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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5:42:51 作者: 雲水迷蹤
直到第五次,排球班老師忍不下去了,指著他笑罵道:
「臭小子,喜歡上女排課是吧?我現在就找你們班老師把你調過來……哎,你跑什麼,來了就別走啊!」
女生們跟著鬨笑成一團,包括阮芋。
她知道鍾湛是為了誰才跑來,但她沒心沒肺慣了,絲毫不覺得尷尬。
足球班那邊。
班裡有幾個校隊球員,水平比其他同學高太多,老師主要精力用來對付普通學生,幾乎沒怎麼管他們。
鍾湛第五次撿球回來,他的對練夥伴突然換了人。
蕭樾面無表情站在他面前,冷冷靜靜說:「現在開始,我和你對位。」
「行來。」
鍾湛沒當回事,以為是老陳看他老往外跑,不想和他踢了,所以換了蕭樾過來。
兩人練了會兒跑動接球,前五分鐘都還挺正常。
直到蕭樾傳了個帶旋兒的球,出球後看起來有點走神,鍾湛抓緊機會,瞄準女排場地,一腳將球低平抽|送過去。
足球貼著草皮飛出去不到十米。
竟然被。
蕭樾。
滑鏟了回來。
「操。」鍾湛直接傻了,過了老半天才不尷不尬地說,「不愧是我樾哥,真他媽會救。」
因為鏟球,蕭樾趟地的那條腿沾了不少草屑。
他漫不經心地拎起褲腿抖了抖,抬眸再看鐘湛,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卻讓鍾湛心頭沒來由的一緊。
兩人繼續對練。
不知道是不是鍾湛的錯覺,每次他想踢歪一個球,去排球場溜達一圈的時候,蕭樾的跑動位置總能恰到好處地卡在他和排球場中間。
即便蕭樾什麼都沒說,一如尋常的淡漠著。
鍾湛依然從他漆黑的眼瞳中,隱約讀取了一句警告——
除非你他媽敢明著演。
不然你這球,今天之內別想飛出足球場。
-
日頭走到正午,體育課結束了。
許帆有急事要先去吃飯,阮芋排球打得有點累,懶得去搶飯,便自己一個人拐到食堂外側的長水槽前,慢吞吞地清洗手掌和手臂。
這一排有十來個水龍頭,男生洗手很快,阮芋一隻手都沒搓好,身邊已經換了好幾批人。
她在冰涼的水花中觀察手腕,也就是墊球時與排球接觸的位置。
這節課後的淤血狀況比前幾節課好多了。
她正在慢慢適應,身體也在肉眼可見地好轉。
「盯什麼呢?」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欠揍聲音,「當心掉水槽里。」
阮芋臉還沒抬起來,白眼先到:「要你管哦。」
她微微直起身,看到整條水槽現在空蕩蕩的。
十幾個水龍頭,他偏要挑離她最近那個用。
蕭樾水龍頭擰得不大,慢條斯理搓洗雙手。
洗乾淨手,他再彎下腰,旁若無人地捧水洗臉。
阮芋剛開始有點擔心被他的水花濺到。
觀測了一會兒,發現他洗手洗臉的動作一點也不粗魯。
甚至還挺賞心悅目。
她別開眼,繼續對付自己的手臂。
其實差不多洗完了。
但是上完體育課身上怪熱的,用涼水沖沖還挺舒服,反正她不著急吃飯,多衝一會兒是一會兒。
蕭樾洗完臉,用手隨便揩了揩水,問阮芋有沒有帶紙巾。
阮芋摸出一包遞給他。
抬眼看清他面容,水洗之後更加白皙深刻,鼻樑和鬢角沾的晶瑩水珠順輪廓滑下,留下顏色曖昧的路徑,要多蠱人有多蠱人。
他擦過臉之後,濃黑的睫毛依然沾著少許潮氣。
他淡薄的視線順著睫毛落下來,經潮氣暈染,褪去幾分敷衍,平添幾分幽深。
該死。
他這副模樣,好像在勾引她。
阮芋再次移開目光,就聽他若有所思說:「好像真的胖了點。」
這兩天,很多人和她說過一樣的話,阮芋聽完都只覺得高興。
除了現在。
胸悶氣短的感覺又來了,她下意識反駁:「才沒有呢。」
「哦。」蕭樾頓了頓,不太正經道,「我說你了嗎?」
阮芋:……
她關了水龍頭,想起剩下的紙巾還在他那兒,於是伸手問他要。
蕭樾正在擦手,一根根手指細緻地擦,餘光卻在阮芋身上走了個來回。
還不知道她接受移植的是哪個臟器。
省內比較成熟的移植手術,大約是心、肺、肝、腎移植。
無論哪項,都是瀕死之人才會採取的唯一生存手段。
阮芋也不催他,狀似無意地說:
「排球年級賽快開始了,體育課選修排球的男生比較少,許帆找了幾個籃球足球隊的男生,讓他們補位。你們班體育委員有和你說這個嗎?」
蕭樾想了想。
前幾天在澡堂洗澡的時候,體委好像對他提過一嘴。
蕭樾挺煩邊洗澡邊聊天的行為,所以懶得搭理他。
後面就沒有下文了。
他單手懶散地卡在腰際,居高臨下看著阮芋,忽地勾唇:
「你很希望我參加?」
阮芋:……
這人的腦迴路簡直了,比黃河還九曲十八彎。
阮芋維持著表情不出現裂痕。
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