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一切皆枉然

  凌溪對於楚雲端的決定，從未否定過。這次一樣，楚雲端說要出去一趟後，凌溪壓根沒有多問。

  楚雲端很是熟練地從傀儡中抽出金佛舍利，趕到死氣結界，然後果斷鑽了進去。

  「按照帛書上的指示, 節點就是這個地方……」

  楚雲端站在結界內的老屍面前，看著老屍腳下的一小塊區域。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與杜有成在這裡遇到的過程，不免推測，杜有成恰恰是在奪走誅魔刀的時候，將「核心之物」安置好的。

  「當時杜有成一閃而過，不太可能將東西放在十分隱蔽的地方。」楚雲端從從下往上，將老屍腳下的地面連同老屍本身看了一遍。

  「先把地底挖開看看吧。」老虛建議道。

  楚雲端點了點頭, 用飛劍將老屍腳下的土壤扒開了一些。

  他沒有扒太深, 就確定地面之下沒有留下東西被放入的跡象。

  「節點的位置必須十分精確，絲毫不能有偏差，所以，如果杜有成沒有將那東西放進地底的話，就在上面了。」

  楚雲端目光落在老屍身上，不免心存敬畏。

  「這小子也真是夠大膽的。」

  楚雲端一時不知道從何下手，雖然老屍並沒有任何反應，可是，楚雲端還是害怕他再眨眨眼……

  「您老在下面吃好喝好，就別再惦記著上面的事了啊……」

  楚雲端默默念叨了一聲，然後在老屍的衣服外層拍了拍。

  「看看他的手心。」老虛道。

  楚雲端沒有拍出來什麼後，也是將目光放在了老屍的手上。

  先前杜有成如果有機會放東西，好像就剩下手心了。

  老屍的右手原本擺出的是握刀柄的姿態，所以在這裡放個石頭一般的物體最為輕鬆。

  「咔咔……」

  楚雲端掰開老屍手指的時候, 竟是覺得比鋼鐵還要難掰開。

  「沒什麼東西，手心也沒有殘留。難道，這個節點又白跑一趟了？」

  仔細檢查了很久，依舊沒有發現，楚雲端不免有些失望。

  「其實, 還有個地方很容易放東西……」老虛試探行地道，「主人你覺得呢？」

  楚雲端頭上冒出一絲冷汗，接著看了一眼老屍的嘴。

  他記的杜有成曾經說過的核心之物，外形就像是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這樣的東西，的確可以塞進嘴裡。

  「這……對人家是不是太不恭敬了啊？」楚雲端很是尷尬地道。

  「主人不會是怕他有口臭吧？」老虛哈哈一笑。

  楚雲端被憋得啞口無言，卻又笑不出來。

  雖說老虛的話有點玩笑的意思，但楚雲端的確是擔心把老屍的嘴掰開後，會出現什麼危險的情況。

  這屍體在死氣結界內存在了數萬年，誰知道內部會不會產生更可怕的死氣？

  萬一嘴巴一張開，氣體一下子就鑽出來了……

  「沒辦法了，對不住了啊，前輩。」

  楚雲端對老屍報了抱拳，接著右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他的嘴唇。

  這老屍除了法寶被人拿走後動過一下，之後就沒動過，現在即便楚雲端對他的屍體動手動腳，他依舊十分平靜。

  這樣讓楚雲端不禁認為，之前的一次活動，是不是耗盡了老屍僅剩的執念？

  嘴剛掰開，老虛就喜道：「有東西！」

  楚雲端也發現了，在老屍口中一側的地方，有一片弧形的黑色之物。

  他忍著心理的不適，快速將那片黑色之物取了出來。

  取出之後，楚雲端才看清此物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破碎的黑色蛋殼，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

  「這難道就是杜有成安放的東西？好像並不是完整的……」楚雲端的心情有些激動，自己沒看幾下，就趕忙將東西放入了仙府。

  正當他的注意力放在黑色硬殼的時候，老屍的口中，卻是鑽出一小道微弱的青光，很是細小。

  這青光直衝楚雲端的頭顱而去，竟是讓他無從反抗，等到他意識到青光進入腦袋裡後，渾身瞬間被汗水浸濕。

  「呼……」

  楚雲端的呼吸有些粗重，對老屍深深鞠了一躬，旋即快速離開了死氣結界。

  「主人，剛才的青光……莫非是，他死後的執念？」老虛不太確定地問道。

  楚雲端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是老屍想傳達給後人的信息。」

  老虛並沒有繼續去詢問主人，而是默默開始研究剛剛發現的黑色硬殼。

  他知道，主人從青光中得知的信息必然十分不一般，一時難以適應。

  楚雲端飛回山洞基地這一路，都是沉默不語。

  剛剛那道青光出現的時候，他的確是嚇了一跳，倘若是老屍要弄死他，他恐怕連逃回仙府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所幸，那並不是危險的事物，只是老屍生前留下的一點點信息，以那道青光的形式保存至今。

  當時，杜有成如果不是過去太快，這段信息恐怕就鑽到杜有成的腦袋裡了。

  「自相殘殺，百分之一成仙，這事是假的。」少頃之後，楚雲端才默默對老虛說了一句。

  「這就是他留下的信息？」老虛追問道。

  楚雲端點了點頭：「他留下的信息有限，似乎就是為了警戒後人的。剛好，這段信息傳到了我這裡。」

  「這人可能是仙界某位位高權重之人的弟子，關於他本人的信息，沒有留下，我只能推斷出來這點。」楚雲端一邊回想著腦中憑空出現的幾段畫面，一邊說道。

  那道青光中，包含了幾段老屍生前與無數人血戰的場面。

  死氣結界，大概就是因此而形成的。

  這些，只是表明了戰場內曾經是何種恐怖、宛若地獄。

  老屍最想傳達的，就是兩句解釋：百里挑一而成仙，乃是天大的謊言。最終戰場內的無數的下界修仙者，乃至仙界下來的仙人，全都白白殞命……

  「這個戰場的來歷，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啊。」老虛一聲長嘆。

  楚雲端的心中，卻是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成仙之路，倘若是真的，那倒算了。

  可現在，人已經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人都將希望放在了三個成仙名額上了。但事實上，一切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