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奇怪的哀嚎聲

  楚雲端兀自不知道，自己處在這種沉思的狀態，竟是足足持續了兩天兩夜。

  仙府內的老虛，最能清楚感受到楚雲端的狀態。

  這種狀態，雖然遠不如佛家所說的「頓悟」，但也是一種很難得的修行機緣, 若是能從中悟出什麼，對楚雲端的幫助極大。

  當楚雲端的意識拉回現實的時候，趙九錘也已經完全進入了忘我的煉器狀態……紫色的火焰，在炎神鼎內瘋狂翻滾。

  在楚雲端看來，炎神鼎就好像是一個大油鍋，雛劍在油鍋中被滾燙的油炸著。

  當然，這些火焰可比熱油要厲害多了。

  從下到上, 依次是炎神鼎、雛劍、七巧鎮魂鍾, 而在雛劍的上方，則是一點很不起眼的小碎片。

  此物，自然是盤古斧碎片。

  盤古斧碎片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散發出一陣淡淡的黑色力量。

  這種黑色，在楚雲端看來顯得十分厚重，似乎穿越了億萬年的時光，蘊藏著極其玄奧的能量。

  在楚雲端的印象中，只有太虛之力與碎片上的黑色力量有幾分相似。

  淡黑色從碎片中被煉化而出，並沒有四處飄散，而是緩緩地匯聚到雛劍上。

  碎片上方的七巧鎮魂鍾，則是不停地在顫動，雖然顫抖的幅度不大，但頻率極高。

  在七巧鎮魂鐘的鎮壓下，竟是沒有一點神器之力脫離出炎神鼎的範圍，絲毫不浪費地被雛劍吸納。

  「怪不得, 九錘大師說最好要有七巧鎮魂鍾, 倘若沒有這件東西, 恐怕最終成型的寶劍至少會削弱三分之一的威力吧。」楚雲端暗暗嘆道。

  雛劍每接觸到一點黑色之力，就會綻放出一陣紫紅色的光芒。

  楚雲端仿佛能聽到，雛劍在發出悽厲而痛苦的鳴聲。

  「如果把劍想像成一個人類，那麼『變身神器』的這個過程，對劍本身也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啊。」楚雲端心道。

  雛劍不斷被淬鍊、打造，與人類的修煉何其相像。

  若是它能撐過去，自然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猶如凡人之渡過雷劫、一飛成仙……

  他默默觀看了一會兒後，便是暫時收回了目光。

  一旁，寧音和翼青正百無聊賴地蹲在一起，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炎神鼎內的火焰。

  「大哥，怎麼樣，剛剛有沒有什麼體會、收穫？」翼青見楚雲端回過神來，這才問道。

  「不知道算不算收穫，就是一種很捉摸不定的玄妙感覺。非要說結果，似乎反而使我對火的理解更加混亂了。」楚雲端無奈一笑。

  「大哥不用擔心，我覺得這一定是好事。凡事都有一個過渡的過程，大哥現在恐怕就是處在過渡期。」翼青難得老成持重地道，「我們九死神凰家族，始終深信『順其自然』的道理，正如我，自然誕生、自然生存、自然的覺醒血脈、自然的掌握各種神凰的本領。這些，從來沒有強求過，家族的前輩或許明知我處在仙凡大陸，卻也從來不會故意召喚我。如此，方是最好的修煉狀態。」

  「你說的對。」楚雲端若有所思。

  寧音則是忍不住嘟囔道：「你是九死神凰，當然可以順其自然了。若是普通的妖獸，像你這樣順其自然地活著，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是九死神凰，這也是自然生出來的。」翼青很是理直氣壯。

  接著，他才又對楚雲端道：「大哥若是對火焰有所感悟，倒不如也順其自然，想到什麼就是什麼。不用強行去鑽研，以我之見，現在大哥最適合做的事，就是多練練火系的法術……」

  「多謝了，翼青。」楚雲端深以為意地點了點頭，心中豁然開朗。

  翼青說得話雖然很粗淺，但未嘗沒有道理。

  倘若讓楚雲端順其自然的話，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一兩樣專精於火系的法術，研究、修煉一下。

  於是乎，他就暗中對老虛說了一句：「老虛，去功法殿內幫我挑一門法術，要最純正的火系法術。」

  …………

  煉化神器的這幾天，時間過得很漫長。

  楚雲端雖然選好了法術，不過並沒有心情修煉，他只想看到神劍安然出世。

  在第五天的時候，楚雲端明顯發現了奇怪的跡象。

  位於最上端的七巧鎮魂鍾，抖動的幅度愈發強大。

  這樣的變化，讓楚雲端難免感到些許不安，他不清楚，到底是神器之力的掙脫力太大，導致七巧鎮魂鍾顫抖，還是法寶本身的問題。

  最令他奇怪的是，隨著七巧鎮魂鍾震動的幅度便大，他覺得耳邊似乎出現一些模糊的聲音。

  這些聲音充滿悽厲之感，如同在地獄中被折磨了千萬年的鬼魂，一邊試圖從地獄中爬出來，一邊還在不斷哭訴、尖叫。

  「翼青、寧音，你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嗎？」楚雲端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後，於是詢問身邊的翼青和寧音。

  「聲音？只有趙九錘鍊器的聲音啊？」翼青和寧音的回答很一致。

  「你們沒聽到一種悲慘的叫聲嗎？」楚雲端皺了皺眉。

  「沒有。」兩人一齊搖頭。

  「奇怪，難道只有我自己能聽到？」楚雲端愈發狐疑。

  他想去問問趙九錘聽不聽得到，不過趙九錘現在完全沉浸於煉器之中，連分心都不行。

  先前，雛劍被神器之力衝擊，好似發出痛苦的聲音。這種「聲音」，只是「好像」，是楚雲端心理上的錯覺。

  而此時他聽到的哀嚎，則是真切在耳邊迴蕩的。

  所以，他不敢安心。

  煉器過程中，若是出現岔子，不但神劍不保，恐怕連趙九錘都會受到牽連。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七巧鎮魂鐘的問題？」楚雲端的目光，不禁放在了七巧鎮魂鐘上。

  兩件法寶中，只有七巧鎮魂鍾最為邪乎，也最能和鬼怪聯繫起來。

  良久之後，楚雲端也發現了規律。

  淡黑色的神器之力，在雛劍附近環繞，偶有一絲絲波及到七巧鎮魂鐘的時候，七巧鎮魂鍾震動的幅度便更大了一點。同時，楚雲端耳邊的那種哀嚎，也是變得更加響亮、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