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靈虛歸來

  輕笑聲在赤明天耳畔響起：「前輩居然出關了？」

  靈虛？赤明天抬頭看去，靈虛道人站在雲端，似笑非笑瞧著下方三神混戰。靈虛真人身邊一尊金色護法神緩緩走來，站在赤明天邊上和他一起對抗兩位神靈。

  靈虛真人和龍霄仙人幾乎是前後腳進來，但是他忙著收集如今的信息所以耽擱了些時候。

  不過這位太虛道宗頂樑柱的眼界毒辣，一眼看出妖洲誕生對靈州造成的損害。本來準備坑人隱藏身份的念頭徹底打消，出現在南海敲打一下道門修士。

  道門中的真人們都沒人出手阻攔太虛道宗，一方面是不願意和太虛道宗正面衝突，另一方面也不好和神道聯手。如今靈虛真人親自出面，更打消不少人的小心思。

  浩明派明空道：「幸好沒出手，不然和太虛道宗翻臉事小，這位道人跑過來找我算帳可不好辦。」

  龍脈轉移在靈州中州發生，其他一些真人誰會隨意出手？除了真正涉及的幾個門派，其他人都不會隨意得罪人。 景陽道派，葛先生心中詫異：「他居然回來了？」

  玉陽真人盯著靈虛真人身上的氣息；「他身上的氣息居然不遜色昔日的無生老祖，元神四重巔峰？」

  天門道，龍門道人略略瞥了靈虛真人一眼，知道靈虛真人去界外一遭。暗中傳音將這些年的事情給他一一告知。

  靈虛真人微微點頭，隨後對神道幾位笑道：「雖說陽神可以走出封神法界，但諸位大神有意跟貧道算一算昔年因果？」

  「哼！」大雷王有些心虛，他當然知道靈虛真人指的是什麼，要不是當初他偷偷和無生老祖合謀，靈州提拔的那位初代大靈王也不會身隕。那人可還是靈虛真人的師叔。

  大雷王不欲和靈虛糾纏直接退避。莽山王見事不對也跟著離開。 「妹妹，如今你是神道，凌天之月神，還請妹妹仔細思考你的立場。」慕容婉兒擱下一句話直接離去。

  木青漪重歸太陰星，望著靈州巍巍白陽山：「神道麼？但我從白陽山得道，跟你們這些雷州諸神可不是一路。」

  月神閉目，在天妖秘境化作妖洲後天地間靈氣活躍。按照木青漪得到的月神傳承來說。如今天地間靈氣不遜色三千年前純陽曆訂立之初。

  「如果瀚海界融合。單單月星統一，就可讓我神力大漲，自身具備問鼎天神的潛力。」木青漪這幾年被姜元辰教導天地法的修行，自身神力已經完全掌控。

  「按照師兄的推演，兩界合一至少會出現四位天神。地神、海神以及日月神。」木青漪目光望向南海，低聲笑著：「師兄，師妹成就天神之前，不知你那紫微星可立於天域否？」

  ……

  天妖宮中道門弟子離開。邱真人立刻接到自家山門傳音，主動放棄糾纏青鱗王讓其離去。其他幾位真人見此也不再跟妖族糾纏，讓幾位妖王回歸天妖宮。

  靜元真人和姜元辰交流傳音，暗自點頭，化作劍光出現在弈王殿坐鎮。

  幾位妖王趕回天妖宮，見了天妖宮如今慘象，千里之內妖獸滅絕。即便是心中早有準備也不由大怒。進入大殿，看到道門弟子們留下的刻印金狼王一聲長嘯：「道門，本王跟你們沒完！」

  天妖宮宮主不同於身邊這些顯出本相的白狐金狼，他用的是人身。站在大殿伸手一摸抹，青光覆蓋五座神像。以妖力將其印記一一抹去。

  但左邊青冥劍意爆發，一座仙境幻象升起。在一座道宮之中林子軒身邊有衛宮、楊陵、楚朝雲、李文、程世離、姜天琊等太虛道宗弟子圍攏，一片仙氣盎然祛除妖力。

  邊上景陽道派的伏妖印記跟著激發，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色靈光閃爍，護住景陽道派六個名諱。右邊一道赤霄劍意護住三個名諱，一座門戶中有十數個名諱飛舞，紛紛鎮壓妖力不讓宮主法力得逞。

  而中央紫蓮香氣撲鼻，在幾位妖王面前播放幻象，方才姜元辰等人如何擊殺妖獸的場景一一回放。

  幾位妖王面色通紅，尤其看到姜元辰最後在離開前於門口點燃一把大火。將七隻妖獸投入火中。分別是鵬鳥、狐、狼、虎、蛇、蚊、龜，正好應對當今七位妖王。

  「玄皓。」香狐王想起自己當初在姜元辰手中折辱的遭遇：「好一個道門正宗，如今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本王拿不下你，難道還不能算計你身邊人？」

  宮主沉吟：「其他幾人留下印記以諸位妖王輪流施法清理，五百年可滅。至於中央這朵蓮花，生生不息紮根神像，少說需要一千年。」太毒了，這朵蓮花除了攝取神像中的靈氣外也在收集上空星光滋養。

  「反正我等有意放棄此地，這邊就先這樣放著。」天妖宮宮主道：「方才諸位也都看到了？太虛道宗那位靈虛真人出手將妖洲向西方偏移，如今正好作為西南二海的交接。」

  姜元辰很知道分寸，不欲跟玉溪真正翻臉，所以用妖洲切割兩海，占據南海地域而沒有一點躍進西海海域。

  「西海生靈皆無，太虛道宗那些人有意消弱我們妖洲中的海族實力。」香狐王意有所指，但幾位妖王都不吭聲。

  天妖宮中諸位妖王都是以飛禽走獸蛇蟲為主，水族妖王除了玄武王外沒有一個人。

  「妖洲建立。那尾瓊華神魚應該快得道了？」雙頭虎王道：「憑藉這次大功德，他體內妖尊血脈必然甦醒。宮主您怎麼看？」

  「不論如何，他僅僅是一位新晉妖王不是麼？」眺望南海，一縷縷金光妖氣衝天而起，在空中凝聚一條百尺神魚法相。妖洲邊上的海域必然交給玄武王和瓊華王執掌，到時候水族勢大可不好辦。

  「先去跟那位真人見過再說。」天妖宮宮主化金虹飛向南海。一群妖王跟著他前往妖洲見過靈虛真人。

  姜元辰等人退回弈王殿修養，在其他人打坐調息時，他捧著河圖推演妖族氣運：「死了一位靈牙王，又有一位瓊華王誕生。似乎是那位天魚大尊的後代？」姜元辰河圖上一尊尊妖獸法相出現。

  「天妖宮宮主乃天鵬得道，和飛翅王、香狐王關係極佳。虎王、狼王各自為營，玄武王和瓊華王作為水族應該會站在一處。還有青鱗王性子孤僻，和飛翅王不睦。」忽然一笑：「幸好如今還是八位妖王，對我道門而言還沒太大壓力。」太虛道宗小心做人二百年，總算挺過去青黃不接的那段年代。赤明天甦醒，玉瑤天歸來，還有寧真人成道，加上靈虛真人帶回來的那位真人前輩，單單太虛道宗的底牌就足夠牽制妖族。

  「只是妖族下面新生代活力湧現，藉助一方妖洲必然誕生新的妖王。未來三百年間至少突破兩位數。」

  望著南海那輪紫陽法相，靈虛真人孤身一人面對諸位妖王，姜元辰心中躍躍欲試。但知道此刻不是動手的時機。只得對身邊宮洺和靜元真人躬身道：「還請兩位真人隨時準備出手，以救援靈虛真人。」

  靜元真人默默點頭。宮洺因為孫女被殺，自家落入妖族陷阱，對幾位妖王尤其痛恨。

  「姜我等聯手能否留下幾位妖王？」

  想想，姜元辰道：「不可能，八位妖王背靠妖洲。您看到妖洲外面的天青罩嗎？那是天膜所化。除了吸收天地間元氣投入妖洲外，也是妖洲最大防禦屏障之一。打破天膜，需要仙人級別的攻擊力。」

  宮洺聞言，怒火不消，顯然沒有聽進去姜元辰的話。姜元辰只好又道：「如今妖族拋下千里疆域。弈王殿即便不派人接收也需請九州修士前來此地駐紮。另外古巫族這次出手，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

  聽聞古巫族，宮洺注意力轉移：「不錯，要不是古巫族下手，妖族也不會取得這種戰績。這些人留不得！」

  姜元辰安撫宮洺時，忽然得到荀陽傳音，荀陽將一件仙器投入夢界讓姜元辰轉交靈虛真人。

  身子一僵，姜元辰只好對靜元真人道：「還請真人陪同弟子前往南海一行。」

  「嗯。」靜元真人接到姜元辰傳音，兩人給宮洺告罪，跨入夢界收起荀陽送過來的寒光尺。藉助四靈巨門傳送至南海妖洲上空和靈虛真人站在一處。

  靈虛身邊有兩位護法神陪同，手持山河印和六位妖王對峙。玄武王如今還在修整地脈騰不出手。瓊華王要鞏固修為潛伏海域，只有一道靈機沉浮鎖定靈虛真人。

  如今道門當然以天門老祖為首，但老祖之下哪位真人修為最高？按照上次魔劫最後的記錄來看，是玉陽、靈虛以及長眉三位真人，都是元神三重，神遊天地的境界。

  可如今靈虛真人更進一步，距離天仙道果越發靠近，單單身上凜然氣勢就讓瓊華王難以繼續鎖定，唯有天妖宮宮主以天鵬大尊的法身才可一拼。

  兩方對峙，忽然一陣海潮盪開，一尊四色神光匯聚的門戶大開，姜元辰和靜元真人走到靜元真人身邊。

  姜元辰將手中一根白玉寒光尺遞給靈虛真人：「真人，這是寒月宮的太陰寒光尺，還請真人融合兩件仙器。」

  寒光尺和靈虛真人手中元陽尺是一對仙器，兩尺合一融合陰陽，其威能遠超天陽仙君大日九陽仙器後面幾件，直逼前三位的仙器。

  靈虛真人袖中取處一個赤玉法尺，兩根尺子同時一振，紅白霞氣漫天飛舞。在靈虛真人手中化作一口三尺長短的淡黃仙尺。

  仙尺兩面，一為「乾元陽文」「坤靈陰文」，兩條神龍在尺中翻騰，幾位妖王不自覺倒退幾步。

  「罷了，真人，魔劫之時再論高低吧。」天妖宮宮主衡量戰力。心中有了退意。「既然妖洲出現在這個地方，也算天意如此，日後就這麼來吧。」如果真的重新動搖地脈，那麼靈虛真人為首太虛道宗修士必然較真。真打起來，別看他們人多，還真不見得占據上風。而且殺死一個靈虛真人有什麼用？道門可不止太虛道宗一脈。

  再說，如今這局面對水族也有消弱。水族的新丁補充只能依靠南海，這裡又有天門道在坐鎮。所以妖族還是飛禽為主。天妖宮宮主算計妥當。

  「八大妖王在殺劫之前不可離開妖洲！」靈虛真人認真道：「老道怕你們以大欺小，對道門晚輩下手。」

  看向姜元辰。天妖宮宮主道：「好，但你們真人也不可對我等晚輩下殺手。炎州之戰勢必延綿百年，兩方妖王真人級別的人都不可插手。」

  靈虛真人抬頭對虛空道：「諸位道友怎麼看？」

  「善！」一位位道門真人表態，兩方達成協議各自離開。

  「靜元你先回去，老道要從長明這裡聽聽這些年發生的事。」靈虛真人讓赤明天回歸太虛道宗，靜元真人去弈王殿看護其他弟子。自己帶著姜元辰前往月星找木青漪。

  這位女神是太虛道宗出身，雖然是晚輩，但如今也是同等級別的存在。

  靈虛真人帶姜元辰飛向天域所用法寶是一件特殊靈器——飛仙梭。這是他在千玄界請人煉製的虛空法器。專門用來跨界穿梭。

  木青漪站在廣寒宮門口，對兩位踏足月星的太虛道宗人道：「玄玥拜見真人。見過師兄。」

  自稱玄玥，木青漪自然也希望和太虛道宗關係不要斷開。靈虛真人默默點頭，聽出話外之意：「都是自家人，進來說吧。」

  三人在廣寒宮落座，靈虛真人道：「本真人離開本界百年，這些年到底發生何事。為何貧道感覺九州靈氣進一步增長，而這月星多出來一位月神？」

  姜元辰將這些年的事情林林總總說了一遍，木青漪時不時插言補充。

  靈虛真人忽然一嘆：「寒月宮！」搖了搖頭，到底是傳承無數年的仙門，居然就這麼敗了？

  「這些年寒月宮一代不如一代。倪麗華心腸歹毒連同門都不放過，更別說外人。倒是苦了木丫頭你，如今仙道荒廢，以神道之身獨居天域。」

  廣寒宮，廣月寒宮，除了木青漪外再無生機可言。

  木青漪眼圈通紅：「這些年有師兄用夢界聯繫，比前些年好多了。」

  姜元辰見木青漪觸景生情，連忙將一隻白兔取出：「這兔妖和太陰有緣，送給師妹打發時間，在師妹身邊做個伴。」

  這白兔是負責祭祀妖尊的妖族聖女之一，曾得太陰玄氣沐浴和太陰星有緣。木青漪接過白兔，有感同源氣息，撫摸著白兔到：「多謝師兄。」

  靈虛真人道；「神道到底也是通天大道，日後木丫頭把握機會也可成就天神。嗯，在陽神三重的時候就可試著從月星離開。這些年你專心煉法，日後月神之爭還有的說道。」

  瀚海界絕對不會白白送給九州一位天神，肯定也會派人爭奪月神之位，就連妖族如今沉寂也僅僅是為了下一次的動手。

  「妖族下一次如果還要圖謀月星，應該是讓一位妖王出面跟你爭奪。師妹且小心著，這些年可於人間彰顯靈感，昔年那個拜月教不就很不錯？」

  木青漪點頭受教，靈虛真人和姜元辰開始說起另一件事：「你說在瀚海界尋得赤霄劍的時候帶回來十三萬遺族?還是師祖昔年留下的法喻？」

  姜元辰聞言，抱怨道：「說起這件事，弟子後來在師門翻閱典籍，並未看到祖師關於這方面的記錄。」

  靈虛真人目光閃爍，暗忖：昔日師祖前往瀚海界，除了身邊跟著幾個道童外再無旁人。而那幾人除了大師兄外似乎羽成也在？或許他知道些情況？

  「這件事回頭老道去查查。」…

  「對了，真人，那位羽成前輩可曾回來？」

  「回來了。老道讓他暫時躲起來。」

  姜元辰笑了：「也是，應該躲起來一段時間。只可惜跟景陽道派剛剛定下協議，不好對他們下手。」

  木青漪見這一老一少笑容狡詐，拿起茶杯給兩人重新添茶。

  ……

  從太陰星離開，姜元辰去弈王殿尋找同伴。

  姜元辰和靈虛真人在月星待了三天，靈虛真人除了給木青漪講解神道高層次的修行法外，同時也在月星建立一座微型傳送法陣，可以和夢界相互傳輸東西。

  三日時間，姜元辰請來的諸位同道紛紛自弈王殿離去，只剩太虛道宗一眾弟子。

  看到殿中不少人忙著奔波重建家園，姜元辰心中嘆息：「弈王殿這次元氣大傷，幾百年都恢復不過來。」而且要請九州修士在此建立洞府拉人對抗妖族。雖說弈王殿範圍會擴大，但話語權恐怕有所失卻。

  姜元辰走到殿內尋找李文，在李文宮玉兒的房外圍著一群太虛道宗弟子。

  林子軒坐在院內石凳：「正好師弟你來了，李師弟在房中待了三日。你跟李師弟關係親密，好好勸勸他。」

  姜元辰猶豫下，伸手推開門：「師弟還想頹廢到何時？想必玉兒也不欲看見你這般模樣吧？」

  「——」姜元辰忽然愣住。

  衛宮從門縫看去，臉色大變：「師弟這又是何苦。」

  滿頭華發，如今李文靜坐室內，一頭白髮披肩而落。

  直接推開門，外面同門都看到李文如今情景。

  情傷如此，至於麼？楊陵皺眉不語。

  李文閉著眼，身前是一條皮鞭，昔日宮玉兒所用之物。李文身上氣息浮動，頭頂玄氣靈雲中一尊玄武法相吞吐雲霧。

  動靜之道，天地萬物皆難脫離此道。哪怕僅僅是一陣清風，一個眨眼，也都是動靜之理。只要天地運行，自然有形態變化。

  「動時天地演化，靜時萬物寂滅。」姜元辰低聲道：「師弟居然在此刻悟道了。」

  玄武法相上一縷黑白二色靈光升騰。這是陰陽之光，是動靜之光。

  「李師弟性子跳脫，於動之道早有感悟。如今大悲之下心神寂滅，居然參悟靜道真諦。」林子軒感應下：「是生死寂滅玄光。師弟你看呢？」

  「和無生老祖雖然類似，但終究不同。是道門正法。」姜元辰面色不虞：可惜師弟身上生機寥無，若無大機緣恐怕這輩子成就止步於此。

  玄武吞吐雲霧三十六周天，李文收功睜開眼，雙目冰冷，如同死者。

  「師兄。」言語冷漠，哀莫大於心死。

  「罷了，我們回家。」姜元辰袖子一擺，七彩寶鏡出現在室內逐漸擴大。所有人被夢界之力籠罩，一起進入夢界稍後出現在紫陽峰。

  「來大純陽宮。」荀陽聲音自山巔傳來，一行諸人不敢怠慢紛紛前往大純陽宮。

  ps：??二合一大章，帶加更。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