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水德龍脈

  神霄巨艦墜落翼州，整個帝都被巨艦碾壓，紅光籠罩封鎖帝都，以龍氣化作屏障隔絕外界。陳昕帶殘餘部下在裡面龜縮，修整掌控大陳帝朝，並演化一尊元神級別的化身在外掌控。

  「雖然沒有天仙級別的干涉，但平白多出一個大陳帝朝對我周邊諸州而言，是一場災難。」真人神靈們齊齊出現在法則真域。元神乃真道，達到這個層次都可看到天地運行大勢。一位位真人齊聚一堂，在法則真域演化各種法相。

  有一輪紫陽高懸，其中日光和法則真域中的生命、造化、純陽、清靈等等法則相互感應。紫陽中有三道虛影，對應靈虛、靜元以及真泰三真人。與此對應，也有一輪紅日高照。景陽道派真人們所化紅日也和不少法則相互感應。還有其他諸位真人法相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道路感應真域中的某一條法則。

  唯有一門怪異的門戶佇立真域，其中各色雲氣祥龍飛舞，和真域近乎一半的法則遙遙感應。這是天門道幾位真人演化，甚至雲門清門這些轉世中的真人也都在此地。天門道的理念是凝聚通↓萬＋書※吧＋↓＋nsb＋m天之門，每一位真人之間參悟大道南轅北轍，即便是師徒之間大道感悟也各不相同。不過更奇特的是赤霄劍派所化劍光。劍意驅散周圍所有法則，鶴立雞群，彰顯劍道獨一無二的鋒銳。此外還有神道所化山嶽雷霆等等法相。妖族和魔道真人也在邊上旁聽。

  還有慕容婉兒也以一顆鎮星高舉真域，引動土行法則。姜元辰演化一輪夢幻寶鏡立在法域，勾引法則中的虛實之道和幻夢之道。

  「百年之後火德大興，大陳或可一統翼州。對我周邊靈州、渤海、并州、雷州都有威脅。」大椿木語氣凝重：「在此刻，還請諸位放下彼此成見，眾志成城化解災劫。」真域東方漫漫青氣，造化生機類的法則悉數被大椿木引動。

  靈虛真人等太虛道宗真人相互交流，隨後對赤霄劍派等道門真人商議一番，代表道門道：「如今并州冥土既然落在雷州諸神手中。那還請諸神鎮守并州以應對大陳帝朝。」

  并州，雖然是荒涼嚴寒的一個大洲，但對諸神而言可以從雷州走出，這就是道門最大的讓步。

  當然，靈虛真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樣一來可以讓諸神在并州擋住大陳帝朝，為北海減少威脅。滴答——

  啪嗒——

  撲通——

  三滴水珠投入法則真域，在這片各色法則匯聚的真域中顯化三尊海神身影。一顆和鎮星類似的玄色辰星，一條玉色銀帶所化的溪流以及一條金色神龍。三位海神現身。被龍游尊者牽引的水系法則頓時被三人分走。

  辰星中依稀可見一個人影：「諸位，本神有一個主意或可應對大陳帝朝。」靈虛真人看著夢幻寶鏡不說話。這廝以化身跑過來，難道有些話不適合本尊來說？

  「什麼主意？」長眉真人問道。

  「諸位真人神君當知，方才我三人在三海鎮壓煉化元氣，並未出現在法則真域維護法則。因此那位仙王以人道壓服法則的時候我等三人的水道法則並未認可大陳火德的天數。」

  東海龍王接口：「那麼，只需同樣請諸位道友聯手我等三人重演人道大勢，定下百年之後水德大興的局面即可。」…

  玉溪神道：「水克火，即便我三人難以覆滅大陳帝朝。也可將其壓制在翼州不得存進。」

  靈虛真人心中一動，這和姜元辰最初建立玄河的目的類似。都是將帝朝鎖在翼州不可外出。

  「只是這個主意雖然不錯，但勢必讓神道和龍族插手翼州，甚至深入大陸。」靈虛真人同樣看出這件事的弊端，心中猶疑。其他道門真人也是如此，相互交流起來。

  大椿木嘆息聲在真域迴蕩：「諸位，如今瀚海危機猶在。神霄帝庭又咄咄逼人。覆巢之下無完卵，諸位真人莫要自誤。」

  「罷了，我太虛道宗同意。」

  「赤霄劍派附議。」

  「弈王殿附議。」

  ……

  一位位真人只得捏著鼻子認下神道走出雷州，甚至龍族前來大陸的定局。

  三位海神同時大笑，法域中的水系法則沸騰起來。一道玄色水光飛舞，接著玉色水光和金色龍氣爆發，三位海神聯手演繹一條天機紐帶：「百年之後，黑龍出，水德興。」

  諸神聯手真人同時打下烙印，推著三神修整的天機融合天道。

  一條黑龍遁入冥冥，頓時一條赤龍有感，從另一方飛出和黑龍廝鬥。

  諸位神靈真人冷笑連連，看著雙龍斗逐漸白熱化，最後紛紛隱入天道消失不見。

  大陳帝朝，陳昕躲在巨艦中養傷，忽然有感抬頭。只見一道赤光投入大陳帝朝，落在他的化身身上。而還有三道水光分別投向并州、千島國以及靈州玄河。

  「日後有三個水德王朝出世跟我大陳爭鬥？」陳昕冷笑。

  太子妃一臉憔悴，走到他身邊：「殿下。」

  「你出來了？情況如何？」陳昕打量他的妻子，身上法力波動微弱，僅僅保留元神一重的境界。

  「養神定府仍需些火候。幸得元神純陽猶在，只需百年即可重新恢復道行。」

  陳昕點頭：「我這本尊傷勢不輕，這九州詛咒邪門，需要十數年拔除詛咒。而且因為那位地祖插手，我這天人身也不好妄動，只得龜縮神艦屏蔽天地反噬。」

  ……

  姜元辰等人從法則真域退去，在退去之前姜元辰和浩明派明空真人暗中傳音，隨後明空真人一道靈識投入夢界。

  眼前先是一片黑暗，隨後出現在夢宮大殿。上座是穿戴七星套裝的夢君，左右有吉祥如意兩位天女相伴。宮外被姜元辰施法屏蔽，並未讓明空看見姜元辰夢界真容。明空有些失望。畢竟這位夢君在仙道弟子口中可是一位最神秘的人物。太虛道宗對這位弟子忌諱莫深，從不對外傳言什麼。

  「真人既然前來，也就是答應本君的請求？」

  明空見姜元辰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也不攀扯關係：「以一件完整仙器換取鈞天尺？夢君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夢君微微一笑，手托一顆黃橙橙寶珠：「這顆寶珠攜帶大陳帝朝因果，本君不欲和他們徹底鬧翻而已。」

  不鬧翻？那水德王從你玄河誕生，你怎麼不鬧翻？明空見姜元辰不肯直說。也不多問，反手拿出一柄半截法尺交給姜元辰。

  「這鈞天尺受損嚴重，既然你願意，貧道自無意見。」

  黎光仙珠飛到明空真人手中，真人仔細一看，就知這顆仙珠乃元精寶玉雕琢而成，擅長操控天地元氣，施展各類道術，和他元嬰大道正好相合。

  「夢君大劫將來。若度過劫數便是我輩中人，在此提前恭祝了。」明空真人從夢界離開，姜元辰立刻將鈞天尺拋向天權星。

  「劍乃百兵之首，以貪狼劍坐鎮天樞引領七星。門乃百戶之穴，主咽喉要道，為第二星天璇星。祿存檔轉錄陰陽，乃消融之谷地，為第三天璣星所在。」

  隨著姜元辰一句句話念出。手中出現一團銀光匯聚星斗。從最開始的斗口逐步成型。

  「尺為度量，承上啟下。」在斗口成型後斜長的斗身逐漸成型。

  「鏡為容底。可補缺漏。」廉貞鏡的光澤出現在斗身化巨大容器。

  只是最後還有兩件仙器不曾出現，一個是手柄托手的位置，一個是最後的末端。

  「天武印和血禳槍。只有得到這位太子手中兩件仙器，才可完善我的七星大道。」姜元辰散去星斗，一腳踏出，出現在翼州大陳帝都邊上。

  姜元辰以靈識化身來到大陳帝朝。只見一艘巨艦被紅光包裹，上方有真人親自施法重新塑造皇宮，顯然是陳昕準備紮根此地。

  見姜元辰前來，一位真人惡意在身邊掃描，但隨後只見眼前一空。青瀾道人心中驚訝：「怎麼不見了？」靈識掃描，卻見姜元辰所在地空無一物，完全看不出蹤跡。

  並非姜元辰離開，而是姜元辰以幻術遮掩行藏，蒙蔽這位真人的靈識探查。「天地排斥還在，異界真人也難以看破我的幻術？」不理會眼前真人的靈識神念，望著身邊一座功德碑。金燦燦的功德碑是昔年姜元辰贈給衛宮之物，衛宮的肉身力竭而死，最後坐化在功德碑前。功德碑下有一柄破損金鐘和一柄赤色斷劍。而依靠功德碑，有一位白衣修士靜靜閉目。

  空中飄落雪花，望著斷劍和破鍾，姜元辰只留一聲長嘆。「師弟啊——！」伸手一抓，一道精魄被姜元辰收入手中。面色稍晴：「功德碑到底功德無量，總算保下一點殘魂，回頭以轉輪丹保下魂魄或可轉世重來。」

  再看看功德碑邊上血跡，姜元辰微微搖頭，沈靜荷也是死在此處。姜元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位徒兒居然傻傻跑來帝都救衛宮。

  「昔年衛宮代貧道傳授沈靜荷道法，兩人有師徒情誼，如今倒是一起栽在這了。」

  沈靜荷奉姜元辰之命來大陳尋找陳慕後裔，以求落下先手截取大陳氣運。孰料沈靜荷看到衛宮和陳慕艱難抵抗陳昕奪舍的東王，跟著跑來救人也把自己搭上。幸好沈靜荷魂魄被夢界牽扯，進入夢界保護起來。日後只需和衛宮同時轉世，就可再度重來。不過陳慕很慘，這位大陳帝王被陳昕親手滅殺魂魄，印記徹底散去。到底武道修命不修性，肉身毀滅，魂魄自然不存。

  撫摸功德碑，前不久發生的場景歷歷在目。陳慕衛宮聯手擊殺一眾死士，隨後四方王在天后血脈激發後一個個爆發強大法力。但即便如此，衛宮憑藉自身道行和陳慕聯手也可應對一二。直到東王被陳昕奪舍，天人神念降臨而來，一指點破衛宮金丹，隨後一掌拍碎陳慕心脈。加上後來沈靜荷也被兩三下輕鬆滅殺。只是衛宮死前以功德碑護持自身魂魄，在碑前保持肉身不破。

  姜元辰目光一動，發現功德碑中一道赤龍遊走，居然是大陳遺留的國運。

  忽然低聲笑了：「陳慕啊陳慕，沒想到死後居然也留了一手。」有這道龍氣在，就可設法顛覆大陳帝朝的國運！別忘了，陳麒陳麟這兄妹倆也是大陳宗室的人！

  伸手收取功德碑，只感此碑重若千斤，留在翼州地脈完全移動不得。甚至三丈之地都被功德碑保護，金鐘斷劍乃至衛宮肉身都拿不得。

  姜元辰頗為詫異，掐指一算後似有所悟：「此碑被師弟血祭，莫非需要師弟轉世身歸來才可收回此物？」帝都一道凜冽神念沖向姜元辰，知道有人看破自己的幻術，姜元辰身子一轉，身邊出現一面寶鏡縱身投入夢界。

  姜元辰離開後，功德碑忽然一動，斷劍和金鐘融入功德碑消失不見。只有衛宮肉身靠在碑前，被風雪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