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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46:50 作者: 阿列夫零
    「要不要喝點什麼。」馮兆微眯眼睛,掃視冰櫃,「最近事情多,不常過來,只有氣泡水,你喜歡青提還是白桃?」

    戚舉感冒,咳嗽兩聲答:「青提。」

    「好。」

    馮兆找了起子,當她的面撬開。取出來時晃了幾下,汽水突突往外溢。

    馮兆有點尷尬,把蓋子堵回去,等動靜安分下來才拿開。濕紙巾擦瓶身,他插根吸管進瓶口,遞給戚舉。

    「不好意思,我手腳笨,黏的話我再幫你擦擦。」

    戚舉心不在焉,沒在意細節。她覺得口乾,就著吸管喝了小半瓶下去。

    「不用,」她說,「味道不錯。」

    馮兆笑了笑,降下百葉窗簾,小桌上點了兩根香薰蠟燭:「合你口味就好。」

    作者有話說:

    戚不照:在外面有人是吧,這活我熟。

    第1章 波德萊爾的秋歌

    黎宵做司機,三人一路到北市七中正門。馮兆沒換過車,叢安河認得出來,還停在校門口。

    原苓看了眼手錶:「四點半了。」

    替天行道搞得像秘密交易,黎宵啃著脆脆雞肉卷,扒開袖口報時:「四點三十一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便衣執行任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裝模作樣對起時間。

    黎宵啃完一份雞肉卷,打著嗝問馮兆這孫子到底什麼時候走。戚不照的車,叢安河見不慣他糟蹋,把人轟下去,讓他垃圾進桶。

    熬了整夜,眼睛都看腫,這時候身體疲乏大腦卻亢奮,三人癱在車裡,嘴上在催馮兆快滾,比起難熬其實焦慮更重。

    錶盤上指針越順時針往下走,原苓手抖得越厲害。最後沒忍住,從后座往前探出頭。

    「再捋一下行動路線吧好哥哥,我緊張。」

    黎宵被叫得直結巴:「你,你矜持點。」

    原苓莫名其妙:「我叫你了嗎,我二十八歲你多大啊好弟弟。」

    急轉直下,黎宵憋得半天說不出話:「你大明星,偽裝潛入這種小場面還能難住你。」

    兩人加起來年過半百,吵起架比三歲小孩幼稚。叢安河反手捂住原苓機關槍一樣上膛的嘴。

    圖書館一共五層,一樓二樓是教輔,三樓四樓是課外讀物,五樓是閱讀區和自習室。電梯很慢,叢安河建議上下樓走安全樓梯。

    怕自己忘事兒,黎宵調出備忘錄確認:「我負責一樓和二樓,然後他三你四,是這樣吧?」

    他轉念又想到:「你說馮兆會不會變態到在證據邊上裝針孔攝像頭?那我們就算再隱秘也會暴露。」

    「不會。」叢安河面色平靜。

    「這麼確定?」

    「不確定,」叢安河說,「但我相信他。」

    黎宵不敢置信:「你信誰?馮兆?」

    當然不是。叢安河指腹碾過後頸的咬痕:「我家屬。」

    原苓又翻出圖書館平面分布圖,他有焦慮症病史,手心冒起冷汗,筆都握不住:「快,快快,你們倆誰再跟我核對一遍重點檢查的區域。」

    黎宵剛想幫他溫故,就被叢安河按住。

    「幹嘛。」

    叢安河淡淡:「…他來了。」

    馮兆的大眾是平價車,勝在保養得不錯。

    他步調很穩,坐進去帶上車門,倒車時降下車窗看路況,個子高,襯衫西褲穿著,遠看人模人樣。

    平面圖幾下捲起來塞進口袋,原苓探身往前,半邊扒拉在黎宵身上,咬牙切齒一聲「孫子」。

    車子開沒了影,黎宵給車門解鎖:「按原計劃走?」

    叢安河看銀色大眾的車尾氣排遠,說,辛苦。

    最近熱搜不斷,舊事重提,時隔五年,喬秋的名字再次掀起腥風血雨。

    不打招呼來做採訪的記者多如牛毛,蹲點的有不少,學校加強安全警戒,連側門的狗洞都給堵上,遑論正門的安保。

    保安多配了兩位,腰間別保安棍,三人剛近校門就上去攔住。

    叢安河身份不做好,早上了學校黑名單,臉遮得嚴實,登記都要找由頭。黎宵打前線,站出來報出王潤名號。

    多事之秋,保安疑心病重,說什麼不放人進去。

    他們太需要時間,原苓急得差點衝上去罵爹罵娘。

    三人出師未捷,卻有人雪中送炭,保衛處的門被敲響,王潤右胳膊還折著,左手盤珠子進來。

    保安意外:「王老師,你朋友?」

    王潤哈哈一笑:「我們組買教材,幾位是約好的書商。」

    保安為難:「最近風頭緊,上頭怎麼安排,我們就得怎麼做。」

    王潤塞過去根蘇煙:「不是大事兒,記我名字就行。」

    教職工搶著擔責,保安不好多說,接了煙:「誤會,都是誤會。」

    進了校,王潤帶一行人抄近道,快步往圖書館去。叢安河沒想到他親自就場淌混水,王潤搓了搓佛頭,說,咱倆的交情……這有什麼。

    大半年的飯搭子,一起喝過食堂刷鍋水一樣的紫菜蛋花湯,王潤孤家寡人,朋友開口沒有不應的道理。

    「被翻舊帳,校方那幫酒囊飯袋最近風聲鶴唳,圖書館今早換的閘口,刷臉才能過人,我帶你們進去。門口值班的還是張婷張姐,她認識你,你把臉藏好。」

    叢安河:「你不問我原因?」

    王潤不問:「你想做,我想幫,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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