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因果兩清

  姜元辰目光掃視，以他如今道君元神，虛空一應風景皆在眼中。乾陽界的那位天王，太陰遺地中的月女師妹。還看到星空邊上的元清、姚離和玄辰，更看到南皇界域中的地母。

  除卻緋龍之外，其他六人依然健在。

  望著七顆聖石，姜元辰道：「天道為鑑，眾生為證，我發宏願，他日若有人持此七顆寶石來我座下，在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我必還其一願。」

  靈祈悚然一驚，作為擅長宏願和交易的道君，他明顯感覺到，隨著姜元辰一言而諾，七色聖石上出現玄妙道韻。這是天地加持的偉力，亦是慶祝這位新生道君的誕生所演化靈物。

  「長明小子果然是重情之人。」辛王贊道。道君從不輕易許諾，但道君之力貫通天地，日後但凡有人獲取七顆寶石，便可得姜元辰一諾，這是何等機緣？

  「畢竟這七人見證了他走來的一生啊！」靈祈和辛王對視，對姜元辰豎起大拇指。

  七顆寶石似有靈一般，從姜元辰手中飛出，飛向宇宙各地隱沒不見。

  「話說，長明小子的證道異象雖然不錯，但怎麼沒有大道慶賀？」辛王和靈祈走過來，等了會兒沒看到大道異象，疑惑道。按理來說，姜元辰這般大動靜。異象應該比原先無量他們要強啊。

  「因為玉恆大道君還沒證道完成。」姜元辰有感，一步跨出：「正好有些事情要清算一下。」

  玉恆大道君曾經五證道君，除卻法相和人仙外亦是符道之祖，劫法之尊。被六位道君圍攻雖傷勢頗重，但勉強護持本源沒有被人打斷證道之路。玉京道尊秘傳法相證道之法，加上他也算是開天闢地之初誕生的神聖，道體堅固，總算撐下來。

  元昌看看，大喝道：「諸位。加把勁，他的一元符道已經開始破碎，只要我們——」

  「道君，有些事情，我們要清算一下呢！」空中一隻大手印轟然拍下，三寶如意印運轉三寶三才之力。

  如今姜元辰已經明了自己的宇宙世界觀，這一記如意印混元一體，元始、星辰、幻術統統納入這一擊手印。

  虛實變化，玄妙莫測，元昌抬頭看去。只見一座微型星辰宇宙對自己當空罩下。

  星光絢爛，幻化不定，封鎖他所有退路。

  不由得。元昌想到剛剛和玉恆的交手，玉恆剛剛每一拳擊出亦是如同宇宙演化，天地開闢。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玉恆的攻擊少了幻術的花哨，而是純粹的力量開闢。

  這就是他們這些早早領悟宇宙法的人所特有力量。

  玉恆也好，姜元辰也罷，都有自己的宇宙觀。姜元辰認為元炁貫通世界，這是最真實、最本源的力量。只是在宇宙中的形態不同，從最原始的氣態。變化成為星辰的形狀。這也是他從煉丹中領悟的真理，丹如球體，和星辰類似。氣丹道的煉丹過程，便是元炁轉化星辰的過程。而玉恆的領悟從符道衍生，他認為宇宙如輪，組合十二萬法則在輪盤中不斷轉動，這是順大道的正輪。但力是相互的，在正輪的同時也有逆流。這就是劫。

  當他們以自己的宇宙觀演繹至道尊境界，就會達到玉京他們的程度。玉京認為宇宙恆一不動，天鈞參悟宇宙均衡之理，而倏忽二帝一個從火、一個從水的角度，各自闡述自己的宇宙觀。

  「這小子還真準備替代玉恆不成？」元昌眉頭一皺。在胸前畫圓，赤紅色光盾和三寶如意印撞擊。

  盾碎印消。元昌心中稍定：雖然這小子道行極高，跟我仿佛，但是法力太差了！

  姜元辰修道至今才不過幾千年，得到證道的法力灌注也不過幾萬年法力苦修，哪裡比得上這些修行數個元會，甚至從開天闢地之初就誕生的存在？

  神通不及天數，道君比較自然以道行為尊，但是法力上面……若具備絕對強大的力量，也能抹平道行的壓制。

  虛空亮起一片白光。元始祖氣氤氳而動，裹著姜元辰站在元劫宮上空。

  他自身法力完全是元始祖氣。元始太虛丹和元始證道皆是增進法力。此刻再無星光、紫氣之類的說法，唯有元始祖氣作為姜元辰的法力之源。

  只是當元始祖氣外顯後，象徵萬物的元始祖氣突然變化星光，一顆顆星辰亮起疾馳墜落，星辰是秩序的象徵。

  元昌不敢硬接，以自身純陽之氣化作屏障。只見一顆顆星辰在身邊爆炸，星雲爆炸之力演化一個個黑洞，歸墟之力將他瞬間拖住。

  創造、秩序以及毀滅，元始為源能，星辰為現象，而歸墟作為終結，姜元辰獨特的宇宙觀和整個古元宇宙相似卻又不同。

  一時間，元昌被這位陌生的道君手段拖住，雲嵐和隆咒匆匆趕來援手。

  姜元辰微微一笑，突然化作一片蝴蝶從道君包圍中離開。

  遠處，紫袍道人托起手，指尖停住一隻青蝴蝶。隨著蝴蝶停滯，姜元辰四周空間被幻境封閉，和其他人隔絕。

  「諸位道友，你等也是仙道大能，殺了玉恆之後你們準備怎麼辦？這三災九難的劫法是交給神道還是藉此直接摧毀？雲嵐道君，你認為換了一個人執掌劫法，就會被玉恆道兄做的要好？」

  蝴蝶從手中飛起，一片片蝴蝶在姜元辰腳下演化兩條未來。

  雲嵐神色微動，看的出來姜元辰推演的未來，完全是借太虛幻境而來。太虛幻境雖然沒真正顛倒宇宙陰陽，但也跟古元宇宙完美契合，讓姜元辰能夠藉助幻境調動宇宙信息進行大規模的推演。

  兩個結局。一個是玉恆隕落之後神道執掌劫法。玉恆本來就是站在最中立的位置上，仙道自己人都被他一一阻道，更別說神魔。神道雖然沒有三災九難，但最終道君劫數難逃，玉恆也會在此刻清算神道修士的因果業力，因此神道也誤認為道君之劫便是最後一難。

  在姜元辰演化的未來中神道執掌劫法，雲嵐仍然有弟子不時因為道性淺薄的問題一一隕落。

  「神道跟我們關係可不好，到時候你認為你去找神道算帳，倏帝會跟玉恆道兄一樣將你逼退而不殺你？」

  若是神道執掌劫法。只會比玉恆更狠，仙道能不能存在都是問題。

  而姜元辰腳下另一條未來，演繹的是劫法破滅後，仙道取消三災九難，有一段時間的大爆發。元昌道君藉此培養一眾弟子成為道君殺入玄清天，最終將清虛道君趕走。

  但僅僅一百萬年，仙道膨脹，宇宙衰劫降臨，一應道君統統隕落，就連道尊也紛紛身死。唯有一人逃過大劫，證道祖而去。

  「我們這些不朽道君雖然尊貴，但我們的尊貴建立在宇宙存在的基礎上。所以如何維護宇宙的可循環發展，才是我們的第一目標。道友，為了那些根基淺薄的門人而斷絕我們自己的根基。你能忍，我們可忍不得。」

  這就是為什麼玉恆有那麼多仇家時，仍然有一部分人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在玉恆執掌劫法的這些年，整個宇宙的仙道人數發展的確放慢，但是精英誕生很多，還有諸位道君證道。而整體研究成果。最近一萬年至少抵得上原本數萬年的研究成果。

  「這麼說。你要保他了？」雲嵐面色冷淡，雖然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很明顯情感不會接受。尤其是隆咒，自己獨子被殺，此恨傾盡北冥之水也難以清除。

  「不不，我僅僅是來跟元昌、蒼陽清算因果，順帶勸一勸兩位道友，慎重啊。殺死玉恆引發反噬。兩位不好抗啊。」

  「我們又不對三災九難動手，到時候讓天道自行運轉就是。」隆咒冷哼一聲：「本來這種東西就不應該掌握在一個人手裡。」

  「但是天道自行運轉，你能確保自己不干涉自己門人的劫數？」天芒嘲諷道：「別忘了，我們是道君，一道之君。天道無靈無智。若是我們想要欺瞞天地，幫助門人削減劫數。甚至增加旁人劫數輕而易舉。若非玉恆一力承擔所有因果，這時候天地間還有散修嗎？恐怕所有仙人都被道君壟斷，只要有散修存在，立刻有人下手將他們的劫數增加十倍，灰飛煙滅。」

  「那麼，大家一起立誓算了。」

  「那樣又跟現在有什麼區別？」

  天芒和隆咒針鋒相對，姜元辰在扔了元昌一群星辰後對元昌道：「因果了結，如何？」

  「善。」元昌沉思後點頭應下。如今姜元辰已經是道君，不朽存在。在他證道之前的那點恩怨不了結，未來還真準備跟他糾纏一輩子不成？

  而且兩人真沒什麼恩怨，元昌僅僅是打了幾個擦邊球而已，沒有真正對付姜元辰。

  姜元辰含笑，元昌和清虛是死敵，有清虛在前面頂著，自己何必出面和元昌作對？到時候他的死活自有清虛費心。而且……清虛似乎是刻意留著這個對手？

  目光一掃，對邊上蒼陽道：「昔年玉家我一位道友因道友而死，這因果自有玉家人來算，我們就算算你我二人門人的因果？」當初紀純熙幫沈靜荷打殺蒼陽兩個門人，其中一個還跟無量劍君關係不錯，所以無量劍君才反感姜元辰。當然，姜元辰當初在九州打壓劍道，也在他心中記了一筆。

  「那倆門人仗著我的威名欺辱道友座下女弟子，道友門人幫我處置了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回頭我也要找他們麻煩。」蒼陽不愧是證道已久的存在，道君們的生活節奏很少被下面人打亂。他根本不願意為了兩個已經死亡的門人去跟一位道君作對。

  姜元辰愣了下，明白過來，試探道：「因果兩消？」

  「因果兩消。」蒼陽拋出一件仙器：「這東西算是我送給沖微賢侄，感謝他幫我處置兩個門徒的。」

  厚顏無恥！無量劍君這時候正躲在虛空，心中暗罵：當初你明明說好，等阻攔玉恆證道後，我們一起去奪取崑崙仙山的！

  到底無量劍君證道不久，還不適應道君的生活。為了那些壽命有數的下面人動手？唯有證道最開始一段時間才有可能。在歲月之中，這些東西都能放下。

  時間才是最恐怖的敵人。

  兩位道君及時了斷因果，姜元辰目光在所有人面前轉了一遍，最後落到玉恆大道君身上：「大道君，你我二人也有些因果要了卻。」元始之氣化作長弓：「三災九難，我被你坑了這麼久，便還你三箭！」逐日、奔月、追星三箭齊發，射向玉恆大道君的上中下三丹田。(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