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計留君留不住(六)
2023-10-29 08:18:31 作者: 聖者晨雷
那種表現,似乎是這裡的魔物都怕了他一般,盧瑟可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威懾地下魔物的地步,除非……除非有一種力量在警告這些地下魔物,他很危險。
真是如此的話,那麼是誰在警告它們?它又是怎麼知道他很危險的?
不經意中,盧瑟想起屍侯曾說過的話,在這個地下還有一個「他」,正是忌憚那個「他」,以屍侯聖階的修為,仍然只能龜縮在礦坑第二層的一個角落裡,而沒有把自己的勢力擴充到整個地下礦道。
雖然盧瑟殺屍侯殺得輕鬆,那是因為他有太虛熵火的緣故,沒有太虛熵火,屍侯要殺他並不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困難。
這個疑問,除非找到那個「他」,否則不可能有解答。不過地下的魔物既然避著他,盧瑟前進的速度就快了許多,他當然還保持著警惕,注意前方是否有陷阱,在景陽門吃過一次虧後,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虧。
本來這地下礦道兩端直線距離也就十里有餘,可是上下左右繞起來,所謂望山跑死人,實際上三十里都不只,這還是盧瑟擁有地圖的情形下,若是走進岔道,所獲的時間會更多。前進了十里左右,盧瑟停下來準備再看地圖,就這時,兩道神念向他掃過來,他感覺到之後立刻停止了動作,眉頭皺了起來。
這兩道神念太過肆無忌憚,與盧瑟他們進入地下礦坑時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這讓盧瑟很是吃驚。
「前面是哪位道友?」
更讓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對方用神念發現他之後,並不是無聲無息地摸上來,而是出言詢問。
「你們是何人?」盧瑟沒有回答,而是先問道,同時他面上的虛偽面俱隨著他的心意一變,變成一個線條粗獷的大漢模樣。
「我們是泰湖宗的,在下徐宜凡,這是我師兄俞辰,閣下是何人?」對方這下停住了腳步,明顯帶著戒備之色問道。
「在下盧勝,鐘山派的……」盧瑟心念轉了轉,他對於別的小宗門只知其名,並不熟悉,因此不好冒認,倒是這個新成立的鐘山派他可以借用一下名頭。畢竟對方的泰湖宗也不是什麼大宗門,論及實力,還比不上景陽門,與鐘山派恰恰是半斤八兩。
「原來是鐘山派的道兄,黃掌門上回去我泰湖宗時,我曾經見過,雄才大略,果然是了不起的人物。道兄加入鐘山派,定是開宗元老之一,今後地位尊崇,實是讓人羨慕。」對方聽得他的回應後,不但沒有猜疑,反而說出一堆恭維的話來,語氣中透著親熱。
盧瑟心中微微一動,他這番話里透露出很多意思來,比如說黃冠與這個泰湖宗應該關係不錯,因此對方只要不對他的身份起疑心,按理說就不會危害他。他也慢慢向前,終於與那二人會合,卻發現這二人都是賢階中層的修為。他剛才早把自己的修為隱住,只顯出賢階初層,那二人發現之後,面上雖然不表露出來,可盧瑟神念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他們似乎更鬆了口氣。
「雖然沒有敵意,但他們還是有戒備之心。」盧瑟心中想。
「盧道友有什麼收穫,我們兄弟是三天前下來的,在這裡摸索了許久,除了一些靈玉礦石之外一無所獲,盧道友呢?」
這些泰湖宗的人是如何跑到鍾嶺來,盧瑟到現在還是一頭疑惑,能肯定的就是,他在地下養傷、閉關、煉器的這近兩個月時間裡,上邊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很有可能是景陽門吃了大虧,鐘山派重新控制了這裡。想到這兩人泰湖宗的身份,盧瑟進一步猜測,極有可能是黃冠利用自己交遊廣泛的優勢,聯絡了別的小宗門,一起向景陽門施壓,而景陽門在自己一番折騰之後實力受損,只能退縮讓步。
因此,盧瑟含糊地道:「我比你們早下來兩天,卻也是沒有什麼收穫,就連魔物都沒遇著幾隻,只抓得一個這個……」
他將那隻死透了的鐵甲犰拿出來,在兩人面前晃了晃,兩人看了之後,果然也露出失望之色:「這玩意兒他們第一次來的人還逮著幾隻,不過除了皮革韌性十足可以用來做防具外,便是一無用處,盧道友運氣看來也是不好。」
「貴宗除了你二人外,還有別人下來麼?」盧瑟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象泰湖宗這樣的小宗門,先天階的修行者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位,一般情況下還得守著宗派之地,不會輕易外出,因此若是能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便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進而判斷出他們來究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還只是巧合遇上。盧瑟不好直接詢問,便只有用這拐彎抹角的方法來打探虛實。
「自然有了,黃掌門力邀之下,我們宗主哪裡會拒絕。」那徐宜凡是個話匣子,說起來滔滔不絕:「本宗一代師兄弟中來了十人,不過現在都散開了,只有我們兩個到了一處。」
「景陽門……」發覺對方愛說話之後,盧瑟試探著說了景陽門三個字,說得很慢,而且說完就停住,果然,那徐宜凡又道:「貴門與景陽門雖然曾有恩怨,可現在既是雙方聯手,那舊日的芥蒂就不應放在心上。畢竟,這礦坑蟲人可不是任何一方獨自可以對抗的,景陽門上回在礦坑之中先是遇著洪水被沖得七零八落,接著又被蟲子一陣屠戮,損失之慘重,也算是替貴門解氣了。真算起來,貴派請來的那位姓杜的散修,殺的人比起景陽門殺貴派的還多呢。」
聽得他說「姓杜的散修」,盧瑟心知是在講自己,黃冠這老頭兒顯然借了自己的聲勢,他莫非就不怕自己去找他算帳?
「說起那位姓杜的散修,盧道友,在下倒有一事請教。」一直沒有說話的俞辰這時道:「那姓杜的當真只有賢階中層的修為?」
「確實,這一點在下可以保證。」盧瑟點頭道。
「如此說來,也虧得他中伏身殞,否則的話,賢階中層便在十餘個賢階巔峰與高層埋伏中擊殺一個賢階巔峰,然後又全身而退……」俞辰喃喃地說道。
聽他這樣說,盧瑟才恍然大悟,黃冠之所以敢假借自己之勢,想來也是判斷自己已經身死。畢竟被三柄飛劍洞穿又被一隻金錘重擊,這等重傷之下,便是賢階巔峰也只有折損的下場。
「景陽門被蟲人大殺了一通……原來如此,那蟲人應該就是我們第一次下來時看到的類似於軍隊的魔物了,而景陽門遇著地下洪水為蟲人所乘,應該就是我上回從二層下到三層後的事情,在元氣大傷之後,景陽門無法獨自控制地下礦道,而黃冠又找來了泰湖宗等小宗門來援手,因此雙方實力平衡之下,便只有利益均分一途……」
僅憑藉泰湖宗的這二人透露出來的消息,盧瑟便把這近兩個月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猜得**不離十。
「我們打得一般主意,只道這第三層人少,便到三層來尋,沒想到三層之所以人少,便是因為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好東西!」徐宜凡又道:「盧道友,你究竟有沒有找著好東西?」
這人倒是蠢得可以,便是找到好東西,誰又會告訴他,他接二連三地問,未免也太急切了。盧瑟心中暗想,但旋即警覺,大原的修行界爾虞我詐的事情多了,真的只有一根筋的人哪裡活得到現在,這個徐宜凡這二愣子形象,只怕十之**是裝出來的!
他裝出這模樣來,必然有所圖,無非就是降低自己的警惕性罷了。
想到這,盧瑟注意到,這兩人有意無意地一左一右,將他包圍起來。他腦子疾轉,也不知道這左近是不是真只有他二人,更不知道他二人方才說的話都是真是假,立刻動手的話,自己雖然有把握,卻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我與徐道兄一見如故,便不相瞞,我確實什麼都沒有得到,不過……」
盧瑟慢慢說到,果然,當說到什麼都沒得到的時候,這兩人都是肌肉一緊,顯然是要準備發作,但一聽到「不過」,二人又鬆了下來。盧瑟心中更是明了,即使這個泰湖宗與鐘山派有幾分交情,但若是真正身懷重寶的話,他們也會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因此,盧瑟看了看左右,然後低聲道:「我有一個發現,若是二位願意將收穫的一半歸我,那我就引二位前去,我們三人聯手,必然可以大有收穫!」
「發現了什麼?」徐宜凡與俞辰對望了一眼,齊聲問道。
「一具古修的屍骸,看模樣,應該是第三層的監工。古代修行宗門,派到這的監工也非同小可,少說也是聖階修為,而且身上一般都裝有礦道里一個月的產量,若是得到他的乾坤袋,便是這些靈玉,也足以讓我們大發一筆,更何況其中可能還有神秘功法或者丹方之類的東西。」盧瑟低聲道:「只不過那裡有魔物守著,我試過了,一人不是對手,這才想要來找看看能不能找著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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