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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46:50 作者: 阿列夫零
    陳與然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上一秒還在低自拍的髮際線,下一秒便暗中投去視線。

    alpha的脖子一如老虎屁股,摸是摸不得,好奇總歸難免。天氣好,室內沒開燈,只有化妝鏡燈光刺眼。

    「李想」和「李智」婚後財務分開,「李想」只有夜校教師這一份薪資,他溫吞又沒個性,穿的衣服也半新不舊。

    叢安河新換的戲服是一件白色內襯,質地柔軟,外面披著針腳粗糙的墨綠色薄毛衣外套。

    領口開得低,和他來時穿的衛衣大有不同,理所當然露出一段後頸。

    alpha腺體比omega的位置偏下,大約差一節頸椎的距離。

    陳與然偷看時態度嚴謹認真,看清的一瞬間,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瞎了眼。虎軀一震,手機差點兒嚇得掉在地上。

    那是咬痕。

    完全沒刺破皮膚,所以顏色很淡,模糊得像是洗過兩三次的紋身貼。

    比起alpha狩獵時必會留下的尖銳齒痕,更像個不痛不癢的玩笑。

    不是alpha,那就是omega下的嘴。

    ……哪位武松?

    信息量太大,一兩秒時間很難消化。

    陳與然震驚非常。她木著臉移開視線,死盯手機欲蓋彌彰,耳朵卻豎得很高,氣都忘了喘。

    叢安河抬手,指腹輕撫後頸並不明顯的凹陷。待會兒攝像要進來拍近景,他怕節目播出鬧出天大話題,索性囑託造型老師幫他遮住。

    「麻煩你,辛苦。」

    造型師是位beta,從業經驗豐富,她不知道給業內多少omega打過掩護,但這還是第一次要給alpha遮咬痕。

    太新鮮了。以至於她撿起遮瑕筆,手都亢奮得發抖:「不辛苦,不辛苦。痕跡淺,我保證蓋得鏡頭貼上去都拍不出來。」

    叢安河笑說:「那真是謝謝了。想喝什麼咖啡,我請你。」

    對於叢安河波瀾不驚無事發生的做派,陳與然大為震撼。

    到底是臉皮太厚還是心太大她無從考究,沒多久,化妝間門被從外推開,兩位攝像扛著機器進來拍攝。

    兩人沒在化妝間待太久,很快其中一位接到電話,匆匆往外趕。叢安河看了眼時間,整理好衣服也跟著出門。

    門口的中央空調嗡響聲低沉,水泥地被曬成很亮的銀白色。

    不約而同,戚不照今天也戴口罩和鴨舌帽,安坐在前台登記。

    筆是塑料殼原子筆,幾塊錢能買一打。他握筆時骨節更顯分明,青藍色筋脈如低矮山脊起伏,掌心寬大而乾燥,讓叢安河還沒靠近兩步便想起些荒唐事。

    昨夜他不知哪根筋搭錯,捧起戚不照的臉問出那句酸得要命的胡話。戚不照愣了下,沒作回答。

    大概不能怪酒精壞事。

    儘管醉得很厲害,連左右上下都難分清,但他確然沒能斷片。

    一個神思恍惚無意縱容,一個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他們像做賊,藏進浴室。沒有鏡頭,門被帶上,光那麼昏暗,然後距離驟然縮近,在歸零成為一個密不可分的吻前,戚不照突然眉頭緊皺,偏過臉,在他頸側落下一道吐息。

    他耳後燙得活像發高燒,戚不照卻突然發了脾氣,手一揮打翻水台上的身體乳,隨後唇便落上後頸,微痛後留下一塊玩笑樣的咬痕。

    咬完就跑路,叢安河實在暈得要命,幾步都不願走,直接在浴缸里睡過去。

    玫瑰香氣清冽且甜蜜,他醒時渾身酸痛,睡時卻以為一夜好眠。

    回過神,前台已核實完個人信息,做好登記,把證件退回來。

    叢安河站到他身側,薄薄一張身份證件被工作人員遞出去,旋即便被戚不照摁進手心。

    大頭照一閃而過。

    短髮,眉目俊美精緻,笑起來懶懶的,還沒褪盡的青澀。再多的來不及看清,叢安河視線追過去,最後埋進戚不照的口袋。

    他不滿叢安河連聲招呼都沒打,摘下帽子晃了兩下。

    「不好意思了,又是我。」

    叢安河還惦記著那張證件照,他覺得眼熟,具體在哪兒見過又不甚清楚。

    想得入神,連聲招呼都沒打,戚不照看他愈發像在看無情的混蛋,眼神哀怨如有實質。叢安河被看得渾身發毛,乾脆不再細想拋之腦後。

    「又是你,」叢安河把他帽子卡回去,摁著揉了兩下,兩分安撫八分逗弄:「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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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的信息素參考修道院玫瑰

    第29章 give me a shot

    叢安河帶戚不照和導演製片打了招呼,把人推進化妝間。

    戚不照進門摘下口罩,陳與然和造型師一齊誇張抽氣。

    叢安河心覺好笑,他不輕不重地敲一下戚不照的帽檐,介紹:「戚舉,來我們這兒轉轉。」

    鴨舌帽帽檐把戚不照的眼睛遮住,他往上抬了一寸看人。

    「你們好。」

    「你好……你好。」陳與然嘴巴都幹了,難得靦腆又侷促。

    戚不照額前碎發散亂,叢安河垂頭掃了眼。美色當前,很能理解。

    他不清楚自己露出了什麼表情,總之戚不照的輪椅剛停在對面的化妝鏡前,陳與然就一把把他扯近。

    「大哥,你要不要這麼得瑟?」陳與然咬牙切齒。

    叢安河挺無辜,眨眨眼:「我得瑟什麼了。」

    陳與然冷笑兩聲:「你進門的時候和剛才都是那副表情,特得意,特顯擺,我和李姐都看見了,四隻眼睛都看見了。是不是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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