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 人強而非劍強

  楚雲端的使出的這斬身式，只是玄天劍法中的一招而已。

  而這樣的劍招，依然令蔣二倍感吃驚，不得已單手結了個印法。

  轟嗤嗤——

  蔣二在身前營造出一層藍色的光幕，將那狂猛的劍氣全部阻攔，那防禦的光幕, 竟是隱隱有些發抖的跡象……

  蔣二的防禦光幕被震得顫抖，少頃之後，終於將楚雲端的一劍之威盡數抵消。

  雖說，蔣二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但此時的他，委實是被驚到了。

  這一劍, 已經達到了連他都不敢用血肉之軀去硬接的程度。

  「凡仙，居然能逼得金仙用法力防禦，這實在是太罕見了。」蔣二吃吃地道, 「楚老弟，你真的是剛從凡界飛升上來的？」

  「好了，我看，先停停吧，這兩三招交鋒，我就發現問題了。」蔣大在遠處大聲喊了一句。

  聽到這話，楚雲端有些不解，將悲鳴暫時收了起來。

  「大哥，你看出來什麼了？」蔣二問道。

  「楚老弟的劍法，的確是很厲害，在同等的仙人之中，應該算是最拔尖的了。」蔣大娓娓而談道，「不過我覺得，與其說是劍法厲害，還不如說是楚老弟本人更厲害。」

  楚雲端更是提起了興趣, 道：「蔣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 要把『我』和劍法特別分開呢？」

  「老大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 我剛才全心打鬥，沒太體會得出來，這會兒仔細一想，楚老弟的劍法，有點……其實又有點不太強。」蔣二遲疑道。

  「不強？」楚雲端愈發不解。

  這兄弟倆先是說劍法厲害，可又說劍法不太厲害，豈不是自相矛盾？

  蔣大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簡明地道：「這麼說吧，楚老弟的劍法的確是威力十足，這是劍法強的地方。而不強的地方則在於，你發揮出的劍法，在我看來，並沒有達到應有的程度，也就是說，你的劍法理應更強，但你沒達到。」

  一聽到這話，楚雲端忽然有點茅塞頓開的感覺。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覺得自己的劍法有點欠缺，但自己又體會不到。

  此時蔣大的說法，好似剛好擊中了關鍵。

  「強是強，但理應更強……我明白了……」楚雲端若有所思，呢喃道，「可是，如何讓劍更強呢？」

  蔣大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倒是有個不確定的想法。」

  「哦？」楚雲端露出詢問的神色。

  「方才我說了，與其說是劍法厲害，不如說是楚老弟本人更厲害。而你劍法強大的根源，其實是你這個人。」蔣大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解釋道，「用劍者強，劍法的威力自然強大，但這並非劍法本身強。或者說，楚老弟的劍法，雖強，卻缺了一種氣勢……」

  言盡於此，蔣大沒有繼續多說。

  到了這個份上，楚雲端其實已經徹底醒悟了。

  蔣大的話，就像是一個引子。楚雲端也完全體會到，原來自己的劍法是受限在這裡。

  楚雲端擁有仙府提供的幾乎取之不盡的靈力，又修煉著最頂尖的功法，自身的實力肯定是同階仙人中頂尖的。

  然而，正是他自身的強大，限制了劍的威力。

  他太相信自己的實力，因而劍法的威力更多其實是源於自己，而忽視了劍法本身就應有的威力。

  玄天劍法放在三界之中，必然是屈指可數的強大法門。

  縱然楚雲端沒有仙府，沒有幾倍經脈，縱然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仙，玄天劍法在他手中也應該很強。

  而他本人的實力高強，劍法的威力理應幾何倍的增加，而不是僅僅加了一點點。

  「我太相信自己，卻讓自己的光芒掩蓋了劍的光芒麼……」楚雲端心中闊然開朗。

  這一刻，他微微閉上雙目，將腦中的所有雜念全都拋卻。

  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空氣中那游離的靈氣，還有五行元素……一切都是如此清晰。

  而悲鳴劍就如同一個自主而獨立的強者，屹立在這大千世界之中。

  忽然間，楚雲端朝著遠方橫劈了一劍。

  沒有任何璀璨的法力光芒，可這一劍，卻是將遠處一連串的高山，削成了平地……

  這一劍，他幾乎沒有耗費多少法力，但絲毫不遜色於之前猛抽氣海的效果。

  「老夥計，不好意思，之前讓你蒙塵了啊。」楚雲端望著手中的悲鳴，淡淡一笑道。

  他仿佛能感覺得到，悲鳴發出了幽怨而歡快的情緒，好像一個小怨婦，終於得到了滿足……

  蔣氏兄弟見狀，都是大喜過望。

  他們比楚雲端高了兩個境界，自然能看得出劍法的變化。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註定就是天才。領悟力、天賦，都遠超常人。」

  「想我兄弟倆年輕時候，自以為了不起，但和楚老弟一比，哎，不提、不提。」

  「我忽然有種感覺，楚老弟若是能順風順水地修煉，或許能在劍道上取得極高的成就啊。」

  「難道，能超越那個人？」

  「過個幾百年，未必不可……」

  蔣氏兄弟默默議論了兩聲，然後高聲道：「楚老弟，感覺如何？你這劍法，變得更強了吧。」

  「還得多謝兩位老哥啊。」楚雲端大笑地道，「今天就不繼續實戰了，先回紫霄城。」

  「你有什麼計劃麼？距離丹會，只剩下四天了。」蔣大道。

  「這四天，我要找個安靜之地煉化、增幅悲鳴劍，先回去和葉飛說一聲，兩位老哥也就在客棧等著吧。」楚雲端道。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於是乎，三人便是快速趕回了紫霄城。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發黑，城內也變得安靜了不少。

  說來也是不巧，他們剛到客棧外那條街道的時候，卻碰上了一個不太想見到的人——司徒略。

  司徒略走路的方向，赫然是楚雲端居住的客棧。

  「他是去找你的？」蔣大小聲問道。

  「不像……我跟他只是有比試的約定，決戰之前，他沒道理來找我。」楚雲端也有些狐疑。

  剛好，司徒略也發現了楚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