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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42:51 作者: 雲水迷蹤
阮芋雙頰莫名更熱了些。她總是這樣,吃軟不吃硬,蕭樾拽的時候她比誰都看不慣,可他只要一認慫,她又比誰都慌,整顆心似乎都收縮起來,泛出一股酸脹酥麻的感覺。
阮芋穩了穩心神,乾脆利索地拆開塑料包裝袋,掏出消毒用的碘伏酒精棉花等等。
一邊整理工具,她一邊打量蕭樾受傷的右臂。
目光忽地被他垂在地上的手指旁邊一抹猩紅亮光捕獲。
阮芋驀地皺起眉:「你抽菸了?」
蕭樾:?
阮芋視線指了指他身側地面:「這是什麼?」
蕭樾低頭。
……
「操。」他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音色低啞煩躁,「剛從樓上掉下來的。」
阮芋抬手勾了勾額邊長發,輕挽到耳後,面無表情道: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別人從樓上丟下來的菸頭正好掉在你手邊,連火都還沒熄乾淨?」
蕭樾:「我怎麼知道。」
他艱難地動了動雙腿,身體撐起一些,挪得離那枚菸頭遠些。
阮芋垂著眼拆包裝,心平氣和又帶點嫌棄地對他說:
「你才多大,別學那些不良少年抽菸,一點都不帥,抽多了人還會變得又臭又丑。」
蕭樾原本不愛罵髒話,但眼下實在被污衊狠了,差點再爆一句粗口。
當著阮芋的面,他生硬忍住,一時沒說出話來,又被阮芋當成默認了。
其實蕭樾和大部分男生一樣,不怎麼排斥煙味,能聞,當然也說不上多喜歡。以前他也想過,雖然現在年紀小,對抽菸不感興趣,但是未來多少會沾點,成年男性避免不了的事兒。
直到今天,某人說她一聞煙味就想吐之後。
蕭樾確信自己此生和抽菸絕緣了。
所以他現在煩躁得不可救藥。
阮芋還在試圖勸說:「……不僅人會變得又丑又臭,肺也會黑掉爛掉,不僅你自己的肺黑掉爛掉,你身邊家人朋友的肺也會黑掉爛掉……」
蕭樾忍無可忍了。
他壓著嗓音,幾乎從喉間擠出冷硬的幾個字:
「老子他媽不抽菸。」
……
阮芋一愣,呆呆地抬起眼睛,細長的眼睫輕顫了顫,視線直勾勾望向他。
從來沒聽蕭樾自稱過「老子」。
油膩又裝逼的一個詞,真正的拽王從不屑於這麼說。
但他今天說了。
用最拽的語氣,表達極為單純清澈的乖寶寶屬性——
他不抽菸。
就。
好可愛啊。
阮芋有點被擊中了,杏眸盈著清亮的光,含笑逗他:
「是嗎?原來我們蕭月亮同學不抽菸呀?」
不錯,他又有了新外號。
少女口音含糊輕軟,聽不出喊的是蕭月亮還是小月亮。
蕭樾輕扯了下唇角,神情寡淡,抬起能動的那邊手,食指朝她勾了勾:
「你過來。」
阮芋以為他哪裡不舒服,擔心地湊近:「怎麼了?」
「再過來點。」
阮芋再靠近,白皙嬌嫩的臉蛋離他只剩小几十公分。
就見倚靠在牆邊的少年忽然直起腰,右手支地將上半身往前送,掛著血污的英俊臉蛋平添幾分妖冶,一時間湊得極近,幾乎與阮芋鼻尖相觸。
鋪天蓋地的雄性荷爾蒙與侵略氣息將阮芋席捲籠罩。
她攥著塑膠袋的指尖微微發顫,熱意從耳後燒上來,如野火燎原,很快蔓延了整張臉。
那雙深黑的眼睛暗得不染雜質,仿若帶著無窮無盡的蠱惑力量,要將她整個捲起,然後墜入其中。
「你幹嘛……」
「聞聞味兒好嗎?」
蕭樾再抵進一些,高挺的鼻樑微微錯過她鼻尖,臉也稍稍側了側,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見他側顏輪廓每一處細節,那雙凌厲幽深的眼睛,下睫毛竟然長而根根分明,阮芋的視線定格在那裡,距離太近,她呼吸猝然發燙,目光卻許久沒能移開。
片刻後,阮芋非常應景地咽了口唾沫。
鼻腔莫名發麻,她什麼味道都聞不到。
隨後就聽蕭樾輕吐了口氣,敗給她似的低聲說道:
「真沒抽。」
第40章 療傷
直到阮芋雙唇囁嚅著, 軟軟應了句「知道啦」,蕭樾才收回那股將她圍囿的炙烈氣息,上半身倒回牆邊,繼續半死不活地癱著。
阮芋不著痕跡地吸了吸鼻子。
很討厭這裡的煙味, 但是好像可以忍住。
迎著這股嗆人的焦臭味, 阮芋緩緩貼近蕭樾身側, 獲得他許可之後,用消毒乾淨的剪刀一點點剪開他手臂傷口附近的衣物。
血液早已凝固,瞧著觸目驚心,出血量其實並不大, 說明傷口沒有很深, 阮芋暗暗鬆了口氣。
傷口雖不深,破損面積卻大, 所以他很疼,唇線繃得筆直, 額間沁出細微的冷汗。
阮芋的動作很輕,隔一會兒再用棉簽碰一下,給他緩衝疼痛的時間。
漸漸的,蕭樾覺得疼倒是其次。
她白天應該洗過頭和澡, 全身上下香得要命,乾淨得就像一塊剛從落滿茉莉的清池裡撈出來的凝脂玉。
以前總覺得她看小中秋時眼神溫柔,現在用更溫柔的眼神望著他, 眸光仿佛自帶輕輕暖暖一層水霧, 看得他脊背微微繃直,呼吸也不受控地侷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