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自由和自由

  薛無算看著一臉驚駭不可置信的達坎，耳邊全是周圍圍過來的僵族人齊齊的吸氣聲。環視之下，所有僵族都跟木頭一樣整個愣住了。

  他們被囚禁在此地苦苦支撐了這麼多年。因為鎖靈陣，能量稀薄的可憐，導致族人一個個被活活餓死。剩下的，全是修為低下, 靠著對能量的需求量更少，才苟延殘喘到了現在。

  現在突然有個闖入者告訴他們：外面早就變了天了，仙佛盡滅，天地元氣稀薄，修士幾乎絕跡，一切都變了。

  唯一沒有變的就是他們這一群被囚禁在此處，卻明顯已經被所有人早早遺忘的可憐蟲。

  薛無算自然明白這些僵族人為何會如此。那一雙雙猩紅的眼睛裡閃動的可不光是不可置信，還有恍然。

  因為根據僵族的記載。當初天界大軍下凡大舉清剿僵族，來了十五名地仙，三百名人仙，還有一名真仙。大戰之後，僵族敗退回到自己的主城，寂滅之城。而後天界大軍追殺而至，全族高手皆被誅殺於城內。整個僵族成了瓮中鱉，被大法力沉入地下。

  沒有當即被滅族，是因為天界承諾，只要歸順天界，便可網開一面放僵族出來。也就是說天界希望收一群厲害的打手為自己效力。但天界為何選中僵族已經無法考證了。

  可僵族才被滅了這麼多的高手，族群里的血氣已經被點燃，加上本性，怎麼可能服軟？於是就在這地牢中沉寂了無數的歲月。直到族群眼看日益稀少，存下的都是些修為低微的族人，再無昔日雄風。

  要不先服軟？認個慫，把族群的延續先保存下來再想其它？

  當第一個僵族人提出這個想法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族群的生存比顏面來得重要太多。

  所以，也不知道是那一代的族長了，敲響了矗立在陣法牢籠邊上的一口大鐘。這口鐘是天界當年留在此處的, 堅不可摧才得以保存下來。說是只要僵族願意歸順，敲響此鍾天界的接引使者就會下來，會給僵族新生。

  可等僵族的人敲響了這口天界留下的大鐘之後卻發現跟本沒有等到那所謂的「接引使者」。

  這一等，又是好幾代的僵族領袖鬱鬱而終。

  時間是殘酷的。牢籠中，沒有希望，只剩下絕望。這比任何酷刑都來得犀利。

  僵族人由天地生，卻被拋棄。或者本就是一種艱難且苦痛的刑罰，卻又掙扎著繁衍。如今繁衍都沒了希望。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原來不是天界反悔了，而是天界早在他們僵族先祖妥協之前就自己把自己玩兒死了。滅了。一個都沒有剩下。

  被玩兒了這麼一出，剩下的僵族人總算是看到了希望。甚至冷靜下來之後飛快的就想到了自己這些殘存的僵族人唯一的出路，便是眼前這位神秘的強者。

  對方既然可以無視外面的禁錮鎖靈大陣進到寂滅城中，那說不定也可以打破陣法，或者開啟陣法出口放他們出去。

  薛無算老神在在的就是在等，等這些瀕危物種開口。

  不多時，達坎在他的族人灼熱的眼神里，再次開口。一如薛無算所料，絕望中突然出現的曙光，僵族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閣下，既然天界已滅，可能助我僵族脫此囚籠？」

  這句話出後，所有僵族人都屏主呼吸，緊張的看著這位神秘強者。這是決定他們最後命運的時刻。

  「當然。你們要是想要出去，辦法很多。比如說我可以把開啟陣法出入口的手段交給你們。你們不但可以出去，還可以保留自己的先祖古城。要是想要把這座城搬到地面上我也能幫你們辦到，甚至還可以幫你們重新架起一個遮掩陣法讓你們的城市不至於被人發現。

  不過，這麼做，我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這便是交易了。

  達坎雖然沒有彎彎繞繞，可交易他還是明白的。正因為他明白，所以才會一下就卡主了言語，不知道怎麼回答。

  對方拿出了「自由」這個僵族最迫切想要的交易物，可僵族又能給對方提供什麼呢？

  滿城的法器？那些都是廢品。早就耗盡了能量從根基上破損了，修復起來還不如新煉製省力。

  僵族的修行法門？這個不錯，卻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同意。

  一問，薛無算直接搖頭。說：「法門可以算作交易價碼的一部分，但遠遠不夠。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外物對我的意義不大。我想要的話，滅了你們全部，自己不會慢慢找嗎？另外，難道你們僵族不明白什麼叫做等價交換嗎？」

  等價交換，達坎自然是明白的。可他們僵族沒有「等價」的東西換啊！

  薛無算看著達坎臉上那左右變換的表情一陣無語。這貨的腦子的確不怎麼靈光，他都已經把話點得這麼明白了，怎麼還不懂呢？

  「想要自由，需要付出的也只能是自由。你不覺得只有這樣才算是等價嗎？」薛無算點上煙，看著躊躇不已的達坎說道。

  「得到自由就要付出自由？閣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達坎聽得有些懵。

  薛無算壓下心頭的不耐煩，如此死腦筋的傻貨都能當族長，難怪僵族會落到如今這幅田地，也是活該。

  「天庭不在了，你們出去的希望就得看咱們之間的交易。出去就是自由。但這個自由得有限制，需要成為代價。比如說，由我來代替曾經的天庭接受你們的效忠。這樣說，你該明白了吧？」

  達坎點點頭，表示自己這次聽明白了。臉上的躊躇便立刻消失不見。也沒對薛無算這種趁火打劫的做法生出半點不岔的情緒。甚至還有些如卸重負的鬆快感。

  本來嘛，僵族早就向天庭服軟了。之所以還被困在這裡，全是因為造化弄人罷了。如今天庭不在，同樣的交易，把交易對象換成眼前這位神秘人又有什麼不可以？只要能出去，任何代價都是可以的。

  「閣下的條件，我僵族認下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這樁交易？」

  「不急。先服下這些東西咱們的交易才能繼續。」薛無算笑眯眯的手一揮，一枚枚黑色的小丸子就懸浮在每一個僵族人的跟前。

  「閣下，這是什麼？」

  「毒藥、禁錮、契約，就看你怎麼理解了。」

  ps:沒存稿了，寫一章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