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辰王定倫

  空中一道彩光划過，直接沒入一位遠祖體內。

  睜開眼，記憶消失，但性格以及行為模式還在。看看自身，人身龍尾，又看看周圍十一人，血脈相同自有股親近感。懵懵懂懂跟著其他幾人走出血海，打量眼前新世界。

  突然一隻大鳥從遠處飛來，直接把他叼起飛向遠方。

  「居然是這位遠祖！」孟仲等人目瞪口呆！

  當初人族誕生十二位遠祖，第一位倒霉的遠祖在走出血海的一瞬間就被大鳥叼走，生死不明。接下來兩位遠祖在逃入血海的時候又被野獸撲殺。冥冥中因果牽扯，使得人獸在未來無數年中一直對立。

  一陣掙扎，但隨後姜元辰所替代的這位遠祖冷靜下來，這是姜元辰一貫習性。小心翼翼在大鳥嘴邊打量四周。穿梭雲間，理清自己目前處境。

  這些遠祖生而神聖，每一位都具備神血傳承，腦中具備各種神通。

  「吾名辰！龍之人祖！」下意識伸出手指虛點大鳥雙目眉心，金波蕩漾，突然大鳥一聲唳鳴，跌落在地生死不知。

  天心指，姜元辰本能施展這一招傳自大羅聖尊的力量。而很恰巧，這尊人身龍尾的道體本就跟他道路接近，也能借用天的力量。

  大鳥跌落在地，人身龍尾的遠祖小心保護自身，青氣擋下衝擊，穩穩落在地面。龍尾捲曲，默默體悟自身傳承，下一刻睜開眼。雙目明亮照映整個世界。

  「天機演算，借用天力嗎？」玄德道君看著幻境演化，若有所思：「那位遠祖在一開始就早早隕落，我們也的確沒有得到這位遠祖的信息。」

  倉由道君饒有興致看著姜元辰的舉動。可能是姜元辰性格緣故，也可能是自身神通所致。他擅長趨吉避凶，又設立陷阱捕捉異獸作為戰力，生生在原始大陸獨立生存下去，自稱「辰王」，座下有十幾隻異獸妖族。

  歲月匆匆。辰王占據山頭潛心修行，早已參悟天人道果，研究先天大道。這日心血來潮，冥冥中有一道感應自遠處而來。

  「我自聖澤孕育，莫非是聖澤有事？」想到自己這些年一直小心生存，此刻動了思鄉之心，辰王帶著自己降服的一隻白澤神獸，前往聖澤所在地。

  此刻正是遺留九祖商議道體之形，當辰王趕回來時就看到九祖根據自己先天道體，創造新的道體。冥冥中氣運匯聚聖澤，血海深處孕育生機。

  九人也看到辰王歸來，到底是同源所出心中不勝欣喜。人面虎尾的女性遠祖道：「既然辰王歸來。我們是不是需要重新定一下未來族人的樣貌？」

  旁邊龍首人身的遠祖虛道：「不用不用，辰王的模樣跟我們類似，這新訂立的人族模樣跟他仿佛，根本不用改。不過我們這一族叫什麼名字，不如讓他來取。他在外多年見識廣博，應該比我們強。」不知為什麼，這些遠祖的模樣不少趨向於龍蛇之形，而龍首神人的遠祖虛和辰王是同一時刻誕生。兩人誕生地也極為靠近，彼此頗感投緣。

  辰王道：「不用改了，這形狀不錯，和我在外所見那些仙人的先天道體仿佛。」思考一下，辰王道：「聽那些仙人們講道，天地人三才運數，人者，眾生也。我等未來族人的模樣似乎先天就合乎道體。不如稱之為人，如何？」

  九位遠祖聽了紛紛點頭，而外面倉由和玄德二人面色凝重。

  人族之所以稱之為人，便是在九位遠祖和外界接觸後，看到仙人們的先天道體和神靈們常用形象。將自己的種族定義為人，因此才遭麟主妒忌設法暗害。

  「本來人族定名應該是很久以後。如今先行定名……」玄德皺眉，看著幻境中辰王確定人族之名，然後一群人在聖澤血海中生息。

  辰王在外修行，參悟天道，智慧高絕。和幾位遠祖中一位人身蛇尾的女性遠祖聯合造化，在聖澤中開闢新世界供人族居住。

  見此，倉由鬆了口氣：「原來如此，聖澤此刻仍然具備神能遮掩天機。雖然人族出世，但不出聖澤不會引來關注。」

  在聖澤內部生息，藉助造化之能自給自足，時間過了許久早早超過人族命名的時期。而人族壯大也遠比歷史中的人族要強盛。

  這時候人族靜極思動，有了外出的心思，於是十位遠祖帶領人族前往外界。第一時間，就被外界那些強大的野獸捕食。

  千劫紀，號稱劫數最重的機緣，殺伐處處可見，遠不如前面幾個紀年的祥和。

  在辰王等人的努力下損失五位遠祖，才讓人族具備一塊棲息地。

  然後，辰王傳下法寶武器的煉製法門，幫助人族提升戰力。甚至一如既往馴服神獸作為人族的坐騎。如果姜元辰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必須要感慨一下，這分明是「結網捕魚，馴養六畜」的仙俠版嘛！

  人族因為名字的關係沾染氣運，和萬族結下因果，不時就有種族前來挑釁。辰王看自己取名造成如今後果，心中愧疚，鬱鬱不樂在外面遊走。

  一日，來到山巔參悟天道，冥冥中天地有感，辰王參悟八卦之道，闡天地之精妙，述自然之玄機。自身道行提升，居然藉助八卦一舉登臨天仙九重被玄清道尊等人關注。

  這時，兩位仙道道尊有感人族合乎道體，可供仙人傳法，便有意庇護人族，諸仙紛紛降臨人族傳法。

  又是百年，人族鈞參悟仙道，創成仙之法，奠定人族成仙之路。冥冥中，大運加持，人族大興。

  「有意思，有意思！」突然一道念頭從虛空降臨祖地。辛王摸著下巴笑道：「每一次看後輩們經歷我們的遭遇總覺得很好玩。有人領導人族早早夭折，有人帶著人族走向爭霸之路。看樣子，這小子將人族和仙道結合，避免不少坎坷挫折，未來應該也是一場大興，不遜色孟仲、陳小子他們。」

  百花聖君笑吟吟傳音：「辛王大人怎麼不說說朕？朕統領人族大興，也不遜色神霄吧?」

  辛王悻悻然不說話。百花聖君當初進入幻境，以女身統領人族被辛王反對，直接把辛王的幻影斬殺。辛王雖說沒芥蒂，但絕對不會提及這件事。

  倉由也知道兩位道君僅僅是說笑，便道：「繼續看。此刻人族活下五位遠祖，族中成仙封神者有近百人，不知又有幾人可以證道。」

  諸人沉默，證道之時便是人族被重創之際，麟主出面率諸多道君來襲，人族精英死傷殆盡只活下來倉由等人在玉京道尊的庇護下一一證道。這也為未來人獸之戰埋下火種，在人族道君一一出世後聯合玉京等人將神獸一族重創。

  這種上古幻境的經曆本身也是在觀察這位晚輩自身行為作風，記憶被封。一切坦然露出。他們所行種種被幾位道君看在眼中，也會改變道君們對他們的態度。

  孟仲不喜殺戮，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神霄王道霸絕，失了幾分柔和。百花統帥人族固然不錯，但人族內部以強力高壓，跟她性子也有關係。

  倉由思考姜元辰所作所為，暗自點頭：變數，至大的變數，從一開始就改變人族命運。但看他統領人族，並非以己心度衡。而是放手讓其他人各自施為。不知道這是因為形勢如此，還是他性格緣故？

  除卻姜元辰之外四位遠祖各自負責自己的領域，女性遠祖黎母負責族人的接生與婚嫁。男性遠祖虛帶領天鈞道尊的原身和一群修仙者研究仙道功法。倉由兄弟則是在另一位遠祖的帶領下負責戰鬥，最後一位遠祖負責後勤。當然，管理人族的辰王地位最高，此刻人族初生，也沒那麼多權力之爭。

  幻境一陣激盪，隨後被幾位道君穩定。五位道君全部降臨意志。

  辰王治世，始定人倫，觀天經地緯立人族曆法，創封龍師管理人族。命黎母掌婚姻，定娶嫁。命太虛創人族文字、禮儀。又有倉容負責狩獵。維持武力。大回研究醫藥，農耕播種。五位遠祖齊心合力。人族聲勢在歷代幻境演化中都算前列。

  「然而，這時候應該快到麟主來襲的日子了。人族沒有準備，終究難逃一劫。」突然，百花聖君嘆息道。當初她領導人族的時候也被麟主坑了一把。這也是幾位道君的預謀，藉此讓人族對麟主留下惡感。

  所以，孟仲也打起精神，他當初也被麟主在幻境裡面揍了一頓，於是很好奇姜元辰的遭遇如何。

  幻境演化，只見辰王帶著女性遠祖黎母在大地散步。如今五位遠祖，三男二女，辰王和黎母關係極為親密。

  辰王對黎母說道：「我有感天命，若是人族想要誕生道君，必然被某些強大存在攻擊。而若是人族遲遲不誕生道君也必然會被其他種族所害。」

  「怎麼會?」黎母驚訝道：「人族有仙人庇護，到時候兄長成就道君，不就可鎮壓人族氣運？」

  「外人是靠不住的。」辰王眼神睿智，眺望遠處：「人族大興需自立自強，鈞開成仙之法，在元炁道外另開一脈，未來有道君之姿。可是他的存在對玄清道尊而言，無疑是質疑道尊的大道，未來必有爭鬥。」

  外面倉由等默然，的確，外人是靠不住的。這是他們在經歷那場大變，折損好幾位道君人選後才明白的教訓。當初玉京出面，而玄清不曾露面也跟玄真道和人族幾位仙道祖師有關。藉助麟主的手斬了這些人，仙道不還是玄清大興嗎？

  只可惜麟主施加詛咒，人族先天道體退化，元炁道逐漸不適合他們修行。不是沒人可以想到姜元辰的法子，而是人族主動選擇玄真之路，繞開了玄清道尊。

  但此刻玄清道尊隕落，天鈞道尊上位，此刻再度研究元炁道並無不可，若是能夠轉化人族先民，倉由樂見其成，於是才會關注姜元辰的天蓮寶籙。

  「那可如何是好？」黎母一臉擔憂問道。

  「黎母，你是所有人中最理解我的人。在我離開後你可以繼續遵循我的制度等待新的人王。」辰王將自己煉製的一副八卦圖交給黎母：「太虛性子寡淡，醉心仙道。倉容帶著他兩個兒子倉合、倉由雖有勇武，但不適合人王之位。大回喜愛醫藥，但性子毒辣，這些年研究仙毒，已經被不少族人畏懼。唯有你為族人主持婚嫁，迎生送死名望最高。在我之後執掌此物，待未來有人能夠服眾時可傳承下去。」

  「那兄長你呢？」

  「去尋找我的道君之路，一條即便是某些存在也不能阻攔的道路。堂堂正正借天證道，又有誰膽敢伐天？」

  一襲青衫，直接踏上蠻荒古道，消失在人族視野之中……(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