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天道之力

  從窺天鏡出來，泠音難以置信，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父親不是壞蛋！

  望著將要再次變成傀儡的掌門，望著成群結隊的綠怪物從地上爬起，望著萬里無雲的晴天忽然陰沉似海，望著包括師兄在內，他們的臉色愈發難看。

  泠音雙手結印，炮仗般衝上天空，金色神光籠罩，比青庭羽之前見到的還要耀眼。

  她這是，領悟了？

  只見她雙手不斷變換結印方式，快到快要看不清，數不清。

  神光點點，環繞她周圍，將她送往更高更遠的天空，與此同時，地上的傀儡似乎有所感應，全部仰頭望天，不甘憤怒，怨氣凝成一股勁，沖向還在施法的泠音。

  青庭羽給雲氏兄妹丟下防禦陣盤，縱身以一己之力抵抗數萬人的怨念。

  「庭羽！」雲玖想要衝過去幫忙，被雲穆青死死拉住。

  「哥，我求你了，你快讓我去，怨氣不是誰都可以擋的。他是魔，容易被怨氣吞噬……」

  「那他也強過你，你過去只是在添亂，送死，你知不知道？！」

  「哥……」雲玖顫抖著聲音，記憶中，很少發脾氣的哥哥每次都會因為庭羽沖她發脾氣。

  究竟是擔心她，還是因為南泠音，嫉妒庭羽師兄？

  他想讓庭羽師兄死？

  「不，你快放開我，放開我！」

  她用力掙脫，雲穆青幾乎就要制服不了她時，終於怒火攻心，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這是他第一次打她。

  「夠了！你是我唯一的親妹妹，我不會看著你去送死。為了一個深愛別的女人的男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的算！」雲玖反應半晌才捂著臉，哭著嘶吼，「我喜歡一個人怎麼了？有錯嗎？我喜歡就要說出口，就去追，我有錯嗎？雲穆青，你知道，我喜歡青庭羽的時間比南泠音要長，是南泠音搶走庭羽師兄。你平時幫我說話，為何這次不幫我？」

  「為何？」雲穆青怒極反笑，指著天上，「你自己看！」

  雲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金光璀璨，緩緩籠罩住被怨氣包圍的青庭羽，將他從無邊無際的怨念中分離出來。

  與此同時，漫天黑雲驅散，綠色怪物逐漸褪去奇怪的顏色，掌門空洞的雙眼慢慢恢復了光亮。

  泠音張開雙手，原來這就是天道的力量，並不需要轟轟烈烈的天雷之勢，不需要響天徹地的聲音，天道於無形中化有形，最是冰冷無情，最是深入人心。

  「恭喜，你成功了。」青庭羽與她十指相扣，四目相對，恩愛兩不疑。

  落地後，青庭羽並未看向欲說還休的雲玖，而是來到掌門面前，單手虛空一握，璃月派掌門脖子上裹了黑霧，懸在他們面前。

  「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爹。」他艱難說道。

  青庭羽旁若無人，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策劃這一切，就該死。」

  他眸子裡凝著深紅，傳音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早已不是你兒子。」

  「你……」

  「咔嚓。」脖子一歪，他嘴角流出黑血，沒了氣息。

  雲玖伸出拉他衣袖的手僵在半空，驚愕地目睹了他的冷酷殘暴。

  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庭羽師兄待人雖冷淡，但他絕不會做弒父的事。

  她驚魂未定，泠音已挽住他手臂，打散了掌門體內飛出的元嬰。

  只聽耳邊悽厲的慘叫，元嬰張著小手，絕望地碎裂。

  而整個過程，青庭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默認了她的行為。

  雲玖不可思議，最後，就在她的手落下去時，被雲穆青抓住。

  「哥。」

  「別哭。」唉，我們都是苦命人。

  璃月派的事情解決了，在那些昏迷弟子醒來之前，四人御劍返回黎城。

  泠音能力有限，即便是使用天道之力，也不能一舉將整個中音大陸的傀儡全部消滅，所以他們這一次，足跡恐怕要遍布整個大陸了。

  「快看。」

  黎城周圍，大批傀儡正往這邊趕。

  「他是故意的。」

  「誰？」雲穆青好奇問。

  泠音擺擺手，此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天道之力並非完全依靠天道，是以自己為媒介，承受天道，將其轉化成驅使下界的力量。

  所以對自身的消耗還是有的。

  青庭羽捻了捻指尖，瞥了眼不知所措的青庭羽，「你跟我走。」

  雲穆青一愣，「幹什麼？」

  話音未落，他已經被青庭羽強行帶走了。

  等他們走遠，泠音勾了勾唇，「雲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青庭羽，從他被趕出璃月派，他就註定與你再無可能。我勸你，以後把心思放在修煉上，畢竟等我們都飛升了，你卻還留在下界，我會很寂寞的。」

  「你有什麼可得意的？」雲玖駁斥，「你一定是使用了什麼妖法。哼，別以為我那傻哥哥聽不懂，我也聽不懂。掌門說的凰女，是妖族統領吧？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層身份，難怪當初璃月派對你趕盡殺絕，難怪那時你搶著進入御獸宗。如果你的身份被公布了，你覺得中音大陸對怎樣對你？又有誰會幫你？」

  「所以你想讓我成為眾矢之的嗎？」泠音語氣平靜，「你應該慶幸，這句話你只是當著我的面說。好好想想空青、青蓮、掌門、雲容，這四個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他們似乎，已經死了呢。」

  雲玖倒退幾步，臉上不加掩飾的驚恐，「你恐嚇我？」

  「是的。如果你不聽話，我不介意幫你入輪迴。」

  遠處，雲穆青應青庭羽的要求，配合他布陣，泠音也不敢耽擱時間，打坐調息。

  多年前，她能力不足，未能護住黎城，致使其淪入火海。

  多年後，她故地重返，誓死守護，哪怕城中只剩一人，也是黎城。

  雲玖立於屋檐之上，她擁有天級火靈根，最令她引以為傲，如今，她倒成為最多余的那個了。

  但她不氣餒，只要青庭羽一日未娶親，她就還有機會。等她站在世界頂端，足以與他們抗衡時，再來說大話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