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太虛門人

  姜元辰和秋河端坐祥雲，飄蕩天際。

  世界中央有一顆象徵世界樹的青色藤蔓，除卻青色本身外還有金色光輝。不單單是連同天和地，在天域之上開仙人云霄世界，在世界最頂端建立道君的領域。這是天芒界中最高的一根藤蔓。其次有玄青色藤蔓插入天地，同樣從天域再度延伸，目標直指道君領域，依託天芒道君的豆莢金玉台建立一座座仙宮。這是天仙們的根本藤蔓，終極處是他們的未來道果，象徵無上大道。而那些翠綠色藤蔓溝通天地，便是一位位正在求仙路上修士。

  「藤蔓即為道途，在玉恆大道君插手後，這個藤蔓飛仙法再不是仙道捷徑，而是同樣經歷磨礪的通天大道。」秋河搖動扇子：「當初我未得道時，曾來此界遊歷。這裡對我們外人並不排斥，若我們願意也可種植道果樹，播種自己的藤蔓。」秋河在前面引路，姜元辰不住點頭，觀看四周那聳天而立的青藤古樹。

  「因為藤蔓就是道途，只需不斷攀爬就能達到頂點。所以天芒道君鼓勵競爭，並且排了天地人三榜單。」秋河解釋說：「這裡所謂天地人，不是所謂地祖地仙長生一脈和人仙武道一脈。而是將人仙對應金丹修士，地仙對應真人，而天仙自然便是我輩中人。」

  「天榜記錄天芒界所有天仙，這是成功從藤蔓走入天界朝拜道君的人物，整個天芒界才幾十位。」

  「看到了，目前有三十五位？」姜元辰目光眺望天際，漫漫雲海之中有三十五道光輝照耀世界。「其中兩道光輝暗淡。應該就是前幾天去虛空和彌天魔君一脈交手的緣故，應該受傷不輕。」

  根據姜元辰推算，天芒道君跟彌天魔君交手，恐怕也是圍繞他化天子證道這件事。他化天子證道後，就會將目標定位在道君身上。阻礙道君證道，以達到魔尊境界。天芒道君很有自知之明，到時候他化天子目標很有可能是他或者靈祈、百花等人。

  是為了所謂道君面子，坐視不理，等著他化找上門。還是直接將他化給滅了？至少依天芒道君的心思，是不會給他化證道的機會。而彌天在一旁干擾，於是兩人就鬥了起來，差點姜元辰都牽扯進去。

  天芒道君並非道行最深的道君，但座下天仙數量在諸位道君中卻可說得上中游。試想百花聖君得道不過幾千年，座下只有幾位天人級別的花神相伴。靈祈神君身邊也只有幾位天神跟隨，傳說中還有幾位道君孤家寡人，獨自隱居修行。但天芒道君作為曾經敢於和佛門之主對抗的存在，座下天仙數量雖然不斷隕落，可曾經足以跟佛門整體分庭抗禮。也被座下數十位仙人尊為自開一脈的祖師。

  「幸好道兄反應及時。不然我們攪合進去，必然得罪彌天道君。」他們若摻和進去，必然是幫助仙道對抗虛空邪眼。但這些魔眼邪眼怪獸雖然好對付。可背後那位道君記恨一輩子，到時候修行也就不好辦，恐怕他化天子還會親自關照他們的劫數。

  姜元辰嘆了口氣，他不懼怕天劫，在他身居大功德大氣運後，天數運轉殺劫幾乎找不到他，但那些人劫最可恨，他得罪的人可不少。尤其是摩天那根攪屎棍，絕對盯著他下一道劫數。所以，姜元辰儘量不得罪更多人，小心翼翼避開爭鬥。

  「九難經中那麼多劫難，幹嘛到我這裡全都是人劫？莫非是玉恆大道君知道其他劫數傷不得我？」情劫這種由心而發的劫難對姜元辰根本沒多少用處，他道心永固，內心劫數傷不得他。唯獨牽絆因果，以人劫阻礙才能毀去姜元辰道途。

  「第七難必然是摩天那混蛋找人來坑我。這是我跟他徹底了卻劫數的好機會。不過除他之外玄玉仙界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應該是三位真仙圍殺我？沒有紫陽祖師幫忙，龍霄前輩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姜元辰思維發散：「孟家兩位真仙也有自己的仇敵，我想要渡劫把握不大啊。當務之急，還是拿到人祖遺骸專心修行。若是自身能夠更進一步突破，哪怕是天仙八重。藉助昊天冠也足以自保。而且，若是能夠找到摩天的罩門，滅了他最好。」大日聖王在淨法明界給黑蓮太子得道的機會，就是想要從他身上找出摩天太子的隱秘。

  「說起來，道兄要找的那人應該上了地榜吧？」地榜記錄七十二位真人，按照攀爬青藤的距離以及自身戰力來定勝負。

  「不清楚。」姜元辰目前化名天星上人，假託紫微大帝之名，說是幫助紫微大帝過來找一位同門。

  秋河敲著扇骨，一道靈光從頭頂飛出沒入遠處一個市集。不久後，拿著一份名單回來：「這天地人三榜更新太快，不過幾百年沒來，居然有這麼多不認識的人。」一抖名單：「道兄你看，你那位朋友的同門正是地榜第六位，距離成仙也快了。」

  姜元辰接過來一看：「地榜第六，楚朝雲，號稱如意地仙，已過兩災六難，唯差一難當可飛仙。法寶，如意雲，可隨心意變化萬寶。元神五重歸元之境。」

  這麼快！姜元辰心中驚訝，林子軒目前才僅僅是歸元五重，成仙劫數還有幾百年，楚朝雲這看樣子似乎要在其他幾位同門之前成仙啊！

  楚朝雲這些年突飛猛進，思念九州故土，但那位和靈虛有約的神秘仙人不肯放行，只讓他專心飛仙，成仙之後自可離開天芒界回歸九州。

  在這般激勵下楚朝雲懶散性子收束，日夜攀登藤蔓，風雨無阻，雷火不止，最終距離天邊只剩數丈距離。而在天邊有一片青葉子，象徵成仙之前的最後一道劫數。葉子不遠處。有一顆青色道果，那就是楚朝雲的天仙道果。

  可惜止步於此，不論楚朝雲如何攀登，那片葉子都好像水月鏡花般難以觸及，更別說上面的天仙道果，只能遠遠觀望。

  「因為心中執念，因此難以觸摸天仙道果？」楚朝雲心中明白，一張一弛才是正道。可這些年心弦緊繃，哪裡還有曾經那份安逸？

  拿出一個酒葫蘆。面帶惋惜之色：「當初從九州帶出來的酒水，這是最後一壺了吧？」雖然這些年他也曾嘗試按照陳灝的方子釀酒，但終究沒有九州的味道。

  孤身一人飲酒，反而更添幾許思鄉哀愁。

  「楚師兄。」遠處有一位青裙女子踏雲而來。望著楚朝雲所在藤蔓，羨慕之色一閃而過，笑道：「聽聞那張子琪要向道友挑戰，不知師兄準備如何？」這位女修名叫李寒煙，也是地榜中記錄的高位真人，排名第十二位，距離成仙還差兩段路。

  李寒煙和楚朝雲交情不錯。至少在外人看來如此。楚朝雲瞧見這位女修前來，收了酒葫蘆：「還成吧。」含糊其辭，不肯過多透露。

  張子琪是地榜第七位的存在。距離成仙的路程跟楚朝雲類似，只差最後一片葉子。地榜前十的人都是這般程度，臨門一腳遲遲突破不了。因此，張子琪好勝，有挑戰楚朝雲更進一步的心思。

  天芒界鼓勵競爭，還有人開盤買他們兩人到底誰會贏。

  「對了！聽說有一位天星上人用十塊仙石買師兄你贏。甚至還放出話，若是你贏了，他送你一件仙器。」

  下品靈石、中品靈石、上品靈石這是世界內部真人等級交易所用。上品靈石便意味著靈礦的精華。至於所謂仙石，是仙人們交易的幾種衡量物之一，跟四轉仙丹、先天霞光類似。這種仙石是採集虛空隕石，然後由仙人法力灌注升華而成。

  十塊仙石，新晉仙人需要十年苦工祭煉。當然，那是普通仙人，對姜元辰而言十塊仙石拿出來很輕鬆，畢竟玉瑤仙山那邊生產玉石。瑤山聖母只需略略施法點化，幾個月的功夫就有了。

  「一件仙器？」楚朝雲一愣，搖頭失笑：「我又不用仙器，要來何用？」他從修行至今，除了如意雲外根本不用其他法寶。頂多煉製幾具傀儡護身。甚至如今，連傀儡都煉入如意雲。只需法力一催動，如意雲自發衍生傀儡攻擊。

  「師兄還是看看比較好！」少女狡黠一笑，拿出那件仙器的投影：「這件神光炮即便是真人也能駕馭，師兄若是收入如意雲中煉化，想必戰力又可提升，或許還能向前進一位。」

  楚朝雲本來對排名沒興趣，除卻當初為前十名的福利搶了個第九名外，幾乎都是被動應戰，戰績不斷提升上來。如果他的戰績再有三場勝戰，恐怕連第五位的名字都要奪了。 不過他對此很不在意就是了。

  「姜師兄說過，什麼名利都是浮雲，我輩修道為的是自己。何必在意旁人看法？如果第十名和第一名獎勵一樣，那要第一名有什麼用？平白被人當做靶子瞄準一輩子。當然，最後一名也不好，也容易被下面人盯上，最好不上不下，才能韜光養晦。」

  響起姜元辰曾經說過的話，楚朝雲一嘆。這些年從外人口中也知曉九州界的些許情況。如今太虛道宗沒有危險，在姜元辰合道後勉強有自保之力。只是楚朝雲沒有參與其中，心中未免有些遺憾，故而有執念難以突破。

  突然，看到少女拿出來的那件仙器投影，臉色大變：「這是——」這神光炮不是當初天工府研究的仙器嗎？而且，上面的花紋也跟九州天工府風格一脈相承。

  「你說，是一位天星上人賭我贏？」

  「不錯。」少女眨眨眼：「師兄有興趣？」

  有點了，那人應該是九州出身，或者去過九州？楚朝雲摸著下巴：「張子琪，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劍修？」

  「不錯，據說是剛剛得到一柄仙劍。」李寒煙說了些張子琪的情況，笑道：「師妹這裡有些法寶，可暫借給師兄應敵。」

  「不用。」楚朝雲淡淡回應：「為兄要好好閉關已應對大敵，時間不早李道友先走吧。」李寒煙臉色一沉，又關心楚朝雲幾句，才離開。(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