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龍出深淵

  姜元辰識海爆炸，一道靈機划過，將近些年一切事情都串聯起來，恍惚間察覺到了關鍵所在。

  杳杳冥冥，姜元辰的陰神遁入辰星俯視九州天地，隱約間似乎在北海之地看到一股黑氣蔓延。北海的氣脈的的確確開始有了變動。

  水通天地人，故而水神對天地變化是最為敏感的。而四海溝連，所以四海水神早有情報。

  「不好，大不好啊！」姜元辰的陰神盤坐辰星中，頭頂是一片玄色華蓋，這是他的氣運凝聚。在黑龍盤踞華蓋中央的時候身上有著三條鎖鏈。一條是木鎖，這是大木國的氣運所在。之後是金鎖，天鷹國的劫數，而其後是一條暗紅色大鎖縛住黑龍，不讓玄河氣運凝聚的黑龍真正壯大。

  但是不知何時，整個華蓋上面出現一道裂痕，直入骨架，稍有不慎便是氣運衰敗的下場。明顯可見這道因果和北海牽扯呢。

  「北海的海眼要壞了？」姜元辰咀嚼這句話的深意不自覺想到曾經冰凰攔下自己的舉動。

  她為什麼攔下自己？想要殺自己的話不見得需要高呼一聲吧？「道友請留步。」想必是那位凰鳥感應到了北海劫數，又看自己得到北海部分力量饋贈，故而專門留下自己想要自己出力幫忙？

  而為什麼北海會有氣運加持在自己身上，冥冥之中自己也無意間攪和到了這邊的劫數中呢。

  從龍游尊者這裡拿到的北海鼎足被姜元辰拿在手中。冰涼的鼎足沁人心脾，讓姜元辰能夠安心盤算。

  果然，連北海鼎足都被自己拿到，這是擺明自己是北海的應劫人啊！

  「時間呢！你的目的！條件！」姜元辰接連三問。

  「北海海眼應該還能夠支撐一段時間，絕對在殿下玄河開闢和翼州結界消失之後！至於本宮的目的，北海遼闊當可助妾身化成真龍！妾身奉您為北海之主。只要一塊玄河大小的海域便足夠了。」

  姜元辰皺眉，暗自思量：「所以，你目前要我幫你逃出龍宮？」

  「不錯。您不願意娶，妾身不願意嫁。那只能夠妾身自污清白。明天選婿的時候做出痴心女兒模樣，逃離宴會尋您的蹤跡，就說本宮痴心龍淵水君便是了。」冰倩一副淡然模樣，對自己的聲譽完全不放在眼中。修行中人，只為成道，區區女兒家的名聲算得上什麼？自家知道自家的清白就是了，豈可為外人而活。姜元辰一副無語的模樣，你家父王會信嗎？

  不過北海啊！自己居然作為北海的應劫之人。果然是天門界融合之後的後遺症吧？因為我一力完成天門融合，故而身上有著天道氣運加持，所以在北海劫數的時候希望我再度力挽狂瀾？

  尊主北海，這的的確確需要人幫忙，冰倩是一大助力。姜元辰暗自思量，漸漸認同冰倩的說法。

  「那殿下對玄河？」

  「妾身對玄河沒有染指的念頭。三千水兵護身，去北海尋一方生存之地即可。」冰倩的母妃就是北海妖靈出身，還有一座洞府遺留。冰倩可以北上海域，成就真龍而不是在靈州玄河受到太虛道宗的約束。

  龍的國度終究是海！

  「明日辰時三刻，貧道一行人離去。殿下屆時將行李交給白霜白靜她們吧。對了，龍宮藏書無數，殿下幫忙復刻一份如何?」單單一個人？怎麼著。你也要拿著自己的家底顯示誠意吧？

  「本宮座下尚有不少道兵，加上本宮針對北海準備的部分法器，希望能夠幫上殿下。至於書籍——，除了一些秘傳書籍外本宮可以做主送道友一份。」

  ……

  龍宮第三宴，這是龍王選婿的宴會，是大家彰顯自己肌肉對龍女們獻殷勤的好機會。

  冰倩公主目無表情坐在席位上面，不管下方多少人對她保持愛慕之情，連一個表情都不帶回應的。據傳，是這位公主思慕龍淵水君。而龍淵水君今天一早便跟著幾位同道出遊東海去了。

  龍淵水君這一走，不少人心中鬆了口氣。張淼也是如此。「這樣看來，拿下冰倩公主的把握更大了啊！」張淼在姜元辰這邊頻頻失敗。但是對其他人而言仍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山。

  龍王對張淼等人對冰倩的殷勤不置可否，而是仔細打量身邊的冰倩公主。

  「大意了啊！這丫頭果然是堅決心思，比起她兩個大姐姐也不遑多讓了！」龍王想起自己膝下這些孩子們也不由頭疼起來，一個個性子怪異不說，彼此間也不和睦。龍子的爭鬥不少，而龍女們也都不是省油貨色。

  「父王明鑑，女兒欲跟隨水君去北海應劫。若是失敗，身死道消斷不拖累龍宮！」這是冰倩公主留下來的信息。冰倩性子堅毅，如此就可見一斑。

  「不過我們龍宮的確難以幫你什麼，資源也不會對你有太多傾斜。」龍王默默道。幾個龍後龍妃中，冰倩的母親是按照王妃禮儀下葬，相對而言還是有些真感情在。不過在龍宮大業面前，這份感情就太渺小了。

  龍王喜歡冰倩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兒，將待遇提升到高陽、青嵐一個層次，但是再多就破壞了規矩。

  高陽、青嵐、金嵐以及冰倩，這四位公主享受同等待遇，但是高陽搭上玉溪這條線，很有可能就是日後的西海龍後。

  青嵐同樣有意外海，不過她的目標是南海。跟她的夫君南廉大神在東南海的交界處苦苦發展。

  「龍居淵海，那些沒骨氣的廢物也就算了。龍太子們爭奪東海龍王之位，而龍女們明白自己難以成為真正的海王，便準備藉助其他人在外海發展嗎？」

  三個龍女一西一南一北，在龍王想來正好可以完成龍宮的戰略部署。

  「成功自然不錯，而失敗也僅僅是死一位龍女罷了。」龍王冷漠盤算清楚，不理會冰倩的小伎倆。隨便她跟著姜元辰出走。甚至施法遮掩假冰倩，不讓他人看出來痕跡。

  高陽公主似乎也看出來氣氛不對，暗自惱恨：「當初將龍淵水君的事情告知妹妹。本想給妹妹找個好人家，順帶打一下龍後的臉。不成想妹妹居然痴心龍水君？這下子可就不好辦了！」

  晉陽龍太子暗中跟高陽交流，他的想法又有所不同。「北海劫數，若是過不去自然兩說，可要是過去了，偌大北海要怎麼算？」

  ……

  藍天白雲，一望無際的遼闊海域，純白色長龍在海水中嬉戲，寒意將周圍化作冰洋世界。隨後長龍化作冰倩公主的模樣。再度恢復一副沉穩模樣：「讓幾位見笑了。」

  冰倩的龍珠寄託本源，在今天一大早送姜元辰一行五人離開的時候，白霜白靜送來冰倩公主的禮物。

  白霜是真人，而白靜是冰倩龍身所化，因為龍魂封印在龍珠中，所以懵懵懂懂跟白靜類似。兩人本來送姜元辰離開，忽然收到冰倩公主一副手書，讓二人帶著姜元辰一行遊玩東海。之後找了一個偏僻海島附近，讓冰倩完成龍珠的融合恢復本體。

  「無妨。」姜元辰搖頭，按照龍族的生長年齡來說。冰倩的的確確是剛剛成年不久的小丫頭。失恃公主想要避開其他人的傷害，當然要自立自強。但是離開龍宮中的勾心鬥角，少女公主也有了難得的閒暇。

  冰倩似乎明白自己方才融合龍身遨遊海域的動作有些大。便解釋道：「本宮跟父王留了手書，父王見木已成舟定會放手以求圖謀北海。因此就算是父王察覺東海這邊的事情也不會出手將本宮抓回去。父王算計北海劫數，但是在九州真人們的圍堵下難以真正功成，還有冰凰娘娘坐鎮北海，到時候殿下只需要待價而沽就是了。」

  「嗯。」姜元辰不置可否：「既然殿下在了，那麼去鮫人族的事情還請殿下引路吧。」

  皺皺眉，不等冰倩說什麼一旁白霜趕緊過來圓場：「殿下，我家公主常年避居龍宮，這帶路的事情還是奴婢來吧。」冰倩就一百年前去過一次。還不知道如今海路是不是改道了呢。

  隨後白霜在前，後面跟著冰倩、姜元辰、玄辰、林子軒、藏淵以及張婧雯。張婧雯看到憑空多出來的這位公主不像林子軒二人還有提防。她直接上前請教龍語的奧義。

  東海流傳四大語種以龍語最尊貴，這種具備威能的語言還能夠化龍問道。

  「龍語是龍的語言。」冰倩也不矯情。大大方方跟張婧雯講解龍語：「龍喉跟其他生物的構造不同，龍語是龍族天生的語言，而其他人學習龍語，就必須煉化自己的喉骨，或者像先天道體百竅具通那樣，才能夠學習龍語。」

  林子軒和藏淵也在一旁偷偷聽著冰倩的講解，藏淵問道：「我聽人說龍鳳相剋，似乎學了鳳玲語之後就不能夠學龍靈語了？」

  「因為鳳凰一族的鳳喉跟我們龍族的咽喉結構不同。龍不言鳳玲，而鳳凰一族精通百族語言卻唯獨學不會龍族的語言，最多能夠看懂龍圖。」龍圖鳳紋，這是兩大神獸一族承載文明的根本。每一個鳳紋都會視作一隻鳳凰，而每一道龍圖都是一條龍形圖案，這種圖紋對化龍成鳳有幫助。

  冰倩看看姜元辰，又道：「當然，先天道體的話因為自身百竅具通，所以學習任何一種語言都可以。在某些修行流派中似乎將此稱為音輪或者喉輪？」

  姜元辰看大家討論這些東西，索性開口對下面吼了兩嗓子。

  豚語，東海四大語系，龍語是神言的一種，人語是修士們以及東海人類的語言，鮫語是鮫人這種神奇生物的語言，而豚語泛指一切以聲波音浪傳遞的語言，以靈豚魚和瓊鯨一係為首。

  姜元辰方才就是用迭重聲浪呼喚海域中的白豚魚，召喚一頭修煉有成的大豚語承載他們一行人。

  冰倩眼前一亮：「是白腹青豚，性情溫順，在我東海常常救助落水漁民，似乎是有著築基期的修為？」

  「諸位，請吧。上來慢慢說。」姜元辰跳上青豚背部，隨後冰倩一行人也走上青豚背部。

  在白霜的引領下，青豚劃著名水浪帶著一行人前往鮫人所在的珠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