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紫微論勢

  只見羽成坐在中央蒲團上，神色疲憊，自身身邊有地靈之氣環繞。

  「這是……」姜元辰明悟：「地域神？」將自己轉化成為整個大地的地神，以此來庇護大陸不受到損傷嗎？

  「真人，你是不是應該給一個解釋？」姜元辰並不喜歡這種損害陽溟界而成全九州的舉動。畢竟他和陽溟界之間也有著冥冥聯繫。

  「真泰死了。」羽成嘴角留下鮮血，苦笑道：「我恐怕也活不久。」

  「……」姜元辰皺眉，掐指演算。的確，已經感覺不到寧真人的生機。而眼前這位天師也和大陸真正融合，恐怕命不久矣。

  「挪移一個世界並不簡單。真泰以破碎道宮為代價進行定位，哪裡還有活路？至於我，作為陽溟界之神卻行此背離之事，在第一時間世界本源散去，只是強行融合大地，跟世界爭奪力量完成大陸融合罷了。」

  說得輕巧，冒著世界反噬的痛楚融合入大陸，這份忍耐常人可受不得。而且在陽溟界本源被打消後，羽成和整個大陸合為一體。隨著大陸西北崩塌，他也是感同身受，形如刀絞。

  「我這個人資質不高，但唯獨忍耐力好。」羽成樂觀道：「不然昔年也不會在寒冰之中撐上數百年等待師叔救援。」

  「當然，如今徹底被大陸融合，百年之後貧道自會魂飛魄散，徹底融入大地。」

  心神一顫，姜元辰默默不語。羽成真人的選擇和龍王類似，都是舍自身而道化。

  無他。為了九州。

  然而陽溟界眾生何其無辜，卻要被捲入這個世界征伐的大漩渦中。

  羽成瞧著眼前姜元辰，心中暗道：這小子到底是年歲太小，不比他們這些千年老怪的心性穩重。

  「貧道明白你的想法。但對貧道而言，家園只有一個，那就是九州。宗門只有一個，那就是白陽山太虛道宗。這是貧道的歸宿。」

  羽成真人在界外徘徊數百年，遊子歸鄉的心情姜元辰自然不懂。

  嘆息之後，姜元辰這道分神散化元氣重歸本體。

  星光垂入白陽山。看到紫霞洞天深處那含笑而坐的石像，姜元辰心情複雜。

  「師兄？」玉燕娘娘早已離去，只有木青漪和元清站在紫微宮上。

  「準備下，請諸位真人前來星宮商議未來的天地大勢。」姜元辰當先進入紫微宮，體悟如今天地變化。

  在紫微星深處，有著一條通往天冥之地的道路。冥冥之中賦予紫微星運轉天命的權利。

  「星辰主命，或許未來……」

  看到姜元辰鬱鬱寡歡的態度，木青漪和元清相互看看。

  瞧見元清擔憂臉色，木青漪笑道：「放心吧，過段時間師兄就恢復了。」

  「你就這麼相信他？」

  「當然。他是我師兄。」木青漪笑著道：「元清姐姐，我這位師兄可非良人。至情而無情，看著吧。過段時間當可恢復昔年風采。」

  ……

  「諸位真人，若有空就來一趟紫微宮吧。」空中傳來姜元辰沙啞的聲音，道門真人們有感，同門派之間相互交流，傷勢重的回到山門療傷，傷勢輕的前往紫微宮。

  大雷王回到雷州拜見居延天神。天神瞬間挪移根基，照樣恢復陽神三重的境界。他自持身份，只對身邊大雷王道：「你去看一看吧。想來他也是要說一說九州未來法則格局，可聽可不聽的東西。」

  大雷王想想，還是道：「他目前到底有九皇之神的業位，執掌群星，還是走一遭吧。」大雷王獨自前往紫微宮，只見慕容婉兒乘金鳥飛天，玉溪神乘著水車而來，還有道門眾多修士齊聚一堂。

  進入紫微宮。只見中央有一星袍男子，身邊是元清和木青漪。

  「道友。」慕容婉兒心中吃驚：「你居然傷到這一步？」姜元辰氣血枯敗，境界跌落，還有哀怨之氣在身邊徘徊。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代替天地扛了那麼強大的衝擊。姜元辰能夠好過到哪裡去？

  姜元辰如今道心破碎，只是理智還在。強打起精神為太虛道宗爭一份名分。

  大雷王也很驚訝，不過他更看見姜元辰身邊圍攏的氣運。九州界匯聚無量氣運在姜元辰身邊，頭頂華蓋上有龍鳳麟龜等祥瑞神獸，還有景星，蓮花，瓔珞等物。

  「紫氣天羅，自成天地華蓋，這天地眷顧居然不比陛下要遜色。」大雷王心中震撼：這位道人在這次天地大變的確出力頗多。相較起來，居延的天眷也少了許多。

  「若陛下真正掌控冥土還可一比，但目前……」雖然九州主幹保留，居延還有些許創世功德，但比起姜元辰如今占據大運，也差了很多。

  宮中左右各有尊位，左邊是七大仙門太虛道宗、正陽宮、天門道、赤霄劍派、天工府、青離觀以及弈王殿，此外還有天藏真人、幽光真人、踏月真人等散修。當然，月季先生拿著一卷經書，也在座位上。

  右邊則少了許多，本來姜元辰擺放諸多空位，如今除了慕容婉兒、玉溪神、大雷王外其他神靈都沒來。

  「冰倩，龍宮那邊你做代表。」姜元辰對宮內屏風後喊了一聲，冰倩走上前，選了一個座位坐下。

  「我這屬神即將成道神龍，亦有資格。」

  又等了等，眼見冥河神未至，姜元辰一嘆：「終究是難以原諒嗎？」本來他也想藉此和冥河神談一談，故而親自寫了請帖送入冥土，但如今沒有回應，自然說明問題。

  「算了，直接開始吧。」姜元辰道：「這次四界融合，有些事需要給大家透一個底。」姜元辰說完這一句話後大喘息半天，才道：「四界融合。貧道勉強藉助天穹之力將天冥之地整合，所有天魂都被封印在北斗星域背後的星空之中。同時，以九州作為載體容納其他三界。」

  「換言之，你掌控了所有天魂？」大雷王很敏感，質問道。

  「沒有，天魂玄妙，天冥之地更是天地之力的具現，世界根源命運所在。貧道重傷之身能夠保護天冥之地不被陳昕攻擊就很難得。只是入口在星空背後，日後我的神道身鎮壓北斗。以看守天冥之地。」姜元辰吐了口血：「師妹，將目前的天穹法則圖給大家看看。這次還好，若非陽溟界及時融合損傷千光界本源，恐怕九州界真的要面目全非。」

  木青漪伸手一划，面前出現幻圖，將天穹法則一一擬化：「日月法則，星辰運轉和原本九州界一般無二，四時節氣，也跟原先一樣。只是受到南部三海的影響，季風變動。水汽運行也在緩緩修改著雨水分布，順帶影響氣候。不過師兄和我藉助星辰當可梳理，這一點可以放心。唯一可慮的便是在元氣運轉方面受到其他三個世界的混淆。九州界的元氣再不復以往清靈。」

  「什麼！」踏月真人臉色大變，天仙道的修士最在意的一點自然是元氣了。清靈純正的元氣才好讓他們修行：「你們幾個在天域幹什麼吃的，居然讓對方將青冥元氣都給混雜了！」

  「咳咳……」姜元辰咳了兩下，一旁林子軒怒斥道：「師弟在做什麼，總比你在南海盡得力大。」

  「不錯，這次玄皓真人大義護天，我等感激不盡。」天門老祖出言，瞪了踏月真人一眼後道：「其他三界的元氣明顯不如我界。恐怕不單單是元氣混雜，恐怕連整體濃度都會下降吧？」

  「不錯。」姜元辰苦笑：「四界融合，元氣活躍度下降，降低大約四分之一。不過九州大陸到底是主體，仍然保留諸多元氣。而且地下被封印的本源開啟，應該沒多少妨礙。只是瀚海界的世界業力容納進來，加上千光界以及陽溟界，據貧道觀察。世界向著歸墟近了一步。」

  此言一怒，在場眾人都怒了：「該死的瀚海界，為了他們的生存，居然牽扯我們九州界！」誰願意世界毀滅，最後一起墜落歸墟？

  「瀚海界煞氣濃郁。靈氣之中自帶血腥，陽溟界和千光界與此類似。總之都不如我們九州界。因此，在元氣純度上來說九州界失了一手。」姜元辰淡淡道：「當然，天穹法則保留，晝夜四時之序穩固，不需更易功法，這是最大所得。」

  相比之下，因為星辰運轉，日月變化的問題，其他三個世界藉助日月星辰的法門都要修改。甚至各種騰空御風等等道術，因為風力重力的緣故也需要重新研究。

  「等等，陽溟界到底是何來歷？」青離觀觀主質疑道：「看樣子，跟太虛道宗有關？」

  姜元辰看了靈虛真人一眼，不吭聲。靈虛真人接過話茬，道：「陽溟界中的那人是貧道師侄，是我太虛道宗四代弟子。千年之前那場大變遺留在外界，陽溟界便是他出力在界外開闢的分宗。如今陽溟界併入進來，斷了他的根基不說，我太虛道宗亦折損一大半氣運。」

  可不是，在自己的後路都沒了。真要是隕落在殺劫之中，靈虛真人能哭死。而且用了無相鏡，恐怕已經引起對方的注意了吧？

  事實也正是如此，無相天主推演天機探究到了九州界。

  「九州界嗎？聽師尊提及是天鈞道尊關注的地方。」無相天主猶豫半天，難以下決定。畢竟插手此中，便意味著因果糾纏。

  「拼了！師尊昔年點我入道本是克制佛門，奈何佛門狡詐，我無相宗難以制約。沒有師尊撐腰，這些年修為難有存進。那無相鏡和我道途契合，必須此物才可證道不朽！」招來兩個元神弟子，吩咐一番，讓他們前往九州界。(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