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讓人道崛起的人

  對於這個世界……或者說對於當前的修者文明來說，萬年以前直至這世界誕生之初都算是太古。

  這太古的跨度可就太大了，期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無法以一言蔽之。

  就好比龍族與太古巨妖的爭鬥最終造成太古時期的萬物昌盛。

  而在這萬物昌盛之中，卻又夾雜了三次物種大滅絕。

  每次都是巨大的環境變遷使得大量生命走向終點，而唯有更具適應力的種族才能夠延續下來。

  可以說，人類已經是經歷了這三次物種大滅絕而被篩選下來的品種，十分不容易了。

  所以才有太古黑暗時代這個稱呼……那甚至是人類誕生之前的年代，對於人類來說自然是一片茫然也不知究竟發生過些什麼事情。

  如今敖青菱要講述的就是發生在這黑暗時代的事情，也是龍族紀年之初所發生的事情……

  龍族是這世界上演化出的最初物種之一，他們和太古巨妖一樣，也是從原始海洋之中爬上地面，進而開始演化的。

  甚至他們在那個時期，都有一種特殊的稱謂：混沌龍獸！

  在那個天地初成而清濁不分的年代，混沌龍獸的誕生也意味著它體內的清濁交織以及存在著無限可能。

  然而混沌龍獸在那個時代只是一個大類，而非是單指一個種族。

  那個時候的世界陸地上都是噴發的火山，而唯有海洋中才能誕生生命。

  而海洋中的所有生命中，則是不斷互相廝殺的混沌龍獸作為主宰……其他的一切生物，都只是混沌龍獸的餌食。

  但是按照世界的發展，混亂總有要終結的時候。

  就好像天地會分清濁，廝殺也會中止。

  其時，清氣開始上浮而濁氣下沉。

  天空之中瀰漫著清澈的靈氣，而濁氣則是向大海深處不斷沉降。

  大海中的濁氣越來越濃郁，這使得一些混沌龍獸產生了不適應的狀況。

  於是黑暗年代中不為任何歷史記載的第一次大規模的物種滅絕開始了。

  大量的混沌龍獸在變化的環境中消亡。

  一些體質強大適應能力更強的混沌龍獸則是慢慢適應了這種情況，體內的力量構成也開始往至濁方向轉化，它們的生活範圍也隨著濁氣的下降而越來越往深海區域而去……

  而另一些體質衰弱不能適應這種環境變化的，則是不得已走上了當時環境已經逐漸平靜下來的陸地。

  這就是最早的龍族和太古巨妖……

  而造成龍族與太古巨妖分化的，則是那些走上陸地的混沌龍獸的不同進化方向。

  太古巨妖來者不拒，選擇無論什麼都吞噬，將任何能夠看到的東西都變成自己身體的養份……所以它們最終變得一個個身體臃腫而強大，卻也始終被身體所支配。

  龍族則是厭惡了那濁氣的環境，他們將自己的目光投向那清澈的天空……

  所以他們一開始是逐山而居，去近距離地接觸那些至清之氣。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風餐露宿，也排出了自己體內的濁氣和多餘的體重，漸漸地成為了王棄印象中那種優雅而纖長的形象。

  當清氣占據他們的身體時，他們便自然而然地可以駕雲而起……

  於是最初的龍族誕生了，成了這世間唯一的秉承了清氣而存在的生命。

  清氣的存在使得他們擺脫了蒙昧，超越了肉身的本能，從而產生了最初的智慧……他們也是這世上最早的智慧生命。

  當然，再接下來的龍族與太古巨妖之戰就不提也罷，現在要說的是那些留在深海中的混沌龍獸……

  說起來也是世事無常，原本混沌龍獸中的佼佼者卻因為習慣了至濁的生活環境而不得不隨著濁氣不斷沉淪。

  若是至清代表了仙，那麼至濁則是代表了魔。

  真龍一族自我提升的頂點是前往仙界……他們也是這世上最早的飛升。

  而至濁便會墜入魔界。

  混沌龍獸理論上應該都是隨著濁氣不斷地墜落而墜入魔界的……可是意外發生了。

  萬年之前仙界崩塌，連帶的副作用似乎是魔界也一起崩了！

  這兩者對現世造成的影響就是在萬年前清濁對沖之下，整個世界的環境都發生了異變……那也是最近一次的物種大滅絕。

  事實上如今這世界的氣候比萬年前要寒冷、乾燥了許多，可想而知萬年前的生命有多麼地豐富多樣。

  而伴隨著這次災難一同到來的，便是那原本沉入魔界的混沌龍獸也回歸了！

  原本混沌龍獸還不會那麼輕易地回歸，只是那時的東海龍宮坐鎮東海，對這海洋之中的一切變化都十分敏感。

  他們感應到了那若隱若現的異次元波動……又恰好那段時間整個龍族都在研究虛空、嘗試虛空探索。

  然後就出問題了。

  東海龍宮打開了這個異次元通道……誰知這竟然能夠精準地連接到太古之初就已經失蹤了的混沌龍獸棲息地啊！

  於是萬年之前的東海出現過一次浩劫大災，所有龍族以東海龍宮為依託與那越界的混沌龍獸發生了好一番的鏖戰。

  最終龍族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才將那混沌龍獸歸來的異次元通道給封閉住。

  可就算如此，那場大戰造成的損傷也另龍族就此背負上了巨大的因果……首先是東海龍宮中的龍族一支不得不提前離開這個世界，否則將會受到無休止的業力的折磨。

  而剩下的龍族也因此受到了整個世界的制裁，龍族的出生率不斷降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龍族的壽元在這個世界上也出現了限制。

  這是世界的最大惡意。

  不得已，到了一定年限的龍族都必須陸續離開這個世界，否則他們就會面對不必要的衰老。

  而離開了這個世界的龍族……雖然能夠得以繁衍血脈，可是這虛空之中繁衍出來的新生龍族已經漸漸地失去了原本優雅的姿態，仿佛是因為虛空低氣壓的關係而將自己撐得大腹便便……就好像是一頭大肚子蜥蜴一般。

  這堪稱是返祖退化！

  所以這個世界作為龍族祖地，哪怕已經是遭到了排斥，對於龍族來說應該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冉楚和敖青菱便是最後一對留守的龍族夫妻，他們不但是肩負著替龍族償還因果的任務，也是肩負著種族延續的重任。

  萬一敖青菱能懷上小龍呢？

  嗯，現在這個重任落在了冉姣身上……龍族血脈霸道，完成了覺醒便是真龍。

  就看她什麼時候能夠懷上了……

  當然，現在要聊的不是怎麼讓阿姣姐姐懷孕的事情，而是關乎這個世界生死存亡的大事。

  就聽敖青菱繼續說道：「龍族的封印其實在四千五百年前就已經又鬆動了，那時的龍族逼不得已，向當時一統寰宇的人皇請求幫助。」

  「人皇很仗義，安排好了繼任人選之後就親自率領大軍與龍族一同和那些越界的混沌龍獸展開了一場歷時上百年的大戰。」

  「最後在人皇的幫助下我們再次成功壓制了封印並且將混沌龍獸給趕回了魔淵之中……」

  王棄聽了瞭然地點點頭……那徐州鼎果然是他偶像放在那裡的。

  而不用多說，敖青菱肯定也是那場大戰的結晶。

  他發現人皇帝鴻在上古歷史中竟然發生著如此重要的作用。

  反正王棄是處處都能看到他的蹤影……

  想到這裡，他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想起了那個成功背刺了小仙界仙首的男人……當時在搞定那仙首之後，他曾經短暫地看到過一些畫面片段，裡面疑似帝鴻前輩的身影一閃而逝。

  於是他忍不住按照自己的記憶拿出了那男人的幻象道：「青姨，你看看，這就是帝鴻前輩嗎？」

  那是個身穿明黃長袍，仿佛是帝王衣衫的男人……

  可是當王棄將這幻象展現出來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還原那男人的面孔！

  那男人的面孔上是一片『馬賽克』……因為王棄自己也沒注意到，其實自己從未看清過那人的面孔。

  王棄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誰知道敖青菱的表情一下子就複雜了起來。

  她說：「這就是我的父親公孫鴻……你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他。」

  「因為我有一張他的人像畫卷，也是這般模樣的……」

  「傳聞有大神通者，若是想要隱匿自身容貌，則天下無人能正視其存在。」

  「哪怕是我母親憑藉著腦中的記憶想要將他畫下來，最終也只是這個結果而已。」

  王棄聽了愣住了……這種大神通，這種大能，得要是達到什麼程度？

  他無法想像。

  憑感覺來說，這位人皇帝鴻甚至比那小仙界仙首還要神秘還要強大！

  可是這樣的人，又真的是凡間人皇能夠達到的高度？

  王棄不確定。

  他只知道這位人皇的成就……

  在上古年代，人皇帝鴻之前也還有過兩任人皇，可是這兩任人皇最終也只是解決了人族的生存溫飽問題，那時的世界還是百族紛爭主角不顯。

  可是帝鴻現世以後，人道就開始大踏步地徹底領先於百族，成為了此方世界的主角。

  王棄覺得，這或許和那一下『背刺』也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此時不該考慮那麼久遠之事，王棄還是看向眼前。

  他問：「也不知那混沌龍獸和太古巨妖相比又是如何？」

  敖青菱道：「太古巨妖與龍族都是混沌龍獸的分支，而太古巨妖因為生存進化的選擇，是以濁氣為主雜氣相輔佐的格局……混沌龍獸，如今其實應該可以被稱為混沌龍魔，乃是純粹的濁氣生物。」

  「混沌龍魔十分強大難以應對……但其實它只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便會不可避免地不斷衰弱下去，直至退化成某種海龍一般的生物。」

  「畢竟這世界的環境也已經不適合混沌龍魔的生存，它也無法將這個世界改造成適合它的樣子……因此它只能被這個世界改造。」

  王棄聞言醒悟到了什麼，忽然間將先前自己在深海中與一頭巨大海龍擦身而過的畫面給播放了出來……

  敖青菱見了之後立刻就確認道：「這就是四千五百年前的一條漏網之魚……不過現在它也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倒是沒必要再特別針對了。」

  王棄訝然地問：「也就是說，其實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就行了？」

  敖青菱搖頭道：「自然不是，這異次元通道還是要儘量封閉，畢竟沒人知道那後面有多少頭混沌龍魔。」

  「這種生物在這個世界沒有天敵，十分危險。」

  王棄卻是明白了他們真正的使命是什麼了……

  那就是儘可能地阻止這種混沌龍魔的入境。

  若是阻止不了，也要限制它們的進入數量，總之就是絕不能讓這個世界被這種恐怖的生物給徹底統治。

  王棄不知道這樣的處理方式是否合乎世界意志的心意，反正他是沒信心面對這種恐怖的生物。

  接下來的時間，敖青菱就開始傳授一門龍族的封印之法……這也是龍族能夠將那異空間兩次封印的關鍵。

  《四象升龍陣》

  這門陣法與王棄所學的鎮壓陣法不同，它本身並無任何鎮壓之力，但卻能夠極大地提升陣眼鎮物的能力。

  也即是說如果這陣眼鎮物本身擁有強大的鎮壓之力，那麼在用了《四象升龍陣》之後就會將這種鎮壓之力大大提升，從而達到所需的效果。

  這也是此前需要徐州鼎作為鎮物的原因……

  他想了想道：「這次鎮壓異次元通道，需要幾尊九州鼎？或者我將九州鼎都拿來當鎮物吧？」

  王棄的提議令敖青菱稍稍動心了……

  不過她很快還是拒絕道：「不可，這混沌龍魔是我龍族的因果，不能再假他人之手了。」

  王棄有些傷心，怎麼顯得他好像是個『外人』的樣子。

  可是隨後他回味過來了一件事情……

  若論天地主角，無論是上古還是太古，似乎龍族永遠是那高高在上的一位。

  可是似乎也正是那帝鴻那次痛快地對龍族的援助……看似他只是『為博紅顏一笑』，也的確是迎娶了龍族美人兒。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龍族快速淡出天地，而人族徹底成為天地主角……

  這其中的氣運消長，絕對有很多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