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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42:51 作者: 雲水迷蹤
「節假日」聊天群里,蕭樾問了一嘴,很快收到國慶陰陽怪氣的回覆,問他還記得他們這群兄弟呢?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到,最好備好熱茶守門口迎接他們凱旋。
蕭樾回了個無語的句號。
阮芋看到消息,真給他們泡了壺熱茶,放在小電爐上慢慢煨著。
室外的雪停了,阮芋披上外套,跑到二樓露台上欣賞雪景。
別墅南面有一片寬闊的草地花園,這會兒被無邊的白雪覆蓋,一束明亮的燈光從建築表面打下來,照得夜色銀亮如晝,整幢別墅仿佛浮在雲層之上,美不勝收,阮芋連忙回頭喊蕭樾出來和她一起看風景。
蕭樾過了三分多鐘才應聲出來。
「冷不冷?」
他雙手攏住阮芋擱放在露台大理石檯面上的左手,蔥白纖細的手指蜷在他掌心,慢慢被他乾燥溫熱的皮膚底下渡來的熱度烘暖。
阮芋仰頭看他:「不冷呀。」
一陣寒風不期襲來,阮芋冷不丁縮了縮脖子,垂下眸光的一瞬,忽然看到自己白淨的無名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熠熠鮮活的粉光。
是一枚公主型切割的粉鑽戒指。
克拉數驚人,瞧著似乎比高一運動會上蘭總那枚更大,切工繁複精緻,跳躍的火彩折射出萬千光芒,於漫天雪色中閃爍奪目,美得奪人心魄。
蕭樾張口說話時,有裊裊淡淡的白霧從他唇間逸出,很快就消散不見。
「現在才說這些,可能有點遲了。」
他音色低沉,仿佛含著冷夜中搖晃的火光,細微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肌膚傳進阮芋身體,一瞬便通達四肢百骸,引發她過電般的輕顫,
「但是還是很想感謝你,願意嫁給我。聶魯達有句詩這麼說,你是我貧瘠土地上最後一朵玫瑰,這句詩同樣送給你,你不僅是我的玫瑰,也是讓我重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唯一的靈藥。謝謝你,老婆。」
從高一那年,你送我一隻維E軟膏,這一切仿佛就註定了。
阮芋呼吸著雪夜裡寒涼的空氣,聲色清軟:
「我要反駁一點,聶魯達那句詩前半句不對,你的土地從來就不是貧瘠的,你只是身處其中看不到,它究竟多富有生機。」
阮芋摟住蕭樾的脖頸踮腳吻了吻他。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在樓下,她不敢親他太久,緩慢落下來,指腹摩挲著那枚巧奪天工的粉鑽,她驀地笑了聲:
「你還記得高一運動會的時候,我一不小心給你戴上鑽戒嗎?」
「當然記得。」
蕭樾揚了揚眉,黑眸深深看著她,
「你還挺有手段的,十五歲就知道用鑽戒套牢男人。」
阮芋傲嬌地點頭:「那可不,當年很難說我不是故意的呢。」
蕭樾垂眼笑:「厲害了。我當年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阮芋:「那是你眼神不好。」
「記性也不太行,有個東西一直忘了給你。」蕭樾說著,右手伸進衝鋒衣口袋,摸了個金燦燦的「項鍊」出來。
阮芋瞳孔顫了顫,這玩意兒在她眼裡,可比鑽戒還金貴晃眼。
是蕭樾高二那年參加信競國賽拿下的金牌。
遲到了很多年,終於還是送給她了。
直到這一刻,蕭樾才覺得他為了拿獎拼搏的那些歲月,終於收穫了最圓滿的回報。
他將金牌掛到阮芋脖子上。
垂眸用指甲蓋輕輕敲了下,足金的獎牌發出「叮」的一聲脆響,蕭樾滿意地評價到:
「物歸原主。」
「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像奧運冠軍那樣把它拿起來咬一口……啊!」
阮芋話還未說完,甜軟的詞句倏地轉變成一聲高昂尖叫。
一團拳頭大小的雪團精準地砸中了她的腦殼。
不是很疼,但她的腦袋還是嗡了下,半邊臉都被冰涼涼的雪糊住了。
她阮芋這輩子雖然囂張跋扈,但行事光明磊落,所有人都敬她佚?是條漢子,從來沒有人敢對她行此下作卑鄙的偷襲之舉!
阮芋憤怒地轉頭看向露台下方,果不其然,瞅見了四個手忙腳亂的人,其中有一個名叫勞動的站在地上兩股戰戰,臉色嚇得慘白,一看就猜到他剛剛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虧心事。
「吳勞動!」阮芋在露台上捲起袖子,「你完了我告訴你。」
阮芋一邊恐嚇一邊轉頭找她老公,卻見蕭樾一張臉陰得像老婆被人搶了,下頜緊繃,凜冽的目光向樓下掃了一圈,看得勞動差點撲通一聲跪下。
阮芋這會兒突然又歇火了:
「蕭月亮,我沒事啦……」
她話音未落,就見蕭樾突然鬆開她的手,兩步踏到露台圍欄邊沿,單手撐著台面,身姿矯健如獵豹,肩臂繃直一瞬,迅疾如電,就這麼毫不猶豫地翻過圍欄,從二樓露台縱身跳了下去!
阮芋嚇瘋了:「這裡是二樓啊!你幹什麼!」
蕭樾仿佛聽不見她聲音,從露台跳下去之後穩穩落地,隨後立刻站直,朝勞動所在的方向邁開長腿,一步一個腳印追了過去。
一邊走,還一邊彎腰在地上抓雪,沒一會兒就揉了一個半拉腦袋那麼大的雪球。
蕭樾雖然沒說話,但是樓下所有人都從他冰冷刺骨的視線中讀出了清晰的十幾個字——
敢砸我老婆,你必活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