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抉擇

  徐宗主一邊說話，一邊還盯著慕蕭蕭的面龐，好像要將她的內心看穿。

  對於師傅的問題，慕蕭蕭淺淺一笑，道：「幾位前輩難得共聚於此，晚輩倒是不會吃驚, 非要說也是驚喜才對。」

  這話明明說的很好，卻不料徐宗主臉色一轉：「驚喜？的確是驚喜，恐怕不是為了幾位前輩，而是為了你在世俗界的男人而驚喜吧！」

  頓時，很多七絕宗的女弟子都是身子一顫，被宗主的話嚇了一跳。

  宗主她老人家，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從沒見過，宗主對掌門師姐這樣說話。眾女心中這般想著, 同時將注意力放在了慕蕭蕭身上。

  她們雖然巴不得看到楚雲端受死，但對掌門師姐還是有感情的，所以並不希望慕蕭蕭做出愚蠢的行為。

  「掌門師姐，你快和宗主解釋清楚啊。」

  「是啊，這可是關係到你未來的大事，可不能因為區區男人而毀掉你的前途。」

  幾位好心的師妹忍不住輕聲提醒。

  徐宗主默然不語，坐等慕蕭蕭表明態度。

  「師傅，您剛剛的話……弟子不是很明白。」慕蕭蕭倒是面色不改，依舊從容有度地道。

  「你不明白？這姓楚的小子是誰，你還不清楚嗎？今天，他想來把你帶走，你難道不該驚喜嗎？」徐宗主冷笑道。

  慕蕭蕭聞言，心跳不免加速了幾分：他真的是要來帶我走的。

  不過，除了源於心底的喜悅, 她心中難免又焦躁和不安。

  如今，宴會上的氣氛並不和諧，慕蕭蕭當然能感受得到。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所說的話必然十分重要。

  她腦中快速考慮利弊，然後才鎮定地道：「雲端和我在世俗界就已是夫妻, 弟子自然是認識的。」

  說這話的時候，慕蕭蕭的心態可謂是忐忑至極。

  他生怕師傅一個怒火攻心，直接把楚雲端殺了。但她又不可能說自己和楚雲端沒有關係。

  「好，好……」徐宗主的反應還算淡定，「你在世俗界曾經嫁過人，這事不算秘密，也怨不得你。不過所幸，你依舊是處子之身，所以七絕宗才給你留有一席之地。今天，這男人找上門來，你身為七絕宗弟子，卻依舊認他為夫，可知罪？」

  「弟子知罪。」慕蕭蕭低下頭去，小聲道。

  「既然知罪，為師給你一個機會，今天當著幾位前輩的面，你與這小子徹底斷絕關係，我可饒你兩人性命。」徐宗主咄咄逼人地道。

  「斷絕關係？」慕蕭蕭大驚失色。

  「沒錯。」徐宗主語氣確切。

  慕蕭蕭遲疑片刻，才聲音斷續地道：「師傅，弟子……做不到。」

  聽到這話，徐宗主不禁長長呼出一口氣：「不和他斷絕關係，那你就自動退出七絕宗，今後七絕宗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當然也包括我。」

  「師傅！」慕蕭蕭臉色大轉。

  「放心，我也不會故意欺負兩個小輩。今天陳天師也在，我在此承諾，你若是承認自己不是七絕宗的弟子，我不會為難你的，姑且當我沒收過你這個弟子。你退出之後，七絕宗的規矩自然約束不到你，愛和你的情郎去哪兒去哪兒吧！」

  慕蕭蕭一時無言，稍微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一眼楚雲端。

  楚雲端回應一個笑容，他並不打算干涉慕蕭蕭的決定。

  安靜，持續了很長時間。

  很顯然，這個選擇對慕蕭蕭而言太過困難。

  儘管徐宗主表現得十分絕情，但慕蕭蕭很了解自己的師傅。倘若她真的背叛七絕宗，最痛苦的就是徐宗主了。

  徐宗主只有一個弟子，視慕蕭蕭如己出。慕蕭蕭又怎可能忘恩負義？

  不說別的，單是慕蕭蕭如今的修為，都可以算是徐宗主和七絕宗賦予的。各種尋常弟子享受不到的資源、特權，徐宗主全都提供給她了。

  而今，讓慕蕭蕭主動背棄宗門，她怎麼可能下定決心？

  可是，楚雲端對她而言，又是生命的另一半，甚至可以算是全部。要她放棄楚雲端，也不可能。

  慕蕭蕭沉默了許久，還是無法回答：「師傅，這……」

  「不要叫我師傅，現在你只需要說一句話，你還是不是七絕宗的弟子，如果是，我依舊做你的師傅，你後面的同門弟子還是你的姐妹；如果你說不是，那就直接和楚小子離開七絕宗，永遠不得靠近半步！」徐宗主絲毫不講情面。

  話說到這個份上，後方的二十來個女弟子中已然炸開了鍋。

  她們也不顧長輩在場，紛紛高聲道：「掌門師姐，這種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啊？」

  「你就是我們的親姐妹，難道真的能棄我們不顧嗎？」

  「以你的天賦，只要在七絕宗安心修行，早晚都能達到宗主的程度。甚至，宗主也說了，年輕一代中，有可能在百年內飛升成仙的人，就包括你。你若是背棄宗門，豈不是自毀前程嗎？」

  「區區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猶豫的啊，他根本不配讓掌門師姐擔心啊！」

  有的人一邊勸說慕蕭蕭，一邊都開始抹眼淚了。

  更有甚者，甚至開始破口大罵楚雲端。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就不能放過掌門師姐嗎？」

  「掌門師姐在七絕宗必將一飛沖天，你這男人竟為了一己私慾，要毀掉掌門師姐，何其可恨！」

  「該死啊，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楚雲端正心疼慕蕭蕭，卻又無法幫她。他心中煩躁得很，此時被一群女人謾罵，終於是忍不住了，回身一聲怒吼：「住口，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對我和蕭蕭指手畫腳？」

  一聲呵斥，確實把眾女嚇了一跳。

  她們沒想到，這個男人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發這麼大的火氣。

  「你們自己無情冷漠，卻要拉蕭蕭下水，到底是誰自私？自己的觀念，硬要強加在別人身上，還要理直氣壯地指責別人。」楚雲端冷眼掃視了一眼諸多弟子，字字珠璣地道，「上到徐宗主，下到尋常弟子，你們有一個人，考慮過蕭蕭的想法嗎？從第一天，她就是被你們擄過來的……她想這樣嗎？今天，她的男人來為她撐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