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蘭花隱秘

  「小哥，這些是最新鮮的陸地瓜果。」攤主是一隻八足章魚，章魚扇動扇子保護瓜果的新鮮程度，熱情對緋龍講解每一種瓜果的來歷：「這是赤光海的赤藻珠，這是墜星海的湘月梨，這是碧水海的青苹子……」

  「怎麼這麼貴？」緋龍瞧著各種水果，大多數都是他平常食用的瓜果，但價格比起墜星海貴了一倍。

  「小哥不是我們海國人吧？」八足章魚眼珠子盯著緋龍身上紅絳武服一看，笑起來：「迪蘭是海底國度，這裡和陸地的行情當然不一樣。不過小哥若是要買的話提醒你一句，先去兌換迪蘭貝幣。」

  「這裡用的是貝殼？」姜元辰聽到緋龍和攤主交談後對夏侯光道。

  因為海域的地理位置，迪蘭海國用的貨幣是貝殼，經過神靈加持的貨幣堆出一位司掌財富的財神。

  姜元辰心中觸動，不過隨後一想將此拋在腦後。太虛道宗的理念是自然，人道側的神靈很少。為了狴犴和鬼母神姜元辰也花一大番功夫才得到師門恩准。太虛道宗怎麼可能好心幫助神道完善體系？夏侯光命人拿著貝幣去購買一斤瓜果，隨後帶姜元辰遊覽海城。

  「海神祭的大祭雖然還沒開始，但各處已經開始比賽斗花。」

  「斗花？」

  「祖神偏愛蘭花。」夏侯光道：「蘭花被視為聖花。每一次海神祭的時候都會有人以蘭花供奉祖神，以求得祖神垂青。」

  「海神祭有大祭、小祭之分。每年一次的海神祭是我們海族人內部祭祀，而大祭是百年一度，七海十州都會來人。」

  這就是姜元辰所言的將神靈融合在文明中，在文明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有神靈無形的影響力。提到蘭花。想到滄瀾海王，甚至每一次海神祭都是為他們海神提供信仰。

  「所以這一次的祭祀是大祭？」

  「不錯。」夏侯光指著遠處那些捧著一盆盆蘭花的修士。那些修士手中蘭花品種各異，有龍蛇飛蘭、有金鳳翔天、有碧玉落泉還有丹墨寶華……

  「祖神的斗蘭賽有三種比法。一種是珍斗；一種是幻斗；還有一種是生斗。」

  「哦？」姜元辰好奇心起：「此三等有何說法？」「所謂珍斗，自然是比試蘭花品種。七海十州一眾名種奇葩皆可在此比鬥爭艷。若得花魁之稱，祖神垂簾降下賜福。而即便不得魁首，被幾位神靈看重，也會以法寶功法交換。」

  「從七海十州選擇名花比斗？」姜元辰看遠處一位位修士將手中蘭花視若珍寶不覺莞爾。不過這等珍品蘭花需要早先造訪七海十州尋找，故而和姜元辰無關，姜元辰也不去在意，繼續問道：「那剩下兩種又如何？」

  「所謂幻斗，便是我等以道術幻化蘭花盛景。何者更接近真花，那方就可獲勝。」

  姜元辰略略一想，道：「莫非此等之術還準備以靈蜂蜜鳥所試題？」

  「正是。」夏侯光道：「此等幻化手段講求花開頃刻，乃過眼即空的虛幻之術。如水中月鏡中花般，只看何者所造更真實可引來蜜鳥靈蜂。」

  姚離和緋龍不自覺看向姜元辰。要論幻術，姜元辰可是這方面的大家。不過姜元辰微微搖頭，繼續問道：「所謂生斗又如何？」他如果暴露幻術道法，很容易被人看出他的跟腳來歷和太虛道宗同出一源。

  「生斗的話。」夏侯光從腰間錦囊取出一顆拇指大小的溫潤藍光球。

  「以此等種子孕育蘭花，在大祭之日相互比斗，這就是生斗。」

  「這是蘭花種子？」緋龍一臉詫異：「蘭種如絮。這東西是蘭花種子？太子，你這是欺負我們沒見過世面嗎？」

  「這是祖神親自賜下的蘭種，是祖神以神力調和過的蘭種。修士以法力催生蘭種。因蘭種本質如一，故而只看修士手段以分高低。」

  姜元辰接過蘭種仔細打量，面色嚴肅：這是造化手段！

  面上不露神色，心思流轉：「本來就很疑惑，這位滄瀾海王點化十三種族所用手段涉及生靈大秘，是造化一類。如今擺出來的蘭花斗賽看似僅僅是娛樂玩鬧，但內里居然是在探究造化之秘？」

  珍斗蘭花來自七海十州，因為環境氣候等因素的不同，同一種蘭花的品質以及色澤、香氣都會有差異。研究這些。對造化之術有助。

  而幻斗所謂幻化之術，更涉及到以假亂真的手段。姜元辰在夢界所用的造化手段不就是此等幻術秘法？

  至於生斗的種子。讓修士自我培育，這更是要藉助一眾修士的智慧。研究他的造化理念！

  「若是這位海王在我們九州界該多好啊。」姜元辰心中感慨萬千，修士手段非逞兇鬥狠一種。殺伐手段不過護道之用，更多的還有開天闢地、調和五行，呼風喚雨乃至造化生靈等等。

  姜元辰就很喜歡操控自然風雨萬象乃至研究生靈造化的手段。夢界諸神說白了都是他研究成果。

  「殿下，這顆種子可否借我幾天？」姜元辰托著蘭種，笑道。

  一愣之後夏侯光道：「先生也有意參加？也好，本殿這裡還有許多種子，一併送你了。只是你培育之後送本殿一顆可好。按照我們王族的規矩，每一位王室成員都要培育一顆蘭花在大祭之時上繳。」

  夏侯光不通園藝，抱怨道：「只是我等王族若論呼風喚雨之術可冠絕滄瀾，但在園藝方面除了幾位姐妹外，我們幾個大老爺們都不擅長。故而兩位皇兄紛紛請人出手代為養育。」

  這就跟我們太虛道宗要求弟子們創造自己的功法是一個道理。是為了引到弟子從中參悟玄機啊。姜元辰搖頭，提點道：「殿下還是自己培養最好，海王留下這種考驗此中必有深意。」

  姜元辰收起三顆種子。又悄聲道：「此等生斗，並非只看最終品質，有時候過程也很重要。」言盡於此。不等夏侯光多問，姜元辰繼續請他做嚮導。

  夏侯光把姜元辰的話記在心中。又逛了一陣帶三人去使館休息。

  安頓下來，姜元辰直接關上房門拿著蘭花種子研究。

  「這種神力衍生的蘭花種子自帶生長所需養分，和普通蘭種截然不同。」姜元辰神力附著，一道神念透過蘭花上面的異種神力闖入一方奇怪的世界。

  湛藍光輝籠罩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有一顆顆蘭花隨意懸浮空中各自綻放。

  「果然，這是藉助修士們的智慧來研究造化手段啊。」姜元辰神念凝形，打量這些蘭花。每一種蘭花虛影都是一位修士培養蘭花的過程！全部被這方神秘世界投影出來！

  扭頭看向背後，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正站在他背後。男子一副花農打扮。手持一個鋤頭也在打量姜元辰。

  「神靈？」花農盯著姜元辰看了會兒，道：「墜星海似乎出來一位新的洪水神，就是你吧？」

  「滄瀾海王？」姜元辰也不肯落了聲勢，完全不懼怕位花農：「海王真是好雅興，居然親身在此擺弄花草？」目光望去，除了虛空中懸浮的各種蘭花外，在遠處地面還有一片片特殊花田，生長各種奇異蘭花。想必這就是歷屆斗花，海王藉助修士們的智慧研究出來的成果。

  「果然是神道嗎？」花農苦笑：「想必是從我的神力找到這裡？不過你既發現我這手段，何必來此戳破？真不怕本王下殺手？」

  「海王仁德。豈會隨意對神道晚輩下手？」姜元辰眨眨眼：「況且，以蘭花為本演繹造化的手段晚輩也很仰慕。聽說海王造化十三海族，小妖欽佩不已特來求教造化之術。」姜元辰深深一躬把禮數做全。

  花農搖頭：「你這洪水之神以毀滅為主。跟我這以水孕生的神靈可不是一條路。」

  「但小妖以丹道為主，丹孕靈機，自有所得。」

  「那就等你培養一株蘭花出來再說吧。」花農手中鋤頭靈光一閃，將姜元辰送出這方領域：「你送本王一株靈花充填造化體系，本王也不吝嗇傳授你點造化手段。」

  神念回歸本體，姜元辰嘴角泛起笑意：「這位海王果然性子不錯。」雖然姜元辰有意研究造化手段，但何必跟一個沒見過面的人學習？主要還是試探一下這位海王的脾氣如何，目的如何，才好根據此研究針對手段。

  「造化之術在我九州鮮有修士研究。都說是天仙之後才可參悟的天人手段，唯有神道零星有點成果。但不成體系。而我太虛道宗的先天芸氤氳紫氣雖然對應造化祖氣，但也沒真正成果。」姜元辰思忖道：「據說這位海王能夠造化十三種族。可這種堪比天神的手段如何是一位陽神神靈可以研究的？如果窺破其中玄妙，我在元神之後也可嘗試自行造物的手段。」

  一念至此，姜元辰法力湧入手中的蘭花種子。不多時，幼苗發芽，根系伸展在空氣里被姜元辰以法力不斷催生。沒多久就有莖葉抽出真正成長。面色一動，姜元辰繼續灌注法力讓蘭花盛開。只是隨著姜元辰的法力散去，嬌艷的蘭花忽然凋謝，隨即枯萎。

  「果然，沒有法力支撐就會瞬間枯萎？這種以神通凝聚的手段絕非海王所樂見。」

  自感琢磨出門竅，將第二顆種子投入一金盆裡面。

  這是使館洗漱用的尋常金盆，姜元辰隨意打了一盆海水將蘭花種子落在盆底部。

  「海王以水而德，他的造化之術絕對離不開水。」閉目凝思，雙手虛張托在金盆兩邊。微弱藍光瑩瑩匯聚清水中，在姜元辰的操控下種子終於發芽。

  水波震盪，法力凝聚在清水中不斷滋養根系。以水代土培育蘭花，並不純粹以法力催生，而是以法力輔助縮短蘭花的正常時間。

  最後蘭花立在金盆，淡白色的花朵垂在水面。

  法力收回，蘭花仍然在藉助金盆中的清水來攝取養分，算是真正成長。「只是品質不過凡類，想必海王也看不上這種。」

  拿著最後一顆種子，再度投入盆中，這次就不不單單是催生手段，而是以丹道的凝丹手法將種子當做丹藥來雕琢。

  「以元氣改造種子中的品質，從一開始將它視作靈根養殖。這才是靈花啊。」靜待蘭花生長，這一次足足花費五天時間，才讓蘭花盛開。

  蘭花盛開，室內香氣馥郁，藍光盈滿。姜元辰對門外水舞道:「水舞，你去將我的蘭花帶入參加斗花大賽。這是你機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