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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頁

2023-09-04 15:42:51 作者: 雲水迷蹤
    聽到蕭彥群說他這次回國是打算和梁思然離婚了,周純很驚訝,同時也感到一絲不出所料。

    他們當年也是這樣。

    蕭彥群不想離,可是周純無法忍受留在他身邊,看到他的每一秒都要經受痛苦回憶的摧殘,梁思然一定比她更難受,聽說前幾年為了離婚差點鬧上法庭,但是蕭彥群還是義無反顧地跟著梁思然出了國,陪她在加拿大調養身體,極盡所能承擔起丈夫的責任。

    「她的精神分裂……現在情況比較穩定,但是可能永遠也沒法痊癒。」

    蕭彥群抿了口咖啡,語氣淡淡的,

    「這幾年她一直在保養卵巢,去年改了國籍,你應該知道,在國外,她還是有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這個操作在國內是犯法的,周純不敢苟同。

    她消化了很長一段時間,輕聲問:「所以你們……還是要生嗎?」

    蕭彥群扯了扯唇:「不是我們。不是和我。」

    「噢……」

    周純震驚極了。難怪蕭彥群突然同意離婚。

    蕭彥群:「我還沒有大方到……幫老婆養她和別人的小孩的程度。」

    周純點了點頭。

    她看著眼前這個比記憶中那個俊美的富家公子蒼老了許多倍的男人,無數回憶湧上心頭,令她喉間哽咽,極為緩慢地說:

    「自從果果離開後,我們的人生好像一錯再錯。」

    果果是周純夭折的女兒的小名。

    她控制不住地自責道:「我因為失去了果果,放任自己做了太多錯事。」

    以抑鬱症為藉口,從來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一直不斷地忽視、不斷地傷害另一個孩子,明明那個孩子才是活生生存在在她身邊,有血有肉,曾經也是由愛灌注長大的她的寶貝……

    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一聲,始終讓她以自己的人生為重,以事業為重。

    殊不知讓孩子擁有更好的人生,也是一個母親最最重要的事業。

    蕭彥群:「我也很後悔,當年為什麼非要強迫他住在我身邊。不過是一個無能的父親通過強權逼迫孩子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罷了。」

    直到悲劇發生之後,蕭彥群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活了四十幾年,從小到大,一直只是一個無能的紈絝罷了。穿上體面的西裝,手握體面的事業,骨子裡還是蕭家的小兒子,從來做不到頂天立地,保護不了任何他想保護的人。

    今天的會面,周純是來向蕭彥群辭行的。

    她和趙海超四年前就離婚了,想來想去,在這個城市她最想告別的,還是眼前這個她曾經深愛過,又狠心拋棄的男人。

    「我已經把公司交給值得信賴的人管理,拼了這麼多年,想歇一歇了,做什麼都行,除了賺錢。」

    蕭彥群在新聞上看到過,他的前妻去年身價達到千億,比他這個只知道吃蕭家老本的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他很驚訝,甚至覺得可惜:

    「你真的不幹了嗎?」

    「干夠了,不幹了。」周純望了眼窗外,「我上周去了趟北城找小樾,聽說他現在在外面租房住,我就問他需不需要一個住家保姆,不太會做飯,其他家務做得還成,如果他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學做飯,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就像他小時候那樣。」

    蕭彥群笑了笑:「他怎麼說。」

    周純:「他拒絕了。我和他說我現在是真的沒事幹,你能不能發發慈悲給你老媽找點事兒做,你老媽現在年紀大了就想回歸家庭,以前沒有好好照顧你,能不能有機會彌補一下。你猜他怎麼說?」

    蕭彥群:「他怎麼說?」

    周純深吸一口氣,身體忽然前傾,緊緊盯著前夫的眼睛:

    「他和我說,他已經結婚了。」

    蕭彥群:???

    「什麼?」男人震驚地扯了扯領帶,「你再說一次?」

    「他竟然結婚了!」周純音量拔高,「就在今年九月份,和那個他從高中開始一直喜歡的小姑娘領證了,我聽到都懵了,還以為他在和我賭氣,或者開玩笑,但他表情非常冷靜,告訴我這就是事實,他已婚了,現在和他老婆住在一塊,不需要什麼住家保姆,以後有機會再帶那個姑娘來見我們。」

    蕭彥群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聲音干啞道:「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他讓我轉告你。」周純攤了攤手,「咱倆這對爹媽,討兒子嫌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結婚這麼重大的事也不提前吱一聲。」

    蕭彥群:「可不是,他膽子也太大了。」

    周純:「我還沒說完。我之前不是非讓他給我找點事兒幹嗎,你猜怎麼著,這小子想了半天,真給我找了個活兒干。他說阮芋,也就是咱倆兒媳婦,阮芋和他領證也沒告訴她爹媽,所以這小子讓我實在沒事幹的話就去安城待著,旅旅遊散散心,重點是要找機會和阮芋的爸媽搞好關係。」

    蕭彥群:???

    周純:「我答應了。這些年一直沒機會為他做什麼,給他打錢他也不怎麼花,難得現在有機會能幫上他一點忙,我決定離開寧城之後就搬去安城住,在兒媳婦家旁邊買套房子,做我親家的鄰居。搞人際關係嘛,是我擅長的,爭取把親家母處成親姐妹,我兒子以後就不用看人家臉色吃飯了。」

    蕭彥群不知想到什麼,表情悄無聲息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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