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孵化之處

  老虛的話，讓楚雲端哭笑不得。

  這小鳳凰，實在是難伺候，連孵化的地方都要挑三揀四的……

  「太虛仙府內，靈氣濃度是外界數倍，而且絕對安全, 不會受到任何干擾，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適合孵化？」楚雲端有點意外。

  「九死神凰乃是神獸，它對外界環境的感受十分敏感。這種神獸，註定前途無量，而仙府只是一個小小的獨立世界，即便靈氣充沛, 也並非九死神凰所嚮往的天空。正是因此, 它才不會在仙府小世界內出世。」老虛解釋道, 「唯有真正感受到一方完整大世界的氣息，凰蛋才會產生反應。」

  「可是，界外戰場不也是小世界嗎？縱然算比仙府空間大，未必就能讓凰蛋滿意了吧？」楚雲端還是不太理解。

  老虛豎起兩根手指，道：「其一，界外戰場是以仙凡大陸為基礎創建的，本質上可以算仙凡大陸的一部分；其二，對神獸來說，戰場和仙府內的氣息不一樣。所以，我才要主人找一個最合適的地方，讓凰蛋孵化。」

  「我明白了，這就像是人類的築基過程，往往會選擇高聳而靈氣充沛的山峰。神獸要孵化, 也需要一個極佳的場所。」楚雲端若有所悟。

  「大概就是吧。」

  「那麼，哪種環境是最適合九死神凰出世的？」

  「在這個界外戰場內，目前所知，最適合孵化凰蛋的地方，就是死氣結界。」

  「什麼？」

  楚雲端十分意外，他認為九死神凰喜歡的孵化之處會和人類差不多。地勢高聳，靈氣充沛，光線充足，一切都生機勃勃。

  然而，老虛的答案居然是死氣結界？

  死氣結界和墓地，算是界外戰場內已知的最危險的兩個地方。

  從危險性來說，死氣結界甚至比墓地還要更甚。

  起碼，墓地只是引起幻象，如果不是有大量人類用法術轟炸，幻象不至於影響太大。

  可是死氣結界呢，只要沾到裡面的死氣，立馬慘死。

  「主人不用驚訝，只要將凰蛋直接扔進死氣結界，它就會自己孵化出來的。」老虛十分確定地道。

  「呃……真的不會有問題嗎？」楚雲端汗顏。

  他有點想不明白，一個尚在蛋殼中的小鳥，如何在那樣的死氣中活下來。

  沒有孵化出來之前，或許還有蛋殼的保護，死氣暫時接觸不到蛋殼裡面的生命。

  可是，等到幼凰破殼而出，豈不是瞬間就被死氣吞噬了？

  「就連元嬰期的修仙者，碰到死氣都沒有任何活路，何況是一隻毛都沒長齊的鳥？」楚雲端跟凰蛋之間畢竟是有感情的，終究不太放心。

  「主人別忘了，九死神凰最不怕的是什麼，最不怕的，就是死！」老虛微微一笑，「越是死境、絕境，越適合九死神凰的成長，死氣結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人類終究是凡胎肉身，畏懼死氣是理所當然的。神獸則不一樣，區區死氣，對它們而言影響不大。」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我們就儘快去一趟，時間怎麼定？」楚雲端問道。

  「今天夜裡或者明天白天，就是凰蛋正常孵化的時間，夜間的死氣結界威力大，倘若主任能脫身的話，自然是深夜更好。而且，九死神凰出世，必然伴隨天地異象。異象降臨，難免引起戰場內的外人注意，深夜時候，一般人不敢亂逛，所以主人也算免去了一些來自同類的麻煩。」老虛道。

  「好，就這麼定了。」

  …………

  當天夜深之後，楚雲端以「有可能發現重開通道的線索」為由，離開了山洞。

  孫茹曼等人自然是不敢讓同伴在夜裡出去的，夜間到處都飄著鬼魂一樣的影子，即便是感官上的錯覺，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過，楚雲端的理由又讓人無從拒絕。於是他們要求跟著楚雲端一起。

  還好凌溪出面說明，楚雲端曾經孤身在夜間行動過，夜裡反而更安全。而且夜裡其他人類不會行動，起碼不擔心被同類殺害。

  之後，孫如曼他們才勉強放下心來，讓楚雲端一個人離開。

  楚雲端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色中飛行，為了規避空氣中飄蕩的無數冤魂，他將金佛傀儡中的舍利重新取了出來。

  傀儡就是他煉製的，所以做這點小事只是信手拈來。

  不過，舍利離開傀儡後，傀儡的戰鬥力將會大損，相當於是讓楚雲端失去了一個最大的底牌。

  萬一碰到危險，一時並不能將舍利和傀儡重新組合好……

  所幸，一路沒有碰到任何人，空氣中的黑影都主動避開楚雲端。

  「到了，老虛。」楚雲端停在死氣結界外。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主人不用做什麼，只要把蛋取出來，直接丟進結界內，然後默默等待就好了，天亮之前，幼凰就會出來。」老虛道。

  於是乎，楚雲端也不再遲疑，心念一動，凰蛋就出現在面前。

  「小鳳凰啊，加油啊，好好孵化，出來之後讓我大吃一驚吧。」楚雲端對凰蛋念叨了一句，然後抱著蛋進入結界，將蛋放在裡面。

  之後，楚雲端自己就出來了。

  雖然有舍利護體，他也可以待在裡面，不過結界內的死氣實在令人不舒服，楚雲端還是更願意待在外面。

  凰蛋進入結界後，立即就表現出了異常。

  楚雲端可以清楚地看到，磅礴的黑色死氣朝著凰蛋聚集過去，將凰蛋死死包圍。

  結界內的死氣本就十分濃郁，而凰蛋邊緣的死氣，更是濃得近乎固化。

  死氣想要侵蝕凰蛋，奈何不能滲入蛋殼分毫。於是乎，越來越多的死氣朝著凰蛋匯聚，以至於好像整個結界內的死氣都被凰蛋吸引過來了。

  被死氣包圍，凰蛋不僅沒有毀滅，反而是綻放出一陣彩光。

  「彩光浮現，便是九死神凰破殼而出之時。」老虛的聲音有些激動。

  對於一般的法寶靈寶，老虛從未太放在心上。可是，九死神凰現世，乃是大事一件，連老虛都無法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