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死亡邊緣

  在這種混亂而血腥的戰場中，楚雲端隨時都會殞命。

  即便他再怎麼拼命，再怎么小心，終究逃不過一死。也許有人會活到最後，但肯定不是楚雲端。

  在無數強者之中，他就是最普通的一個人。

  呼嗤嗤……

  喀嚓擦……

  陡然間, 楚雲端發現腳下的大地在瘋狂炸裂，空氣也是劇烈扭曲，發出陣陣怪異的聲響。

  頃刻之間，下方的整片大地竟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火海。

  火海之中，一個好似是真仙的強者，手上掐了幾個印法。

  即便是漂浮在空中的修仙者，都輕易感受到了灼熱的死亡氣息。狂猛的火焰沖天而起，仿佛這不是火, 而是地底深處的岩漿。

  楚雲端只覺得下方真的有一團熾熱的岩漿，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這到底是何種滔天的法術啊！」

  楚雲端動彈不得，渾身受到無窮的壓迫力，心頭也是被死亡的恐懼籠罩。

  真正的強者，隨手釋放如此大面積殺傷的法術，僅是餘波都能置楚雲端於死地。

  「人，是何其渺小……」

  楚雲端感受到身邊一個個快速流逝的生命，終於心如死灰，將要被岩漿烈火吞噬。

  呼！

  岩漿襲來，楚雲端的身體又來到了另一個嶄新之地。

  睜開雙眼，楚雲端才恢復了正常的神智，回想起剛才的廝殺，他不禁小聲道：「看來，一切還是幻象……」

  那種煉獄般的戰場, 令楚雲端心有餘悸。

  當時他處在戰場的時候, 自己就是無數普通人中的一個, 並不知道一切都是虛幻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可現在, 場景變化，他才意識到先前一切都是虛的。

  「主人。」

  楚雲端的耳邊，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裡，居然是太虛仙府？」

  楚雲端的第一反應就是中了連環幻象，幻象中有幻象，虛實難辨。

  不過，他又有種十分真實的感覺，而且他是仙府的主人，與仙府聯繫密切，此時真覺得自己是在仙府內。

  「主人，這是不是幻象，是我強行將你拉回仙府的。」老虛的聲音中帶著憂慮。

  「將我拉進來的？也就是說，現在是真實世界？」楚雲端半信半疑地道。

  他現在真的是分不出真實和幻象，即便是老虛，又何嘗不能是幻象？

  「主人先冷靜冷靜，好好體會一會兒吧。」老虛沒有多解釋什麼。

  楚雲端此時已經相信了七七八八，他查看了仙府內的很多細節，從藥園，到大殿，到凰蛋……

  一切都說明這裡並非幻象。

  「對了，外面什麼情況……」楚雲端心念一動，抬頭看著仙府上的虛空。

  映入他視線中的，是一片墓地。

  墓地之中，站著不少各個宗門的弟子，他們正是先前用法術對墓地進行瘋狂轟炸的人。

  此時，所有人早就停止了法術施展，全都像雕塑一樣立在墓地中。

  墓地外圍的遠處，還有孫如曼、程夏他們。

  這些人同樣是呆滯地杵在原地，好似丟了魂一樣。

  楚雲端倒吸一口涼氣，當即就明白了一切。

  所有人都陷入了幻境，他也沒有逃過。

  「先前，法術轟炸引起了一系列反應，進而導致墓地從內到外，所有人陷入了恐怕的幻境。這種幻境，主人應該已經體會到了。若非老虛我強行將你拉回來，恐怕你永遠都出不來了。」

  老虛這才重新開口。

  楚雲端默默點了點頭，他早就認為不能在墓地這裡放肆，現在，惡果果然接踵而來了。

  「那幾輪轟炸造成的影響太大，現在，以這片墓地為中心，十里內的所有活物，全都陷入了幻境。」

  老虛正色道，「也就是說，不僅是參與轟炸的那些人，墓地附近，還有十里之內的人，一樣陷入了幻境。區別就是，參與轟炸的人全都不受控制地進了墓地內部，因而受到影響最大。倘若不出意外，這些人是沒有希望活下來了。」

  聽到這裡，楚雲端臉色一沉：「幻境能致死？我大師兄他們會怎樣？」

  「自求多福。」老虛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雲端心情沉重，問道。

  老虛解釋說：「幻境若是陷入太深，的確可能導致精神崩潰，甚至直接死亡。而這個墓地引來的幻境，更是可怕，環環相扣，讓人無法自拔。不僅如此，有些環節的幻境中，虛幻的經歷可以直接作用於真實世界。比方說，主人如果在幻境中死了，本體可能也會死。」

  「幻境的我死了，和我本體有什麼關係？」楚雲端皺了皺眉，不免想起剛經歷的煉獄戰場。

  照老虛這麼說，如果自己被拉入仙府再晚一點，幻境中的自己被岩漿吞噬，本體豈不是也灰飛煙滅了？

  「這種死法，解釋起來也不難。」老虛娓娓道，「比方說，幻術中的主人被萬箭穿心而死。主人的意識認為自己經歷了萬箭穿心的痛苦和致命傷，而現實世界中的本體，也產生了一系列錯覺和反應。就是說，本體雖然沒有受到萬劍穿心，但本體的狀態與被萬箭穿心是一樣的，所以也是一死。」

  雖然這話有些繞，但楚雲端能明白。

  而且，他捕捉到了一個很危險的信息：所有中了幻術的人都可能會不知不覺地死去，包括程夏、楊珊、凌溪，蘇妍……還有很多同伴。

  「老虛，有沒有辦法將他們從幻境中救出來。」楚雲端沉聲道，「別人我不管，那些轟炸墓地的人也是咎由自取，但是，師兄他們不能不管。」

  「依靠主人，沒有任何辦法救出他們，他們自己破出幻象的可能性是零。」老虛的回答十分乾脆。

  「但是，你能把我從幻象中拉出來，我就不能把別人拉出來嗎？」楚雲端不甘心，追問道。

  老虛無奈一笑：「主人別忘了，這仙府是你的法寶，我是仙府的管家，我要在仙府內將主人強行扯入仙府，這自然是可行的。主人進入仙府，與一切隔絕，才能離開幻象。但是別人，不可能像主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