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老虛的推測

  楚雲端始終都對林月汐的事情耿耿於懷，而老虛的意外表現，更是令他驚疑不定。

  「老虛，你難道很畏懼七絕宗的人？」

  老虛再次仔仔細細地去感應外界的情況，然後才長舒一口氣，道：「終於走了。想不到, 這區區的凡俗世界，居然會有那樣的人物……」

  「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你是因為七絕宗的人才沒有理我？是為了隱藏？」楚雲端追問道。

  老虛很是認真地回答說：「事已至此，這些事情也不能瞞著主人。主人應該可以發覺，之前我故意陷入沉睡，並且將仙府內的所有力量收斂，完全不讓其外泄。你可知道這是何故？」

  果然，老虛是為了迴避七絕宗的人。楚雲端恍然。

  可是，老虛明明就在仙府內, 仙府更是在楚雲端體內。難道就算這樣，還有人可以發現仙府的存在？

  老虛看得出楚雲端的疑惑，臉上的凝重之色更重：「早在那群女人出現的時候，我就發現她們的領頭人不一般，所以第一時間將仙府之力收斂。那個女人，目前而言，實在太危險。」

  楚雲端的心中，不免回想起林月汐此行的目的。

  其中一個，就是要尋找「宗門丟失的法寶。」

  「難道，師妹……不、林月汐是要尋找太虛仙府？」楚雲端大驚。

  「不太確定，但那個人原本並不屬於主人生活的這片大陸。雖說她的修為遠不是全盛，但我可以確定，她, 來自仙界！」

  老虛的話太過令人震撼, 一時令楚雲端無法理解。

  成仙對修仙者來說都十分遙遠了，可是，這個凡人生活的世界裡, 居然有仙界的人下來？

  「至於是什麼原因導致那女人流落凡間, 這不重要。」老虛繼續道，「但，她若是仙界的人，就有很大可能知曉太虛仙府。如此一來，假若主人在她面前表露出半點太虛仙府的氣息，結果會怎麼樣，主人應該明白。」

  楚雲端生硬地點了點頭。

  沒有人比他知道仙府的逆天之處，且不說仙府本身對修煉的功效，儘是功法殿內的那些功法，恐怕都足以令真仙趨之若鶩。

  「林月汐，是仙界的人，那麼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師妹？」楚雲端眉頭苦鎖。

  在林月汐臨走的時候，丟下的那個眼神，師妹下毒手後的眼神一模一樣，當時楚雲端就確定二者就是同一人。

  可現在，老虛居然說林月汐的身上流露著仙界之人才有的氣息。

  老虛肯定不會胡說，但，師妹從小在師傅身邊長大，怎麼可能和仙界扯上關係？

  仙界的仙人，又怎麼可能淪落到仙凡大陸這種地方？

  楚雲端沉思了許久，忽然眼神一亮：「對了老虛，我記得我之所以能重生，就是因為太虛仙府。也就是說，我前世臨死之前，仙府就即將認我為主了吧，那個時候，老虛還記的些什麼嗎？比如殺死我的那個女人，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

  前世，楚雲端死前是在突破，一睜眼就被師妹捅死了。

  假若仙府認主，那麼按理說老虛可以察覺到一些什麼。

  不過，老虛的回答卻令人失望：「主人難道忘了嗎，仙府在認主之後，很長時間才復甦。在仙府復甦之前，府靈也是和仙府一樣沉寂的，對外界完全沒有任何感知。」

  好不容易抓到的一點線索又斷了，楚雲端有些頭疼。

  之後，老虛略作猶豫，說道：「跟主人相處這麼多天，我也知道，主人前世是被師妹殺死的，而剛才外面的那個帶頭的女人，和主人的師妹長得一樣，是吧？」

  楚雲端點了點頭，心情沉重，遲疑道：「其實，我的潛意識裡始終認為，七絕宗的林長老，就是師妹本人。但，沒有任何道理和證據。」

  「其實，這種事情未必是不可能的。」老虛正色道。

  「未必不可能？」楚雲端脫口追問。

  老虛略顯為難，道：「我跟主人說，但……主人不要太激動。」

  「你說。」楚雲端的心情變得尤為不安。

  「主人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哪兒來的嗎？」老虛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反問一句。

  這一反問，頓時讓楚雲端的身子猛然一顫。

  「我的這副身體，從哪兒來的？對了，這副身體，原本並不是我的……是我魂魄入住的……」楚雲端倒吸一口涼氣，「難道，師妹她……被人奪舍了？！」

  「十之六七。」老虛第一次看到主人如此失措。他本想說十有九成，最後想了想還是做了保守的猜測。

  此時此刻，楚雲端心頭的所有疑惑，都一重重解開。

  奪舍重生，這種聽起來極難做到的事情，一般人完全是不敢想的。

  師妹曾經的修為也不錯，尋常人想要奪舍，反而會被反噬而死。但是，楚雲端此時卻沒有覺得不可能。

  只因為老虛說了，「林長老」的身上流露著仙界之人才有的氣息。仙界的人，就算是真的奪走了師妹的肉身，恐怕也並不算難。

  楚雲端的心中仿佛有驚濤駭浪在翻滾。假若師妹真的被人奪舍，那麼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師妹的肉身內，住著另一個人。

  這個人，殺死了前世的楚雲端，甚至，有可能對二一真人做了類似的事情。

  這個人，短短時日內，加入七絕宗，並且晉升為長老。

  這個人，或許是察覺到仙凡大陸上有太虛仙府的痕跡，因而不惜代價地尋找仙府。

  「她奪舍了，但，我的師妹呢？！」

  楚雲端沉默了許久，卻是突然大吼一聲。

  所幸這裡是在仙府空間，除了老虛，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得見。

  「師妹、師妹！啊、啊！」

  仙府內，迴蕩著楚雲端近乎瘋狂的聲音。

  他想到自己曾經懷疑過師妹，甚至是痛恨師妹，不禁心如刀割。

  師妹被人奪舍，我苟活於世，卻在懷疑她……

  幾聲痛苦的嘶吼之後，楚雲端整個人都好像變得蒼老了許多。

  他的雙眼充滿死灰之色，怔怔地望著老虛，顫聲問道：「老虛，一個人被奪舍之後，還能……活下去嗎？」

  老虛一時無言以對，只能輕輕嘆氣。

  旋即，楚雲端十分粗暴地扯著老虛的肩膀，大聲呵斥道：「你一個府靈，嘆氣什麼勁？我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