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道行之論

  「這種推演之法是本座最大的弱點，而大陳的金鐘道人倒是精通此道，不過他對天門界道法了解不多。畢竟當初我那位道友拿了天門界無數道書典藏，如今大陳典籍缺失太多，山河之間諸多修士也不會平白將典籍給衛宮看。所以我這位道友才親自趕過來摘桃子呢。他精通推演之術，又懂得天門界無數道術功法，定然可以琢磨出來翼州修士的金丹之道。」慕容婉兒愣了一下，隨後冷笑一聲：「感情他當初刻意收集天門界所有修行典籍，還有這方面的念頭？算他準備的齊全。」

  慕容婉兒隱隱察覺不對勁，將自己手邊的金色捲軸打開。其中描繪翼州山河景象，這是她掌控翼州的底氣，是翼州孕育的寶器之一，可以觀照翼州山河地脈之景。

  「道友，當初你在琉璃山中早有布置，但是妾身也在漠母神殿中封印一塊大地胎膜碎片孕育靈物。在天門界融合過來之後，翼州地脈自然而然運轉至此，為妾身鑄就這件山河之寶！」慕容婉兒自得道。 此外，翼州有倆個大神域，地母神域和夢界，這兩個神域中也有兩件神器正在孕育中。作為地母和夢君的權柄信物。所以說，姜元辰和慕容婉兒在翼州占據先天的優勢，可以以先手應對後來進入此地的其他大州修士。

  「對了，記得你還有一個弟子在這裡，莫非是為了教導她來的？的確，她的劫數快到了。」慕容婉兒手指撥弄。山河圖中顯露出來一位女修。

  當初姜元辰將傳承留在翼州，一共有三個人尋到他的傳承，但是真正能夠在三十歲之前潛心修行參悟玄功，築基功成被姜元辰認可的只有一位女弟子。

  沈靜荷，當初十三歲尋到姜元辰的《北冥玄功》藉此參悟玄功領悟正法。每日夢裡，都有一位神秘道人為她講解北冥玄功的奧秘，並且交給她一門步法《逍遙遊》。 而最後一人練得是姜元辰的碎心指法。

  姜元辰沒準備怎麼光大門戶。僅僅是藉此考驗他們三人的心性。結果修行碎心指法的那人研習北冥玄功走上邪路。吞噬武林人士的功力以化作自身法力，甚至連得到若水劍法的那個傳人也被他謀害，讓他藉此突破到了築基境界。

  同門相殘，這是大忌諱，所以即便這人突破到了築基期，也被姜元辰判定死刑，讓沈靜荷來清理門戶。

  這也是沈靜荷三災九難的最初一難。

  沈靜荷曾經跟另一位同門相互參悟了對方的手段，所以沈靜荷本人也學會若水劍法的起手式。

  這才是姜元辰的本來用意。三個弟子應該相互交流互換功法，這才是正道。而殺人奪取功法。擺明是作死。

  姜元辰所化的白玉人找到沈靜荷的時候兩人已經打鬥了一天一夜。沈靜荷固然有著劍法配合步法，但是那魔修同樣也精通步法、劍法以及指法。甚至他以指代劍，施展若水劍式，戰力還要壓著沈靜荷一頭。、…

  雲空之中，姜元辰和衛宮看了一陣子。衛宮見沈靜荷落入下風。忍不住道：「師兄，可要師弟去幫忙？」

  「不必。危機之下才是大磨礪，你看沈靜荷頭頂水汽隱約凝聚蓮花，那是她即將真正參悟若水劍法的異象！」姜元辰一副欣喜模樣。他創造若水劍法共計五道劍訣，每一道劍訣都是一種水之道德的劍意。

  所以他傳下來的時候也曾經對三個弟子講解過，師法自然。若水劍法從水道而尋。不過除了沈靜荷有些領悟外，剩下二人都沒有這麼做。而那個孽障追求殺傷力，將指法和劍法相融合，又有了新的變式。

  「再者，九難劫數我等若是直接插手，或許會牽扯到了下一劫，使得劫數擴大。」姜元辰又等了一陣子，眼見沈靜荷還沒有尋得翻盤機會，只得將靈識投入夢界來到九州沙盤面前。

  直接插手不行，那麼就用自己新琢磨的一門手段試試吧。

  這座七彩沙盤暗合九州法則演化，姜元辰的陰神站在沙盤面前觀摩翼州這一塊的法則。在一座金色元氣罩中，一切法則的運轉變化都呈現在姜元辰面前。

  推演半響，他屈指在沙盤上面撥弄一下，連鎖反應之下沙盤模擬的翼州法則被姜元辰推動，最後衝著他所預計的情況演變。托著下巴琢磨一下，在雲端上的傀儡玉像托掌輕輕一吹，一隻白玉蝴蝶從掌心飛出，接連扇動三下翅膀震動風雲。

  風雲一動，周圍元氣變化，又有雷霆響徹。但是這一切變化僅僅發生在二人身邊，對下面的影響一點也沒有。

  又是一刻鐘時間，忽然一陣怪風大作，沈靜荷一時不查被魔修打入河中。

  「原來如此！這就是水之德行！」沈靜荷被落水中，當清涼河水濕身的時候忽然有了靈感。

  「上善若水，厚德載物，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這是她夢中那位道人給她講道的時候所提及的。

  水之德，恩澤萬物而不爭。

  「師兄，你這手是？」衛宮久不見姜元辰，如今見到他之後發現這位師兄給他帶來的驚訝太多了。

  他明確感應到方才那隻蝴蝶的消失，根本沒有對下方造成任何一點直接影響。而是攪動周圍的元氣變動，然後震動了三聲雷霆罷了。

  「你自己推演一下就明白了。」姜元辰負者手道。

  聞言，衛宮法眼觀照周圍虛空。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周圍的環境化作一縷縷元氣運動，這是法則演化的真我領域。

  衛宮按照如今的元氣動向掐指演算方才姜元辰的舉動。

  蝴蝶震動三下，方才這邊的元氣有些許變化，剛剛的雷霆之聲化作音波撼動空中雲層，接著讓空中水汽的分布有了不同。最後水汽在三里之外的雲層中重新運動影響烏雲，才有了一陣怪風颳起。

  「這是傳說中的天地弈棋？落子天地而影響法則產生應和自己的變化？」衛宮嘆服道。在并州拋下一顆石子，或許炎州就會有一場大雨，這是道門所謂的「法則聯動」。

  牽一髮而動全身，高明的修士如果可以參悟透了天地法則，那麼可以通過影響法則來達到目的。高明的修士不會真正以神通殺人，因為這樣會牽扯因果，記錄殺孽。但是假若早早十年在一座荒山準備一塊即將掉落的石頭，然後在十年後算定仇家必然從這裡經過，然後石頭將他砸死，那麼這樣便可以說是「天意」了吧？

  「世界上從來沒有巧合，一切的巧合都是必然！」這是精通占卜的修士們最認可的一句話，衛宮同樣也是如此。一根隨風颳過的稻草可以砸死一頭駱駝，但是在這稻草背後若是歸根究底，或許是千里之外的一隻蝴蝶在扇動翅膀歇息呢！

  「這是道行的精妙，而不是神通的顯著！」衛宮默默想著。所謂神通，神通天地，是自身的護道手段，劍術、咒語都是如此。但道行溝連道果，是自身對天地的領悟，可以輕易藉助天道力量迎敵。

  所以，即便是不修神通的道仙到了高等層次也會有護身之法。

  「律動天地？」翼州一個偏僻山溝裡面，一個青袍麻鞋的修士忽然抬頭看向姜元辰這邊。

  「方才若是沒有感應錯，這是道行影響天地的手段？翼州沒有元神級別的高等修士，莫非是同道中人?」思罷，他伸手抓了一根樹枝，在自己面前畫了一道線。隨後痕跡消失，姜元辰面前憑空蕩漾一陣漣漪。

  「道行仙？」姜元辰臉色一動，如今居然還有真正的道行之仙存在？

  道行仙，不求神通，只求道行。觀天地之法而入道，身上沒有法力仿若凡人，只有在金丹之後道果初成才有最初的法力和壽元。單單這一點就限制道行仙必須在凡人壽元耗盡之前，參悟透諸多天地道理，需要大智慧大毅力才可以做到。

  是蓬萊吧？也就是那邊修行安逸些，才有一些不修神通，只修道行的人存在。姜元辰暗道，難怪衛宮師弟也沒有察覺這人的存在。單純以道行論，這位的道行恐怕還在自己之上啊！

  定眼看著這位修士的手筆，水火法則被他牽動在姜元辰面前立下一條橫線。

  同樣用琉璃尺在面前一划，一道金色豎線划過，在不引來反噬的情況下同樣以水火之道凝聚一條線，並且將一部分信息反饋過去。

  那青衣麻鞋修士眼見姜元辰施法撼動法則回饋過來的答覆，不由一笑：「琉璃山？也好，待我取了這件寶器之後去琉璃山瞧瞧去。」

  他腳下有一個太極大陣，其中似乎有一對陰陽魚在遊動，這就是潛藏在山河靈樞中的第十件法寶。他遊歷至此，觀山水之勢察覺此地孕育法寶，便設法催動其儘快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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