纏,不講道理的同時還反過來指責老師看管不當,更有甚者會向校方告狀。高澤天媽媽就是很好的例子,曾有老師在她身上吃過虧。鄧芮茗剛上崗,不想惹麻煩,只得對其敬而遠之。
但是對方家長如此不配合,謝聞那裡都不知該怎樣交代,又不能挑起家長間的紛爭。
她向來膽小怕事,意志不堅,當下只得深深哀嘆。罷了,醫藥費什麼的就自己吃進吧。
不過趁著等候,她還不忘好言叮囑暫時破相的兔崽子:「我跟你說,你從今往後再也不要多管閒事了。你提醒高澤天是出於好心,但他性子急你也是清楚的。你個子這么小,被他揍了幾次還嫌不夠麼,這次都出血了!管紀律的前提是保護好自己,不是想當然。」
謝皇上委屈地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鄧芮茗想跟他談這個問題很久了,當下就這方面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順便言語間不經意表露出對高澤天的不悅。
說話間隙一個抬頭,恰巧瞥見電梯間出來的某個人影。
嗯?好像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她將眼睛眯得像謝皇上的那么小,一番打量過後,頓時黑了臉。
媽的,這步伐矯健、身姿綽約的模樣,可不就是那晚騷|破天的娘炮?!可真夠巧的,怎麼哪裡都能碰到他。
她的五官不由嫌棄地皺在一塊,向他投去狐疑的目光。像是心靈感應,後者興許接收到她的鄙夷之光,也茫然地尋覓望來。
鄧芮茗急忙移開視線,眼珠骨碌轉了兩圈,思考該怎麼裝作無事發生。
可是急促的腳步聲卻並未走遠,反而愈來愈近。微微側頭,只見娘炮皺著眉,一臉驚詫地直衝而來。
不好,剛才太囂張,被他找上門來了!
她嚇壞了,立即站起身防備。哪知娘炮剛走近,謝皇上就「嗷嗷嗷」得叫喚起來。
嗯???
娘炮上下看了她幾眼,接著蹲下|身子捧起孩子的臉使勁瞅,心疼不已,「怎麼會搞成這樣?誰幹的,很痛嗎?」
謝皇上的眼淚早已憋回去了。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抬頭看向受到巨大驚嚇的鄧老師。
「你……就是他舅舅?」她努力擠出音節,無論如何都沒法把娘炮和謝聞聯繫起來。
好好的台灣腔娘炮,怎麼就變成男神音了呢?
謝聞盯著她,也糾結不已。好不容易從喉間憋出一個「嗯」,接著嗓音顫抖得問了句「你是鄧老師?」,話語中滿是狐疑和不信。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應後,他又覺得腿軟了起來。
他何嘗不是同她一樣崩潰。
猶記那夜月朗星稀,他健身完畢打電話,碰巧工作事多心煩,開小差的同時進錯了更衣室。好死不死裡邊有個女人在穿褲子,定睛一看臥槽還是個大JJ女孩。
心靈脆弱的他當場就被嚇得詩興大發,在心裡作了一首詞——
《相見愁·半夜誤入更衣樓》
「今日誤入更衣樓,目如鉤,變|態女子解衣不知羞。
剪不斷,理還亂,是憂愁,大|屌|蘿莉彩印在褲|頭。」
雖然不至於認為這人真的是個大吊蘿莉,但生怕她反過來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得了的行為,糊塗之際竟作出扮娘炮解圍的蠢事。和某位娘娘腔朋友相識多年,他自問耳濡目染下對娘炮的體態和語調有深刻體會,因而裝得十分相像。
本以為健身房一遇後,再無相見的可能,豈料大JJ女孩居然是外甥的班主任!尤其這貨還說他的屁股不夠翹,需要多加練習。
這什麼意思?暗指他是gay?還是個0?想要上他?這怎麼可以!直男永不撅屁股!
直男經不起這般羞辱,強裝淡定,轉頭面對受傷的外甥百般安慰。
鄧芮茗試圖忽略他好聽的嗓音,張嘴插話。誰知一開口就是:「娘……哦不對,娘娘……不不不,呸!」
她恨不得一巴掌打上自己這張賤嘴。
謝聞身形一顫。
「那個,謝謝謝……先生。」
「謝我就不必了。」他忍不住吐槽。
她艱難吐出先生二字,胡謅道,「我通知了害小朋友摔跤的孩子的家長,他媽媽表示會負擔醫藥費,並且態度很好。那孩子我會再好好教育,所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