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長虹劍刃

  普通劍意對姜元辰的傷害很弱，幻靈層次的劍意幻化各種法相幻象，才可對他造成一定傷害。姜元辰自身掌控的劍意也是幻靈層次巔峰，距離劍靈生魄還差一線。因為姜元辰不喜歡用劍，所以沒有強求。

  但他對劍道尚有些了解，見到眼前這處試煉後徹底色變。眼前是一方山水風景，看上去不過方圓十里大小的微觀天地。但這裡一草一木，包括上空日月星辰全都是劍意所化。

  上空七星是太陽太陰以及五行劍意。下方草木有枯榮、長春、微草等等劍意。旁邊土石中也蘊含各種大地屬性的劍道承載其他劍意。隨意一道劍意就可以擊殺一位練氣層次的修士，甚至金丹一重的修士都難以對抗。

  「以劍意幻化的世界！」姜元辰面色凝重：「這個世界絕對不是幻靈劍意的組合吧？一定有一道更高層次的劍意在坐鎮統合。」

  藏淵默默點頭，只看姜元辰作為。

  姜元辰站在這方劍意幻靈的世界，凝思探尋那一道高層次的劍魄所在。「法劍第一關有兩道幻靈級別的劍意坐鎮，需要達到幻靈層次才能闖進來。而這一關，如果不出意外，應該需要選擇一道幻靈劍意感悟，從中參悟和自身契合的劍意然後凝練劍魄？」姜元辰久違拿出紫宸，這件他的護法法器。

  拿著手柄，紫宸化作光劍模樣。若水劍意附著光劍，在這方天地間尋找契合的水之法則。

  藏淵抱著赤影劍在一旁旁觀。如果是一般劍道修士進來，會在法劍小路選擇和自身契合的劍意。從劍意中完善自己的劍道基石成就幻靈境界。接著，從這片世界中選擇契合的幻靈劍意。提升劍魄層次。只是姜元辰並非劍道修士，對姜元辰而言劍道不過是參悟天地法的一種手法，跟陣法、丹道別無二致。

  「但這位師弟的天賦的確不差。不是根骨的天賦。而是他的靈性很強，能夠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在藏淵眼中。姜元辰手中若水劍意邊上出現好幾種其他劍意。

  「湧泉」「繁雨」「雲露」「凌波」在四道劍意外還有另一道紅色水光附著紫宸之上。藏淵目光望去，只見眼前有一條怒江咆哮，洪水感悟。

  「怒洪？不過劍意還不曾完善。」藏淵思量：「但以水德心，掌淵弘劍。若這道劍意真正完成，若水劍意自動幻化靈魄層次。劍魄飛舞天地，可一劍擊破這方天地。」

  果然，沒有水族幫忙催動，這道劍意比起當初瀚海界墜星海的時候威力小了太多。姜元辰念頭一定。自身進入玄妙境界，神觀天地。

  觀天道，執天法。姜元辰身上驀然浮現一縷滄桑氣息，雙目冰冷俯視這片天地，天地似乎察覺危機自發運轉。

  上空日月星辰各自爆發劍意，金烏玉蟾齊齊而動，五行星辰也化作青牛、金麝、白鹿、赤駝、黃羊五色神獸模樣。此外上空還有乾元劍意化作天穹壓下，蒼雲劍意幻化靈雲攻擊。

  單單上空就是九道劍意！而且每一道劍意都是幻靈絕頂的層次！

  下方大地跟著晃動，草木山石也紛紛化作各色劍意融合至大地之劍，以厚土載德之道對姜元辰劈去。

  舉世皆敵。不過如此。

  「若掌天殺劍意，在極高層次可自行崩潰這方劍意世界。若掌若水劍，可循著水劍演化自行超脫。只是——」姜元辰腳步輕輕一跨。手中四道半的劍意合在一處化作真正的若水劍意。一尺長短的劍芒閃爍藍白兩色靈光，邊上是無數水光濁浪翻滾。

  「若濁浪散去化作純粹靈光，這道劍意就真正完成劍魄的進化。」藏淵搖頭，目前來說若水劍意只能算是半道劍魄，有其意境卻沒對應實體。「這位師弟距離突破劍界還有一定距離。」

  可姜元辰並沒指望藉助若水劍逃離出去，而是趁著萬箭齊發天地俱滅的時機，窺見其中一道無色劍。

  這把劍無形無色，若非周圍萬劍運轉暴露他的行藏，姜元辰也察覺不得它的存在。

  「沒有任何屬性的一道劍魄。莫非是仙劍脫下靈胎所化？」這道劍魄沒有任何屬性傾向，可以包容萬物劍意在其中。所以憑藉自身的品質壓服所有劍意維持劍界運轉。

  但在姜元辰推演之下直接暴露行藏，手中紫宸若水劍甩向無色劍魄。雙手空無一物。緊盯周圍八方無數劍意。

  藏淵見姜元辰如此冒險，手中赤影劍不自覺激發，只要姜元辰被劍意攻擊他立刻出手將姜元辰護住。

  「咦？」出鞘一半的赤影劍重新收回，藏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種手段嗎？」

  姜元辰身影漸漸淡化，身子在劍意之間不斷遊走，尋找到劍意中的些微不協調，在縫隙間開闢生路。

  無色劍魄最重要的一點屬性就是無屬性。姜元辰以若水劍渲染無色劍魄，在劍魄尚未來得及驅逐若水劍意的時候難以完美操控萬道劍意。水系劍意大盛，萬道幻靈劍意間出現不協調的地方，彼此相生相剋，自發攻擊起來。姜元辰就在這裡尋找一條生路一腳邁出這方世界。

  「雲門道友的手段。」藏淵跟著姜元辰走出世界，在姜元辰收回紫宸劍後道：「三十年前雲門道友來了法劍之路一趟，所用手段跟師弟類似。」都是尋找劍魄主體打斷其運轉，然後跳出這方世界。

  這種手段最考驗的是見識眼力，雲門道人是真人轉世，而姜元辰也選擇這種方式，豈不是說明姜元辰的眼界已經和元神真人處在同一層次？

  姜元辰微微一笑，紫宸光劍逐漸暗淡，化作手柄被他收起。

  「師兄，過了這一關接下來就是四門合一？」看看周邊，兩人就在一座山腳下。

  「不錯。」藏淵指著邊上三座山峰：「殺劍的修羅領域。快劍的音速世界，力劍的鴻羽小界。闖出來後都可走上眼前這條路，真正的劍道之路。」

  整個劍冢共分為三個區域。最開始的入口是匯聚劍元之地，用來悟劍築基。接著是四條門戶。按照自身屬性選擇一條道路。在完善自家劍道後又合在一處進行真正劍道的修行。赤霄劍派的修士都會在劍冢修行，從一開始的築基，然後選擇自身道路行走，在最後跳脫出來參悟更高層次的劍法。四劍路合一，已經一隻腳踏入元神層次。

  「師弟不是劍修，對這條路應該沒什麼感悟。」拍著邊上一塊劍碑，上面有一道道劍痕。姜元辰放眼看去，只見眼前出現無數先人的手筆。

  「純陽曆二千五百七十八年。枯榮劍主留。」

  「純陽曆三千一百二十年，寒月宮伊綺到此一游。」

  ……

  「純陽曆三千六百五十三年，羅羅子闖關共計一個時辰。」

  林林總總，數千年間通過法劍關的人都在這裡留下名字，每一位最後都成就元神或者距離元神一步之遙。最近一個是前不久的雲門道人。

  「師弟也可留下記錄以示後人。」…

  「算了，反正日後還要來好幾趟，有的是時間。」姜元辰明白寧真人絕對不會讓他輕鬆過關，所以後面肯定還會來幾趟，並不急於一時。

  兩人走到劍冢核心處，在小路上姜元辰身子一晃。面色驚變：同樣是劍路，這裡可比法劍小路困難多了。

  在這裡，姜元辰幾乎調動不了元氣。所有元氣都是密密麻麻劍氣壓縮。除了劍道外姜元辰連紫金葫蘆都拿不出手，只能以劍道抵禦。

  「好厲害的劍道！」姜元辰打量這處劍路，兩旁有無數劍碑，碑下插著一柄柄損毀的寶劍靈劍。空中還有一道道劍魄飛舞，有的速度之快姜元辰根本撲捉不到。有的殺機逼人，如落冰窖。還有的劍光在空中破開虛空，一道道空間裂縫不斷出現。

  「殺劍、快劍、力劍其他三種考驗也出現在此地。在這裡需要明悟一法通萬法明的道理。」藏淵在這裡也很吃力，他的劍道境界比姜元辰強，但也止步於此不能前行。

  「師弟你看。那就是你家真人所留寶劍。」藏淵托著赤影劍對遠處一指，在距離兩人十丈之地有一塊玉碑。下面是一段劍刃，裡面有一種特殊劍意封存。

  「長虹？」姜元辰伸指一彈。一道劍氣飛向劍刃，但還沒等劍氣靠近，就被空中的元氣碾碎，在自己一丈之地外消失不見。

  「這劍域的壓制這麼強？」姜元辰臉色大變，再不敢拿去寶劍轉身就走。

  這份果決讓藏淵見了不由一愣，對著少年背影喊道：「師弟不再試試？」

  「不參悟長虹貫日劍意接引劍刃，不用劍魄層次的法劍劍魄抵抗元氣壓制，根本靠近不得。貧道又不傻，何必狼狽出醜？既然看破虛實，回去好好琢磨破解手段再來。」

  灑脫離開，藏淵見了只好跟著姜元辰腳步帶他離開。接著引姜元辰去玉明軒修行。

  玉明軒？姜元辰腳步一頓，在玉明軒門口打量上方匾額，匾額三個大字一氣呵成，自身也是一種劍意：「師兄沒引錯路？還是說這是長眉真人的意思？」

  「你家寧真人的意思。」

  玄辰牽著水麒麟在後邊同情看著姜元辰。

  姜元辰長嘆一聲，走入玉明軒：「就讓貧道看看這位真人到底還有什麼手段在後邊。」掌門一脈修行之地，將他帶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但稍後藏淵離開，姜元辰就通曉寧真人的意圖。在玉明軒中居然封存一道劍意。

  姜元辰捂著額頭：「又是長虹貫日劍意，幾位真人這是逼我做掌門？師叔還在呢，到底急什麼啊！」

  「或許是為了內劫？」玄辰不確定道：「若內劫出了問題，掌門必然遭劫，到時候……」到時候就需要人及時替代。

  「而且。」玄辰在姜元辰面前做了一個船的圖案：「世界廣大，兩位真人或許在圖謀後路。」

  姜元辰目光一閃，暗自點頭。

  ps：今天還是四更，明日就可正常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