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舊事不堪重舉(七)
2023-10-29 08:18:31 作者: 聖者晨雷
從本意來說,盧瑟也很喜歡這幾個小姑娘,但若是出於只為修行的目的而與她們做出些什麼事情來,盧瑟則會有負罪感。在幫助她們真正突破、讓她們有了選擇的自由之後,若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只能說水到渠成,至於現在,則不符合盧瑟為人處事的原則。
他是一個原則感很強的人,而且也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原則。
不過煉器卻不象煉丹,煉丹只要有現成的丹方,多摸索幾回總能夠煉出來,可煉器則是要根據材料的特點來決定煉製的時間與火候。另外,見了劍廬宗的煉爐,盧瑟可不敢再將自己那土法刨制的坩鍋拿出來。
一般的法寶對於三女來說不會有什麼作用,至少也得是極品法寶,才能自動生成靈氣,主人在煉化它的同時,也增加自己的修為。短時間內,盧瑟還是不可能煉出極品法寶的,他必須先煉出足夠多的中品乃至上品法寶,好積累充足的經驗。
因此,接下來的時間裡,盧瑟先是委託劍廬宗給他特製了一座煉爐,這個高五尺的傢伙雖然不能煉製大件的法寶,一般的中小型法寶卻是足夠了。然後便是在逸嶺附近尋找合適的地方,他沒有劍廬宗老一代前輩那種開鑿百里地洞的時間與精力,只能走捷徑,由董二順著溫泉找到地下火脈,再由孟樓使用穿穴術,順著火脈向下挖。
有這兩人相助,比起當被劍廬宗的工程可要省力得多,而且盧瑟不必追求什麼美觀和規模,只要能讓他鑽進去就行。不過是六十餘日的功夫,真給他鑿通了火脈,抵達一處地火噴口。這處地火噴口應該是火山的殘留,裡面的岩漿活動不激烈,不過導出來的地火足夠煉製法寶,反正想煉製品質好些的法寶,主力還是要靠盧瑟的太虛熵火。
接下來的時間裡,盧瑟就把這個簡易的煉室當作了自己的修行密室,每日都不出門,只是到初一、十五講道時才出去,他在古神星域收集到的材料堆積如山,足夠他去揮霍,因此平均每十天他便煉出一件法寶。
最初時都是些劣品法寶,因為材料好的緣故還有些效用,連接五次之後,盧瑟煉成了他的第二件中品法寶,然後便穩定在中品法寶水準之上,又是連成功了七次。這些煉製出來的法寶,自然成了桑谷中修行者的裝備,就連鄭洪也得意洋洋地扛著一件沒有柄的月牙斧四處晃蕩,時不時找那些來聽道的散修比劃——沒有誰敢真正和他打,畢竟大夥都知道這是個憨人。
然而,盧瑟在煉製法寶上的天賦也就到此為止,莫說極品和超品法寶,就連上品法寶,他在浪費了大量材料之後連邊都沒有摸到。弄得後來辛蘭實在看不過去了,將他從煉室中趕走,她取而代之,只是在需要用太虛熵火時才找盧瑟來。人比人氣死人,辛蘭在第一次失敗之後,第二次就成功煉製出了中品法寶,第三次更是煉成了一柄上品飛劍,此時她的飛電劍因為承受不住聖階靈力的緣故,早已經收起不用,這柄上品飛劍被盧瑟命名為「長庚」,成了她的法寶。
不過接下來,辛蘭又連續失敗了兩回,當她煉出第二柄命名為「紫霜」的上品飛劍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新的一年就在眼前。
對於這個,盧瑟原本是沒有在意的,他此時元氣已復,正在全力增加修為,準備衝擊更高層次,但這天早上的時候,章玉突然神情古怪地跑到洞府之中:「公子,那個人又來了!」
「哪個人?」盧瑟有些好奇。
「就是上回來為母求藥的那人!」章玉道。
來的確實是段和,他穿著厚厚的棉衣,不再是上回那種風塵卜卜的模樣,他的神情也是極坦然平和,在谷口恭恭敬敬站著,並沒有跪下。
看到自己雕鑿出來的石凳如今已被放置睚那高台之前,段和眉眼之間便浮起一絲笑意,還有些許驕傲——他不是靠著哭拜哀求而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救了自己的母親。
也唯有如此,他才真正體會到盧瑟的意思,父母將他拉扯大,靠的不是哭拜哀求,而是含辛茹苦,既然如此,他回報父母的也應該是這樣。唯有如此,才是大孝,世人以為父母百年之後喪葬大辦便是孝,其實是大謬,就和他以前以為四處跪拜哀求就孝一般。
這裡的仙長真是有道之士……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否有緣能拜見,聆聽他的教誨。
過了會兒,那個守門的仙家女孩又轉了回來,神態有些驚奇:「公子說請你入內相見。」
「多謝仙子。」段和恭敬地向她行禮,卻沒有上回那般仙子垂憐的心思了。如今的他,已經明白什麼才是自己的本分。
盧瑟見他不過是覺得這人還有幾分良知,他為善者自然是不求回報的,可是受善者卻不可忘本。因此,盧瑟也想與他談談,了解一個普通人是如何看待如今世道的。
再見盧瑟,段和並未跪拜,只是深揖一禮,在普通人之間的禮節中,這是晚輩見著長輩的禮節,卻是再合適不過了。盧瑟也微笑半揖,論年紀,他當不得這大禮,但論及恩義,當這禮又綽綽有餘。
「方才聽侍女說了,段先生此次來是賀春的?」盧瑟道。
「不敢當先生之稱,仙人……公子還是稱呼賤名。」段和原本又要稱仙人的,但想起路上那女孩的吩咐,他又改了回來。
「唔。」盧瑟不置可否地唔了聲,然後盯著段和。
段和又道:「小人得了公子賜藥,老母果然痊癒,得知小人靠著雙手換得公子賜予靈藥,極為歡喜,特令小人來為公子賀春。」
賀春乃是此間世界的一個儀式,類似於地球之上的拜年,只不過賀春一般都是正月時才會有的,現在還是十二月,盧瑟算了算時間,他足足早了半個月,不禁失聲笑道:「段先生倒是個急性子,提前半個月便來了。」
「好叫公子得知,如今大唐水陸通達,原本小人以為要行二十餘日的,故此提前出來,結果趕上長安船行的符陣船,到了長安又乘上了馬車,因此只用七日便行了二千里。」段和也是一臉的感嘆:「若非親身經歷,哪裡知道符陣之術有如此妙用!」
「唔,果然是方便!」盧瑟心中極為歡喜,他原本想問的,沒想到段和自己倒先提起了。
「大唐當今天子當真是聖明賢德,不僅是符陣之術,還有修葺硬殼道路,從長安到鍾安,若是原先的官道,只怕沒有五六日也趕不到,可現在全是硬殼路,馬車奔行如風,長安到鍾安,也不過是兩日功夫。」段和又道。
「哦?我在山中時間長了,外頭的變化倒不甚知曉,你與我說說,這外邊究竟有些什麼變化。」盧瑟道。
能為盧瑟做些事情,段和自然滿懷歡喜,當下便將自己一路上行來的見聞細細說來。比如說,朝廷派往岐木城的第一支船隊已經安全返回,帶來了大量奇珍,特別是一些原先只在大澤莽荒生長的植物,如今已經被引種了。他在經過長安郊外時,便見著大片的田地被開墾出來,正準備成片種植「豆薯」。
「據說這豆薯產量極高,而且根果兩用,其果為豆,可以榨油,其根為薯,可以制粉,雖然味道不如稻穀麥子,卻能頂飽。若能成功並得推廣,今後我大唐再無饑饉。」
盧瑟聞此言後不禁大喜,他來去大澤莽荒兩回,倒未曾想到過帶這樣的作物來,只能說他也沾染了一些修行者的壞習氣,凡對修行沒有太大幫助的就容易忽視,卻完全忘了那些東西對於普通人的作用。他甚至高興得難以自制,從座位上起身,背著手在石室中繞了三圈——段和驚訝地看著他失態,還以為自己哪兒說錯了話。
「抱歉,聽得這個消息,我極是歡喜,故此有些失態。」一股很久沒有的力量衝擊著盧瑟的身體,他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來積蓄的靈力蠢蠢欲動,似乎因為這個喜訊而活躍起來,準備衝擊關隘。盧瑟此時並無把握,因此終於還是按捺住自己的高興,又回到座位上:「請繼續。」
段和提到長安郊外的農場,便又提到農場中耕作的機械,那些由符紋法陣推動的金屬和木材混合的機械,維護的成本很低,最多就是每天更換一次符紋和犁鏵,可它的工作效率卻遠勝過耕牛。
「一器之力,可抵十牛,實在是屯墾之寶,公子若是見了,只怕更會歡喜!」
盧瑟這次沒有方才那麼失態了,因為這件事他有心理準備,而且還是他推動的。這種朝廷稱之為「符陣犁車」的器械,在百姓嘴裡是個很質樸的名字「鐵牛」,它的推廣不僅能夠為大唐節約大量的勞力,而且還會培養一批駕駛員出來。只不過現在因為才誕生不久,還只是在長安郊區的農場中試用。許汜寫來的信中提到此事,但卻沒有提來自大澤莽荒的農作物問題,所以這個不能給他帶來驚喜。
「還有什麼新鮮的事情,都說與我聽吧。」盧瑟笑道。
段和皺著眉回憶了好一會兒,才又想起一件事情,吃吃笑道:「倒是有件趣事,我在從長安到鍾安的馬車上聽車夫說的,他兄弟乾的一件蠢事……」
(第三更到了……還有月票否?)(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readnovel。,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