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浩然正天

  如今夢界面臨變革，狴犴被姜元辰派遣夢界和恐龍一起主持大局，吉祥如意兩位天女知道自己沒有機緣，就專心在此教化人族以道德之氣、功德念力鞏固根基。

  「吉祥如意拜見陛下。」

  姜元辰命眼前一青一紫二天女起身：「你二人放心，你二人跟朕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日後自有你二人好處。」姜元辰道：「只是夢界之中你二人根基淺薄，與其日後被旁人替代，不如直接退出讓位保自身顏面不失。朕亦會告知他等，你二人自有前程不遜色他們。」

  兩位天女拜謝，姜元辰道：「你們這段時間成果如何？」

  吉祥天女道：「婢子斗膽請陛下隨我二人入夢一觀。」

  「善。」姜元辰點頭，跟兩人從夢界觀看陽間凡人的情況。

  姜元辰有感陽溟界凡人生活水平不高，有些甚至退化到蠻荒部落模式，文字技藝丟了乾乾淨淨。因此命吉祥如意兩位天女在夢中點化，引導人族重新開蒙。這就是姜元辰準備給第九位夢神的神職，不同於狴犴的緝惡，也不同善夢公在夢中引導善念，而是點化生靈傳播知識，引導生靈順應人道，故而稱之為靈感神。

  平心而論，這兩位天女若是繼續這麼幹下去，一個收集功德金光、智慧靈光化作靈感之神，一個做接引之神並無不可。但兩人不欲分開，加上姜元辰已經選擇兩位人選，於是她們未來的道途就在聲色慾界。

  三人行走夢境夾縫之間，看到吉祥如意兩位天女所選擇的一個蠻荒部落。

  「這個部落目前的生活水平接近蠻荒之初，我等按照陛下的意思並非傳下成熟技術。而是引導其中首領長老入夢，讓他們自行開悟。」吉祥天女手捧五彩蓮枝，給姜元辰慢慢介紹。

  姜元辰望著這個部落，這個部落最初是一小國王族中人，本來生活富足執掌一國興衰，但因為一次仙家大戰而一無所有。因為平日裡學的是帝王心術制衡之道，因此在荒涼的環境中掙扎生存。雖然憑藉以往所學勉強生息，但代代傳承之後這個部落僅僅剩下鑽木取火、伐木築屋這種最原始的手段。經過兩位天女引導，如今雖然不比那些門派庇佑的國度。但也逐步擺脫蠻荒，開始發展木工製作陷阱，並且鑽研冶煉業打造鐵器。

  姜元辰眉頭微微一皺，如意天女連忙道：「這個部落以狩獵為主，我們姐妹順著這條線引導他們在不破壞目前發展路線的情況下引導他們自行選擇自己的前路。」

  「跟你們無關，你們做的很好。只是朕感覺進程有些太慢了。不過不需要你們刻意加快速度，就保持這樣就好。仙道和神道不同，神道求的是守護，眾生膜拜，神靈反饋。但仙道不同。仙在朕眼中僅僅是一群具備高智慧的人。不應以法力傳道，而應該是智慧開蒙。」

  這是姜元辰所選擇的道路，他若行教化之道。不喜歡以力壓人。這個部落雖然是吉祥如意兩位天女在操持，但也可以說是姜元辰自己做的一個答卷。這個部落就包容他所行之道。

  「很多修士喜歡親力親為，將自己的理念施加於旁人身上。以高人一等的姿態傳下各種技藝，引導人族發展。但貧道不喜歡如此，貧道喜歡引導旁人自行抉擇，讓他們自己選擇自己的道路，並且為此承擔相應的責任。」望著一個婦人的夢境，一個很質樸的夢境。僅僅求今年冬天能夠吃飽而已。若姜元辰願意，隨手就可擊殺數百野獸滿足她的願望。

  「只是因果深重，我不願將眾生的道路牽絆在自身身上，將自己的理念壓在他們身上，把他們變成另一個自己。自強而不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要做的僅僅是引導，給一個機會讓這些人族自行尋找自己的道路。而不是讓他們將自己的生活完全寄托在我們身上。」這就是姜元辰認為的仙神異途。因此神道在最後一步才會很難斬斷因果，而仙道成就道君卻方便許多。

  姜元辰看罷，對兩位天女吩咐一番，回到蓮花淨土觀看夢書凝練大智慧珠，耐心等待夢界九神的歸位。

  ……

  陽溟界數十年時間過去。在兩位天女暗中操持下逐步走向正規。但修士間的打鬥仍然可隨意毀滅一處處凡人聚集地。魔修漠視生死，不尊禮法。自然不會對這些螻蟻有太多感情。

  某一處凡人生活的村落，柳芙倒在血泊之中，眼帘映著不遠處燃起熊熊烈火的房屋，她的父母就躺在不遠處。十二歲少女努力伸著手，但顫顫巍巍的小手剛剛舉起，就因為一陣無力感而垂下。

  「這……就是……死亡麼……」少女失神，腦中走馬觀花回顧一生。

  滴答——滴答——

  一陣水滴聲響起，伴隨水聲是一個清亮的男聲：「少女，想要活下去嗎？」

  「我……」少女眼珠子轉動，看到眼前出現的一位少年。少年面容清秀，穿著紫色長袍，手持一面璀璨寶鏡。袍子上有七顆銀色光點不斷在長袍轉動，從長襟到袖袍，然後是腰帶。

  「我想活……」少女艱難吐出自己最後一句話。

  「那就如你所願！」少年微微一笑，手中寶鏡爆發無量光輝，霞光萬千，下一刻少女出現在一片白茫茫的界域。

  少女忽然一愣，趕緊打量自己的身子，原本的傷口悉數癒合，甚至沾染鮮血的麻衣也恢復如初。

  「母親，父親！」少女忽然想起自己的家人，只見周圍茫茫白氣流動，不可視物。

  「這是浩然境。少女，你是這裡第十二個居民。」背後傳來聲響，柳芙趕緊扭頭看去。只見剛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少年。站在自己背後笑吟吟看著她。

  「這位大哥，這裡是——」

  「跟我來吧。」少年頭也不回，當先在白霧中行走，白霧自行敞開一條通道讓少年通過。少年所過之處金波蕩漾，柳芙見了，慌忙跟著少年在白霧中穿行，不久後來到一座殿堂。

  殿堂金碧輝煌，上空有白毫神光照耀，還有一縷縷白氣從神殿飄逸四方。製造茫茫白霧。

  神殿有一匾額高掛，上有「浩然正天」四個大字。

  「這裡是浩然殿。」少年帶柳芙進入神殿。

  神殿中央有兩尊神像和一個排位。中央排位寫的「善惡」二字，上面有一個太極圖。左邊一座神像是身穿幽冥袍的鬼神，右邊是一尊頭頂龍角的兇猛大虎。

  這是狴犴和冥河神的神像。

  少年對柳芙道：「浩然境的主旨是懲惡揚善，審判善惡。你生命已經終結，只是被施法固定時間成為活死人。目前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即刻死亡被冥河神接引，一個是投入懲惡神狴犴座下，以緝惡使者的面目追殺惡人，以此獲取相應的壽命。」

  柳芙不想死。因此對緝惡使者這件事詳細問了問。

  「浩然境，殺惡衛道，煉就浩然正氣。」少年輕聲道：「具體的事情。你在狴犴神面前點亮命燈，自會有信息傳承。」

  柳芙聞言，將狴犴面前一盞黑色油燈點亮，燭光一閃，關於浩然境的情況就流入腦中。

  浩然境，以懲惡揚善為主旨，是冥河神和狴犴神共同執掌的領域。

  浩然境接引將死之人，由冥河神力賦予他們新生。然後在狴犴的安排下擊殺惡人，以此獲得評分來兌換壽命以及功法密咒丹藥法器等等。

  柳芙望著兌換名單，傳聞中那些「仙人」們的修行功法至少不下千本，此外還有長生丹藥，仙家法器等等寶物。

  「一開始的凡人會有一年的修煉期，你就在浩然境修煉一年。一年之後可以接任務換取評分。」少年和柳芙交代一下後消失不見。

  柳芙打量四周，忽然外面又有一人進來，來人是一位十八歲模樣的俊朗青年。看到柳芙之後忽然一愣，隨後道：「新人？」

  「嗯。」柳芙微微點頭，頗為拘謹。

  青年笑道：「我叫黎城，是浩然境的第十個居民。」黎城在一年前進入浩然境，如今剛剛開始接任務。修行是練氣境界。

  黎城跟柳芙講解一番後送她前去住所：「我們嚴格而言是兩位神靈的神使，負責完成兩位神靈的旨意來獲取報酬。別擔心。冥河神除了賜下壽元維持我們的生命外不會輕易露面。狴犴神雖然性格嚴厲，但不做錯事也不會輕易對我們發火。」

  黎城也是死過一次的人，性格開朗，給柳芙講解這裡的各種狀況。

  兩人離開不久，方才的少年姜元辰和如意天女出現在大殿。

  如意天女心直口快，直接說道：「陛下何必為那位冥河神這麼貼心打算？那位冥河神對陛下的好感可不怎麼樣。」

  姜元辰搖頭：「畢竟這是他的世界，我們占據於此，總要對他有些尊重。」

  「若沒有陛下，那冥河神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如意天女冷笑：「他這些年瞞著陛下您在陰間所做那些事，不就是為了保證他自己的地位？」冥河神偷偷在陰間下手限制夢界的擴張，雖然隱秘但如何瞞得過姜元辰等老謀深算之輩。

  「我開浩然境，一面是為了向浩然聖人表明態度，一面是給狴犴積蓄力量，以此做實驗研究狴犴日後在夢界的修行模式。」姜元辰道：「幫冥河神宣揚一下神名，可以表明我等立場，也可緩和一下兩方關係。」

  姜元辰對座下夢界九神算得上是仁至義盡，恐龍修行摩天太子的夢魔之道，煉魔成神。夢龍母被賜下龍道秘法。李瑤有自身仙道修行，走夢仙一脈。浮生神被姜元辰傳下幻術修行，浮生若夢，這是最適合他的法門。千秋神傳下一門天機演算秘術，擅長丈量占卜，同時傳下一門光陰秘術《宙光靈咒》。接引神赤婕被傳下練氣之法和空間穿梭秘術，遊走陰陽兩界。善夢公被傳下靈修修行法門，靈感神睿龍有姜元辰傳授三千智慧珠法門，而狴犴這位懲惡之神則是姜元辰準備的這個浩然境，養浩然正氣。

  「浩然境不單單可以在陽溟界建立，也可在其他世界創建，維繫狴犴的影響力，讓他選拔自己的神使緝拿惡人。」為虎作倀，惡虎身邊有倀鬼，狴犴這種類似神虎的龍種也有神使輔佐，這是姜元辰為他指點的道路。

  「但是成不成，全看狴犴自己的操持。」姜元辰道：「如今睿龍也開始修行三千智慧珠法門一步登臨神位，夢界九神真正圓滿。」

  九神圓滿，而姜元辰自身經過這些年修行智慧珠法門，已經練成二百九十八顆智慧珠，距離元神只差一步。

  距離姜元辰三百歲還差一年，而一年之後就是姜元辰成道之日。(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