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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46:50 作者: 阿列夫零
    莉莉看不懂三人眉目官司,只道:「你們長得好像。雙胞胎?」

    戚不照張口就來:「是啊。」

    叢安河:「……」

    聲音都像。霍流馨感嘆:「單卵竟然也能像到這個程度。」

    戚不照:「基因好。」

    黎宵:「……」

    霍流馨向叢安河問戚舉的動向:「你家屬今天怎麼沒過來,我還特地請廚師做了條魚。」

    戚不照還想搶答,叢安河抬手把他嘴給捂上。他易感期將近,脈搏鼓動間柑橘氣息漸濃,戚不照順勢低眉輕嗅,喉結不自覺滾了下。

    叢安河有所察覺,撤下手,肘關節輕觸腰線,讓他別犯渾。

    戚不照手還撐在叢安河身後,不躲不閃,腰一彎,便渾不吝把下巴擱上叢安河的肩。

    銳角卡進圓鈍的頸窩,熟稔流暢如呼吸般自如,alpha與alpha之間可不會這樣相處。

    霍流馨和莉莉二人眉頭微蹙。

    叢安河感情經歷豐富,但玩兒著妹妹還和哥哥搞曖昧實在太超過。

    霍流馨幾次欲言又止,卻見叢安河竟去摸戚不照的下頜,像安撫,大庭廣眾的,說把人慣上天也不為過。

    抬手時還露出一截霍流馨當初親手編的紅色手繩,和戚舉那條一套,原先和諧得般配,此刻卻刺目。

    兩位苟且的當事人銅牆鐵壁做臉皮,坦蕩得十分可惡。

    黎宵沒眼看,霍流馨看出他早知這兩人有事,心裡直罵這三個男性alpha蛇鼠一窩。

    莉莉眼睛裡又燃起火,直來直往:「戚舉在哪裡?」

    儀式快開始,樂團在奏《I Swear》。

    主唱在唱,I see the questions in your eyes, I know what's weighin' on your mind.

    叢安河牽戚不照的手,他腕錶後墜下條藍色手串。

    「戚舉就在這裡。」

    很難形容霍流馨和莉莉聽到這話後的表情。有一瞬很空,有一瞬又猙獰。

    霍流馨不敢置信重複:「戚舉,就在這裡?」

    戚不照站直,這次將叢安河整個人都攬進臂展範圍:「挺久不見了,兩位。」

    莉莉:「……%¥&*%」

    俄語,叢安河聽不懂。

    alpha,男人,能走路,堪比大變活人。

    霍流馨:「那戚舉…?」

    戚不照同她碰杯:「戚不照。」

    震撼到語言系統混亂,莉莉回神時質問黎宵:「你知道?」

    叢安河禍水東引:「他比我知道的早。」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黎宵無辜壞了,來不及解釋就迎上莉莉怒目。他心裡哆嗦,拈塊小蛋糕進肚撒腿就跑。

    莉莉追上去,潔白裙擺浸在傍晚的風。

    大起大落,霍流馨仰面灌下一杯淡金色香檳。

    戚不照對她說:「謝謝你的魚。」

    霍流馨問:「你喜歡嗎?」

    叢安河和他握著手,晚風微冷,揣進他大衣口袋:「這是真的。」

    霍流馨同兩人對視,很快三人齊齊笑出聲。

    「祝你圓滿。」戚不照說,

    霍流馨妥帖收下祝願:「Deal.」

    儀式開始,結為未婚妻子的過程並不繁瑣。

    然後就是舞會。

    夕陽好長,紫與橙紅如夢似幻。樂團樂聲悠長,兩兩牽手扶腰,華爾茲不會跳,就裝模學樣。

    上次跳舞是在度假村外沿的午夜,戚不照坐輪椅,他轉著圈帶人跑偏軌道。今日戚不照高出他半截腦袋,單手握住他的腰。

    時間變得慢了。對視會引發親吻,別人的訂婚儀式,這不太恰當。

    於是叢安河錯開視線,落在他胸口,問他為什麼知道自己不喜歡蜂蜜,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問他累不累,苦不苦,在背光處做過多少事……問他最喜歡的地方是哪兒,第一時間想起的動物是什麼,二十年來有沒有什麼事最後悔。

    眉梢眼角都奪目,戚不照靜靜看他,靜靜地答。

    為什麼知道是秘密,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不清楚,不累,不苦,沒做什麼,只是等待漫長,你不回頭看的那段時間總覺得難捱……最喜歡的地方是家裡,第一時間想起的動物是鴿子,二十年來沒有事後悔,樁樁件件,有的抓住,有的沒有,他從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夏日走到初春的今晚,一切好的壞的都剛好,讓他變成他,讓他見到他。

    鴿子?叢安河湊近嗅他大衣上的留香,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還以為你會想到薛小姐的豹貓。」

    戚不照拂過叢安河大魚際,將那些掌紋揉亂:「你和我第一次接吻,那些鴿子飛起來。」

    振翅聲生動且吵鬧,拖他從夢落進俗世。

    戚不照那時候這樣想:「它們帶給我好運氣。」

    舞會後是大合影,眾人慾散去吃食,又被霍流馨叫住。

    今晚party的兩位主角站在湖邊,夕陽垂下去,從湖底開始,燒成紫色與紅,遠看霞與雲成片,邊界模糊起來,爛漫成一生不得多見的粉。

    莉莉與霍流馨的白紗融成魚尾般海浪,訂婚也想拋手捧花,兩人合力擲出,拋得好高,似要跨過鳴啼的鳥,最後穿過人海,砸進戚不照懷裡。

    粉玫瑰與白色鈴蘭,小小一捧,戚不照接它卻要十分小心,腰腹一陷,發尾被風吹亂成墨線。

    哥哥。

    他回頭看過來,笑時眼睛亮得驚人,藏起一潭湖水,一輪落日,一條河流,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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