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塵往事

  每走一步，便是對七殺道更深層次的感悟，道行一日千里不斷飛漲。

  「那小子幫我選擇的傳人果然不錯。」紅袍人故意贊了一句，指著石台上的寶劍道：「這是我本命之劍，你可將其繼承，煉化為自己的法力。」

  姚離看看寶劍，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七殺道既然是一心超拔，那麼這柄劍對我有什麼用？」

  「前人之法終究是前人所悟，難道我繼承這柄寶劍就可以證道？道君還沒有這麼廉價吧？」

  「仙道求超脫，七殺之道更是劍走偏鋒。長明自己都不會去繼承前人之道，林子軒那傢伙兜兜轉轉遁入神道都沒有繼承天陽仙君的大道，那麼我去繼承七殺劍道？」

  「還不快點！」紅袍人有些急迫，督促說：「繼承這柄劍，日後你就是新一任的七殺道君。」

  望了這位所謂「道君殘靈」，姚離手中出現羅睺。計都二劍劍魄。此二劍連同他的七殺碑都被血海吞沒，此刻被無生老祖收走鎮壓。但是姚離以自身劍意重塑兩劍，背後升起七殺星。

  「七殺臨天，羅睺飲血，計都碎魂，破！」兩道劍魄和七殺星融合，不知何時姚離體內的濁氣早已被七殺道韻煉化，甚至體內精神苦海立下的枷鎖被劍意斬破。

  沖天劍意充斥靜室，另一股純粹的七殺劍道和紅袍人面前的寶劍對峙。

  「你想做什麼！」紅袍人一聲怒斥，只見姚離面無表情，一劍斬落，石台連同七殺劍一併毀去。

  突然心中一道枷鎖打破，姚離明悟：「是了。長明那傢伙根本就不指望我得到七殺劍道的傳承。路是自己開闢的，即便是七殺道君的道，也未必適合我！想要超拔而出，這殺道一步，就要斬殺上一代七殺道君的大道。」

  「哈哈……哈哈……好小子……那傢伙看人果然准，回頭這東西你帶給他吧。」寶劍毀滅，石台破碎，紅袍人不怒反笑：「我七殺超拔之道最重道意精進，即便是前人之道也未必正確。唯有這一股超拔劍意斬破四方，最終才能一步步超脫而去，一代更勝一代。小子，日後我七殺道能不能誕生道尊，就看你了！」斬殺上一代七殺道君，說明姚離的理念已經更進一步圓滿。

  七殺至純超脫，姚離有七殺星相佐，羅喉計都二星相隨，若論殺伐之念比七殺道君當年真仙之時還純粹。

  「可惜我沒生在這個時代啊！」 繼承玄真道的七殺領域，融匯星辰道的七殺星。姚離的道路遠比七殺道君要寬。就算未來越走越窄，但最終終點絕對超過昔年的七殺道君。

  石台飛出一個錦盒，姚離一把接過：「這是？九漓魔尊的斷指？」

  「不錯。當日我讓那小子繼承七殺道，結果他一眼看出七殺道內中陷阱，並與我打賭。不將七殺墓中信息泄露，回頭再送我一個七殺傳人。若是那傳人能夠看破陷阱，便是我輸。不過沒想到，你居然真這麼狠心，廢了自己一身修為進來。」

  「什麼意思？」姚離隱約覺得自己被人坑了。

  「你不知道？七殺之道斬殺七殺道韻，必須斬殺我的遺留印記。但是七殺墓充斥我的法力。必須先自廢法力，以凡人身才能進來。」說著，紅袍人的聲音慢慢淡去。

  「所以，長明早不讓我來，晚不讓我來，偏偏這時候找我過來？」姚離心思轉動，又問道：「長明進來，他說了什麼嗎？」

  「除了跟我打賭外。只詢問了九漓魔尊的大道理念。」

  「哦？」

  「不過我對此了解並不多，只知道九漓魔尊似乎很後悔，說什麼『我們所有人的道路都錯了』。」

  道路都錯了？這個所有人，指的是魔修？他還準備改頭換面做仙尊不成？倍感滑稽，姚離沒多想。

  目送紅袍人徹底消散。整個七殺墓不斷動搖。七殺之道，殺盡天地神人鬼。轉身劍滅道和我。如今姚離踩著上一代七殺道君的大道上位，將七殺劍道的道韻紛紛斬滅，最終領悟自己的不朽之道。七殺本源凝練，整個墳墓隆隆作響，開始崩潰。無邊元氣湧入姚離體內，將他送了出去。

  唯有斬殺七殺道君的印記，才能獲取純粹的法力。不然的話，只會被七殺道韻爆體而亡。法力灌注，又有一道法印出現在右手手背。

  七殺真仙，誕生。

  虛空，姜元辰忽然睜開眼，看了原始大陸一眼，然後繼續睡覺：「真正的七殺之心已經明悟了。不過這把劍要真正出世，還差最後一步。」

  姚離出現在原始大陸，突然被一股神力送入無塵界。宇宙軸心在姜元辰手中，可以隨意定位任何一個世界。姚離被送到無塵界，紅光一閃而逝，虛空幾位道君默默不語。「到底是仙道大運開始，還是宇宙晉升之前的最後蓄力？怎麼如今真仙越來越多了？」

  雖然天鈞道尊主持的這一萬多年來，一口氣誕生數位道君，在整個宇宙的修行歷史中屬於上升期，但像現在這樣真仙輩出的情況也只有百花聖君當年證道時候的短短一千年。遠不如現在持久。

  「宇宙晉升之前必然會有最後一批道君晉升，並且會有一群道君隕落。甚至九漓魔尊……」一群人暗藏殺機，宇宙晉升，諸位道君都有默契。當宇宙晉升之日，必然用九漓血祭。

  姚離出現在血海，血海深處的兩口仙劍一陣長鳴，破開血海封印飛入姚離手中。接著，七殺碑也從血海深處飛出，飛到姚離手中和手背上的七殺印記相合。頓時，七殺碑上浮現一個人名。這都是虛空諸界修行七殺道的修士。

  隨著姚離斬殺上一代道主上位，所有七殺道的修士印記都被他掌握。

  遠處祥雲、白光降臨，元清、善可、白源、訫炎子來到姚離身邊。

  「事不宜遲。今天便將這血海破了吧。」姚離意氣風發，當即雙劍一指，兩條蛟龍沒入血海，血浪暴動後劃出「井」字方格，雙劍攪動血海翻天覆地。

  訫炎子一聲大笑，身化火光沖入血海，點燃片片血域，滲透深處的北冥海印記。

  「訫炎子的火能夠克制北冥海，看樣子他身上也有不少隱秘。」玄辰在帝車上低語。姜元辰閉著眼不說話，靜靜思考血海中央的靈胎要怎麼處置。

  善可右手一垂，白毫神光定住苦海，將多層海域一層層剝離。北冥海被訫炎子擊穿，善可收走苦海印記，而元清將造化爐祭起，偌大血海被她一併吞沒，隨即化作靈氣重歸天地化作天雨。血海碧青，一望無際的澄澈藍海取代血海。

  白源前往血海深處的陰魔海破解陣法。不過這十八道禁法難以應對，索性將整個血海陣法拓印。送到姜元辰本體那邊，然後暴力破壞。「老爺他們正在編撰四典，這些陣法或許用的上。」

  至於姚離。計都羅睺二劍在血海攝取煞氣，然後刷刷兩劍將血海老祖的四萬八千血神子一併擊殺。連同無生老祖一同殺死。

  無生老祖和姚離之間因果糾纏，但隨著姚離修為漸高，對這位曾經的心頭大石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劍斬下，無生老祖連同他的往生魔國和太極圖一同破滅。

  元清和姜元辰暗中一嘆。無生老祖天資絕頂，若非道途相阻，加上魔道這些年舉步維艱，這位魔道祖師或許還真能在虛空有一番作為。

  「不過他道統不絕。無生教分裂仙神兩道，日後在仙道流傳道統，也不枉費他來人世一遭。」姜元辰看了看，手指微動。太極圖破空而去，落入九州靈虛仙人手中。「老爺子修陰陽法，此物正好得用。順帶幫他重開無生道統。」

  元清芊芊玉指連點，黑蓮盡數消弭，這黑蓮和昔年黑蓮太子還有些淵源。如今在先天靈光下化作金蓮閃耀藍海。

  吞天魔祖看著無生身隕，血海破滅，當即想要離開，卻又被元清攔下：「吞天道友，長明道兄念在昔年九州情分一場。如今你何不轉入仙道？那北冥歸藏經不遜色吞天魔經，道友何必執拗？」一面仙旗展開。朵朵彩蓮將吞天魔祖裹住，穿破虛空投入九州界。

  「哼。」五位真仙一起動手，血海消弭，無塵界再度重歸平靜。彌天看了一眼，血海裂開一道口子，靈卵被他收走，連同魔門氣運一併離去。

  「道友想走？」幾位道君立刻變了臉色，殺氣騰騰。雖然不能真正殺人，但給他一個教訓，相信忽帝他們不會隨便動手。

  太清龍鬚扇子扇動，陰陽二氣切分虛空。風氣隨著清涼道君的寒暑六氣困住彌天。然後天芒道君和通明道君在一旁鎮守虛空，抵消道君的攻擊力。

  元昌和靈虹沖了過去，純陽之氣翻飛朵朵金花，每一朵便是一片烈烈火海，對著頭頂轟下將道冠擊碎。而靈虹道君神光閃耀，萬光似箭穿透彌天的身體，面上劃出道道血痕。

  姜元辰拋出河圖，對其一指：「變！」河圖變作一柄長槍。這是大羅秘境中的一件單體攻擊靈寶，是四十四道先天道禁的上品靈寶。

  「蟠龍裂天槍！」槍頭一縷龍紋放光，蒲團大小的龍頭衝著彌天呼嘯而去。

  彌天身上的道袍升起太極圖紋，龍頭和太極對抗，彌天悶哼一聲，擋下幾位道君化身的攻擊匆匆逃離，不敢久留。

  「算了，他身上那件道袍是昔年大羅秘境出土的太上化靈袍，是防禦型的先天靈寶。真打起來，除非我們真身降臨。」清虛道君不在意彌天的生死，幾位道君化身各自施展神通敲打一番，給他留些傷痕已經是極限。

  「現在，讓我們看看最後的時刻吧！」

  無塵界平定，諸仙並未告辭離去，而是跟著善可和木蓮前往勝樂佛國。

  「八八六十四個年頭，還有八年啊！」勝樂菩薩在靈山大殿一聲長嘆，望著門口那片仙光，只得讓人去引路。「終究是天不眷我佛！」

  不久，善可和木蓮率眾而來。善可笑道：「道友，昔年之約可還記得？」善可和勝樂菩薩昔年也是老對頭，如今看到他慘敗，心中惡氣一出，道心通明之下隱隱觸碰那一層關卡。

  勝樂菩薩嘴角一抽，頓覺佛門氣運晃動，最後一道佛門氣運化作金龍飛入金仙道的淨法明界。

  旁邊一眾菩薩面無表情，尤其是看到善明子後一個個臉色不對。

  勝樂菩薩起身，不理會善可的戲謔。對善明子俯身大拜：「弟子拜見老師。」頓時天機清明，諸位菩薩相互看看，也紛紛拜倒在善明面前。

  善明臉色一變，隨著氣運歸一，他身上不斷有功德靈光湧現，這是金仙道大興的徵兆，是他完成佛門入仙后的功德。而隨著功德入體，冥冥中被姜元辰封印的記憶覺醒。

  大光明照耀十方，虛空諸界留存的一些佛器同時失去法力，所有大光明如來的印記都被善明子吸收。

  腦後升起殊勝光明佛國，一尊光明如來慢慢轉變，三千青絲生出，化作一尊大覺仙人，佛國也化作他的金仙願力世界。

  善明子一臉複雜，看看腳下勝樂菩薩，再看看身邊木蓮和善可。然後看看虛空幾位道君，姜元辰躲在帝車裡看不見虛實。清虛和清涼對他含笑示意，而天芒等人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好戲。

  親手將自己的佛門重歸仙道，無數年心血付諸東流啊！清明心中悲嘆，但木已成舟，尤其自己目前還沒真正恢復道君法力，而旁邊一群仙人看著，也只好承下來：「起來吧。金仙也好，佛陀也罷，無非是一個名頭。我等參悟正覺，紅塵苦海、殊勝佛國何處不可修行？只要心中光明不失，正道不滅，所行之處皆為佛土。」

  然後清明對善可行禮：「師尊。」

  這一拜，善可直接閃開：「免了，昔年你傳我正覺，如今我還你道果，你我二人就此兩清！」如今，善可道心通暢，他幫助金仙道從開闢至如今，一身功果猶在勝樂菩薩之上，在清明道君重歸本來面目後，他亦得到大量功德氣運，不久之後也可以嘗試證道。

  這時，佛土之外吉祥如意二天女降臨：「奉教主之命，勝樂佛國重塑，命善可、木蓮等人回淨法明界復命。」

  金仙教眾人領命，而旁邊沈靜荷等人福至心靈，笑道：「諸位，我等去觀禮可好？」沈靜荷不傻，只要清明歸去繼承教主之位，立刻重證不朽之位，觀禮道君證道對諸仙皆有好處，一個個仙人不肯離去，隨著諸人重新走了一遍通天路，將勝樂佛土送到淨法明界。(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