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掀翻這天

  好不容易掙脫萬獸繩的馬揚，還沒來及興奮，就被楚雲端再次困住，不禁驚怒之極。

  「你他嗎找死！」

  馬揚肩膀的傷口尚且鑽心得痛，引得他失聲大罵。

  不過，楚雲端已經不再理會他了。

  悲鳴的劍身上, 略微閃爍起一道微弱的紅色光芒。

  這光芒映入馬揚的眼中，嚇得他渾身猛然顫抖：這個人，真的是動了殺心！

  沒有人不怕死，馬揚也不例外。

  他感受到楚雲端的殺意和決心後，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尊嚴，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大仇可以不急著報, 但命只有一條，不能丟啊……

  「楚小兒, 我……」

  馬揚剛剛動嘴, 眼前已然被一片令人心悸的赤紅所充斥。

  鮮血夾雜著悲鳴的劍光，煞是耀眼……

  咕轆轆！

  在眾多鬼使殿高手的注視下，馬揚的腦袋，轟然落地，然後一股腦滾到了張子石旁邊。

  「嘶……」

  張子石只覺得馬揚的兩隻眼珠子在死死瞪著自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楚雲端尚且屹立在半空，悲鳴上滴血未沾，卻是變得更加血紅。

  這把劍，自從將鎮魂鐘的亡魂之力剿滅後，似乎就變得十分絕情、狠毒。

  但凡被悲鳴斬殺的人，楚雲端甚至不用刻意去剿滅元神，元神都會被神器之力直接摧毀。

  正是因此，馬揚也是連逃脫元神的機會都沒有。

  元神，本該是修仙者最強的保命手段, 只要元神不滅, 就有希望東山再起。可是，這般手段, 在悲鳴的劍刃下, 毫無用處。

  真正的神器，果真是可怕。楚雲端望著地上的馬揚，默默道。

  若非有悲鳴在手，他絕不能這樣輕易殺死馬揚。

  即便能利用法寶、法術將馬揚困住，但要殺死馬揚，並不容易。

  但是悲鳴的威力太過驚人，根本不需要花哨的法術。殺一個馬揚，不過一劍而已。

  …………

  少頃之後，聚集在議會堂外的鬼使殿高手之間，也是變得喧鬧起來。

  只不過，尉遲忘還沒有發言，所以他們才沒有亂說話。

  終於，張子石回過神來，卻是突然跪倒在地，面向尉遲忘道：「殿主，請為馬長老做主啊！馬長老一生為鬼使殿奉獻，今日卻死於小人之手，若不嚴懲兇手，怕是會讓整個鬼使殿寒心的啊！」

  這馬揚在不久前的一次正邪交鋒中，分身被滅，剩下的就是本體。如今，本體已死，哪還有活命的餘地？

  張子石這一跪，也有一部分執事、長老紛紛附和起來。

  不過，大部分人都是默不作聲。

  尉遲忘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張子石，語氣古井無波：「技不如人，死了怪誰？」

  「殿主？！」張子石臉色一沉，充滿怨念。

  馬揚都死了，殿主居然這麼說？

  「馬揚要殺楚雲端，楚雲端要殺馬揚，只是最後楚雲端贏了而已。」尉遲忘似乎絲毫沒有為馬揚的死感到惋惜，「成王敗寇，這一點，張子石你不會不明白吧？」

  聞言，張子石咬了咬牙，說不出話來。

  殿主這麼說，也不算是強詞奪理。

  確實，這場戰鬥本就是雙方自願的，結果都應該自行承受。而且，鬼使殿不像那些虛偽的正派宗門，鬼使殿可沒有太多規矩。切磋比試，只要不認輸，死了也白死。

  可剛剛，馬揚想認輸的時候，已經晚了。

  「哎，算了，張護……子石，我們把馬長老厚葬了吧。」不少人都出面勸說道，「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趕緊把楚雲端接納了才是。」

  「生死有命，張子石無需糾結。」

  「沒錯，楚雲端能殺死馬揚，也是他自己的本事。姑且，當作是把馬揚換成一個更厲害的人。」

  幾聲勸說下來，張子石終於是憤然起身，自己將馬揚的屍體收好，頭也不回地走了。

  至此，馬揚這個人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留在場上的人也沒有再提他。

  在很多人看來，馬揚只是個無關痛癢的人，而楚雲端顯然是殿主要大力培養的對象。

  一開始，他們對楚雲端還存在質疑，但現在，質疑早已不見。

  這個新來的年輕人，即便不利用黑化後的力量，也能斬殺洞虛初期的長老，如何不令人心服口服？

  強者，永遠是受到尊敬的。這個規則，在魔教宗門也很適應。

  正是明知道這點，楚雲端才不惜殺死馬揚。

  殺了馬揚，或許會得罪馬揚的一些朋友，比如張子石。但，如果不殺馬揚，不足以立威，今後可能會受到整個鬼使殿的欺辱。

  所以，早在楚雲端和馬揚開戰的時候，他就是抱著殺死對方的覺悟。

  事實上，楚雲端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

  待得尉遲忘正式將長老之位交給楚雲端後，不少鬼使殿的高手都主動過來和楚雲端打招呼。

  這些人很清楚，「楚長老」在鬼使殿已經初步紮根了，與其和這樣的人交惡，不如好好相處。

  單是楚雲端對付馬揚的手段之殘忍，都令他們真心佩服、忌憚。

  魔教的高手，不罵遇到狠人，最怕遇到又狠又不怕死的。

  如今，楚雲端顯然就是後者。

  一個被正派拋棄、遭受追殺的人，一個家族被滅的人，一個身懷亡魂之力的人，根本無所畏懼。

  光棍一個，誰怕誰？

  惹這樣的人？簡直是自找麻煩……

  「既如此，諸位也都和楚雲端認識了，先給他安排個住處吧。鄒平，交給你了。」最後，尉遲忘對鄒平吩咐一聲後，瀟灑離去。

  參與議會的鬼使殿高層，也是陸續離去。

  很快，議會堂外就只剩下鄒平和楚雲端兩人。

  鄒平忍不住看了一眼楚雲端，哭笑不得地道：「你說，這世上，是不是有『宿命』這種東西？總覺得，你來到鬼使殿，是上天註定的。」

  「可能有吧……」楚雲端淡淡一笑，「不過，縱然是上天註定的東西，也未嘗不可逆改。」

  聞言，鄒平不禁哈哈大笑：「好啊，好你個楚老二，論裝深沉，我不如你啊……既然老天註定你我最終都來到了鬼使殿，我們，若是不把天給掀翻，豈不是對不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