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道尊隕落

  隨著聖尊之力不斷降下，她逐漸支撐不住意識慢慢模糊，走馬觀花一般將往事回溯，自己的人生在腦海中浮現。

  白雲舒捲，道氣長存，她看到自己被天地孕育，太素一氣化生而來。不過在出生不久就被兩人拉走在原始大陸遊歷，奇遇探險中奠定自己未來的道。

  「兩個混蛋。」想到自己出生時天真懵懂，那兩人厚著臉皮將自己攛掇，當做打手，心中又氣又笑。但在回憶少時天真時也不由暗自慶幸，幸好是他們倆，如果換做旁人，按照自己那時候的呆笨，恐怕早被人坑死。

  三人同游山河，交情日深。甚至她和太羲情愫暗生，兩人早已決定在證道之後作為道侶逍遙永世。可惜，太羲被神獸一族所害，壽元耗盡，最終趕不上證道之日。

  素華神女回溯過往，心神激盪。太羲壽元耗盡，曾經俊秀英朗的男子最終化作垂垂老者死在自己面前。她和牧野親手送太羲最後一程，幫他建立蒼龍道域，為他留下傳承。

  「罷了罷了，反正太羲已有傳人，人族已經壯大，我還活著作甚？若非記掛他的傳人我也不會從隱居走出，更不會害的整個宇宙遭此大難。」

  素華神女心中愧疚，正因為她死劫降臨才引動這一場大浩劫。以死贖罪都難以彌補。

  在太羲死後的人生如同朽木，雖藉助他們昔年所得奇遇機緣證道永恆，但隨著他們證道之後牧野和她逐漸有分歧。素華神女和神道走到一起，而御獸靈君則是和神獸一族對抗，分屬仙道。

  歲月匆匆。畫面最終定格在蒼龍道域，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御獸靈君牧野。

  夕陽西下，青石古道，一男一女站在太羲仙府門口。眺望著緊閉的仙門，兩人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牧野將自己的玉佩解下，交給素華：「這些年我動作太大，麟主恐怕要親自下手。為了給太羲報仇，我準備拼一把。」

  「但是你針對萬獸之力研究的伏獸法印不是還沒完成？」對於這些年御獸靈君對神獸的攻擊。她也有所耳聞。

  「快了，相信在危機之中應該可臨陣突破。不過我將自己的傳承留下，日後你若有機緣，就幫我和太羲找一個傳人吧。」

  拿著玉佩，女子看向男子。偉岸的身影被暮光罩著，素華神女猶豫道：「就不能再等等？你可以先在我的神域躲躲。」

  「那怎麼行，麟主要追殺我，若是躲在你那邊，到時候你也要被牽連。你拿著我們倆的傳承，日後幫我們找一個傳人。這才是你的使命。」揮揮手，牧野大步離去：「義之所在，雖萬死而吾往矣。」

  「當初太羲為救我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這次就當我還他的了！」

  這一走，素華神女再沒有見過牧野。只是聽宙光神君說，這位靈君被麟主親手擊殺，但似乎在死前完成一個對麒麟一族的詛咒，害的麒麟一族人丁稀少，所剩無幾。

  「臭丫頭，沒有幫我準備傳人，你死什麼死！」

  朦朧間。耳畔似乎響起一陣豪邁的笑聲，然後有一陣簫聲奏起，從彌留之境醒來。

  面前懸浮一枚十二面晶體，上面散發著大羅聖尊的力量，似乎剛剛的笑聲和簫聲僅僅是她的幻覺。

  「差點忘了，牧野當初說過，要讓我幫他們尋找傳承。」一股暖流流過全身，素華神女恢復精神。而晶體融入她體內，神力陡然提升一大截。萌生的死志暫時壓下，操控大羅聖尊的力量修繕法則。

  不知為什麼，素華神女對天道的感悟突然增進，連帶牧野遺留的不完全伏獸印也在參悟中徹底大成。

  這是針對麟主的專屬法印。在九天聖麟於九天作亂時，素華神女下意識對麟主按下。立刻引動牧野當初對麒麟一族下的詛咒。

  不管是新宇宙也好，還是殘破的虛空也罷，所有麒麟一族的後裔身上冒火，一層黑氣將他們困鎖，齊齊身死化作無盡血咒之力反噬九天聖麟。

  萬幸的是，崑崙一系的麒麟是元清重新造化而成，而紀純熙座下的水麒麟被姜元辰早年施加咒術，雖然如今御獸靈君的力量開始反噬它，但白源反應快，將它鎮壓在麒麟崖下用混沌之氣保護元神，故而傷害不大。

  自下而上，麒麟一系除卻被幾位道君保護的那些麒麟外，其他麒麟統統隕落。一片血霧在聖麟四周瀰漫，藉助血脈的詛咒力削弱他的法力。

  「御獸臨死前所做的便是這件事麼？」素華神女心中複雜，站在九天，隨姜元辰一同重演九天的同時觀望界外的戰鬥。

  聖麟被玉恆和天鈞壓制，難以對新宇宙再造成威脅。而忽帝飛離一道法相化身，這化身亦有道君之力沖向天柱。

  姜元辰站在天柱下，祭起萬寶鑑擬化的玄冥仙瓶，對著化身一指，強行射入玄冥仙瓶鎮壓在天柱下。

  「倏帝陛下，還請您將他帶走！」姜元辰悠然笑著，舉起周天星傘對著忽帝狠狠一砸。此傘匯聚宇宙軸心和周天星斗之能，一擊之下將忽帝的北冥海震開，暴露滄海中的水帝真身。

  倏帝大笑，趁機演繹萬丈真身抓住忽帝一起跌入虛空。這時候，兩位帝君皆毫無風範，以肉搏手段在虛空廝鬥。

  忽帝遍體鱗傷，還有宙光神君以及玄清道君等人下黑手，於是吞下麟主送給他的混元果：「那廝不安好心，這靈果必有陷阱，但此刻顧不得了！真拖延下去，到時候倏帝將我擊殺證了混沌大道，那就前功盡棄了！」混元果湧現混沌之氣在忽帝體內流轉，法力不斷恢復。

  但忽帝不喜反驚。天底下沒有什麼比免費更貴重的東西。麟主絕對不會好心送來此物，所以此物必有陷阱。

  「可恨九漓如今下落不明，僅僅拖住一個玉京。若是他出來幫忙，我們未必要落到這一步。」玉恆和天鈞已經壓制麒麟王，倏帝和地祖也圍在忽帝邊上，慢慢讓宇宙重新演化，新宇宙目前已經占據原本虛空四分之三的地界。

  驀地，虛空震動，新宇宙也不斷晃動。一股肅穆哀傷之氣遍布宇宙。

  「道尊死了？」眼看群山低鳴，伏拜向某一個方向，諸位道君道尊頓覺不好。

  聖麟和忽帝一喜，但隨即便見另一股道尊消亡的異象升起，萬劍飛舞，同樣指向某一處地域。

  「同歸於盡？」忽帝一呆，知道自己再無助手後當機立斷，忽帝撞開倏帝，拿起一面黑幡盪開地祖，回返自己的北冥海老巢。看到王時等人留在北冥海。隨手一抓將他們拋飛。

  「一群螻蟻，給本尊去死！」玄冥真水潑灑，王時和倶洪皆顯道君真身。時光滄水合力擋下玄冥真水，而少年化作四首八臂的天神，元始之氣和歸墟之力演繹太極升在背後，手中厲羽弓對準忽帝連射三箭。

  「放肆！」忽帝震怒，此弓本就是他重塑，設法針對玄皓、倏帝等人，故而此弓上三箭匯聚殺招，即便是道尊也難以堤防。

  一下子被三箭射中眉心、心口和丹田。雖不致死，但法力外泄，誅神之力在體內滅殺神魂，暫時只能施展五成力量，不能追殺王時三人。

  於是，元清及時降臨，造化爐將三人連同那座冰山一併收走，回返崑崙消失不見。

  站在北冥海。倏帝等人心中顧忌，不敢涉足忽帝的領域。

  地祖道：「九皇道君的那個玄冥仙瓶克制北冥屬性，你我聯手祭起仙瓶將整個北冥海鎮壓，到時候合玉京等人之力將他煉化。」

  倏帝頷首：「也只好如此。」火焰通明，厚土承德。兩尊聯合祭起仙瓶，只見朦朧黑霧從仙瓶飛出。圍著北冥海一轉，海水立時削減三分，被仙瓶吞吐。

  忽帝一驚，雖然早知道那玄冥仙品是大羅秘境出品，但沒想到對自己北冥一系克制這麼大。「這該不會是那人專門煉製用來克制我的吧？」驚懼交加，只見虛空一個個道君匯聚在倏帝身邊，連同兩位道尊一起下手催動仙瓶的威能。

  海水不斷消去，露出下面的冰川。任忽帝如何抵抗都難以從兩位道尊手中反擊。

  如今諸位道君狠心下手，北冥海一系的五位神君紛紛隕落。就連麟主那邊也沒活下來幾人。眼看大勢已去，九漓如今生死不明，麟主也被兩位道尊壓制，忽帝怒火攻心，吼道：「既然到了這一步，也顧不得那些約定。北冥歸墟，給我起！」

  北冥海忽然色變，層層濃浪，迭迭渾波，滔滔黑水在北冥海翻滾，將整個北冥海轉化為歸墟的形態。

  歸墟一出，虛空立刻被黑水吞沒，哪裡管什麼敵我道君，哪裡顧忌那些神獸魔獸，統統在黑水之中打滾。

  兩位道尊眼見歸墟黑水昏昏沉沉，心中驚道：「這廝不要命了，他的北冥海擬化歸墟，真以為他能在歸墟存留多久？」

  地祖不敢硬接，和倏帝商議後，帶著一群道君退守新宇宙，只留下無盡黑水在虛空翻覆。所有虛空廢墟殘渣，都被黑水煉化，充斥在新舊兩個宇宙胎膜中。如同蛋清護著新宇宙這個蛋黃，只有麟主等幾位道尊道君還留在黑水中打鬥。

  兩位道尊隕落的異象出現，玉恆心神一震，然後下手更狠厲三分，完全是一副以傷換傷的舉動，將九天聖麟的頭顱一一砍下。

  「殺你師兄的又不是我！你找我撒氣作甚！」聖麟頭顱不斷再生，噴吐雷火風水，思考脫身之道。「如今忽帝靠不住，九漓已經身隕，若是剩下四位道尊聯手，我可打不過。還是想辦法暫時離開，待我晉升完畢，日後再找回來場子。」

  抓了個破綻，強行扛了兩位道尊攻擊，化作虹光遁離。不過就在他即將離開宇宙胎膜時，忽見一道金圈從混沌之中飛出。落在聖麟頭頂輕輕一敲，瞬間一化為九，如同九個金箍將他九個腦袋圈住。

  「道友，還是束手就擒吧！」混沌之中，一位玉衣道人負手而立。(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