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日思夜想

  還沒等玉溪兩人答應下來，文敏這會就風風火火地往酒樓奔去。

  「她這是怎麼了，這麼興奮！？」雲大夫詫異問道。

  「女人的事，你別管。她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玉溪眼尖，擁有海珠的她可比雲大夫視力要好得多。她看到酒樓里黑岩正坐在對著門口的方向，喝著悶酒。文敏向他走去，可想而知她想如何了。

  對於別人的私生活，玉溪懶得管，怎麼說現在卞家人和以前不同，已經拋去了卞伊兩族通婚一嫁一娶的族規，玉溪再也沒有理由阻止文敏去追求自己幸福。

  「什么女人，她分明是個女孩。」雲大夫還想追去看看。

  玉溪一臉黑線，以前可沒發現雲大夫有八卦男的潛質。她在後面推著雲大夫走人：「走了，走了，有什麼好看的。再說了，文敏她有功夫用不著你關心。」

  兩人漸行漸遠。

  玉靈站在明月酒樓三樓處一個窗口邊上。這裡一樓是魚龍混雜喝酒吃飯的地方，二樓是包廂，三樓是客房。

  玉靈看著雲大夫的離去背影楞楞出神。

  現在卞家人有了新去向，以後不一定會需要靠周津寺的糧種。她不是沒想過離開這個男人，可她又能去哪裡，回娘家並不是長久之計，日子久了族人還是會說三道四的，也不見得會好過，就算改嫁還不是嫁給一個不愛的人。

  周津寺從身後抱住她：「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什麼。」玉靈有氣沒力道。卞家村對周津寺的依賴性減少了，以後她也沒必要事事都討好他。

  「我們明日入壺南關吧。這裡並不安全。」周津寺把下巴抵在玉靈的肩上低語。

  玉靈的身子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掰開周津寺的手，轉身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你想回去，你就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這裡呆一陣子。」

  周津寺聞後來火了：「還呆在這裡幹嘛？我在這裡等了你這麼多天，日夜憂慮擔心你出事。現在終於等到你平安歸來，你居然說不肯跟我回去。」

  周津寺越說越氣，走近玉靈指著她罵道：「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啊？！跟著你一起去的人，現在只剩下一個侍女，而且還被嚇傻了，問她什麼都不肯說。」

  他見玉靈還在慢悠悠地喝茶，唱著獨角戲的他氣急敗壞：「你說啊！你給我說清楚！」

  他奪過玉靈手裡的茶杯，碎個粉碎，看似玉靈再不回答他，便要一臉猙獰地把對方吃下去。

  玉靈也來氣了，站起來道：「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誰敢要你周津寺要過的女人。我已經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周津寺這會是真的氣暈了：「敢情你還嫌我髒是不是。這天下人又有幾個人乾淨的，你說，說啊？」

  「就有人比你乾淨，好一百倍一千倍！」玉靈受刺激脫口而出，說完後，後悔也來不及了。

  周津寺這回是真的暴跳如雷。他用力地把玉靈跩到床上，身體壓下去。

  玉靈不想再迎合這個讓她感到噁心的男人，她也學過一些拳腳功夫，和周津寺在床上打了起來。

  周津寺也不弱，這邊兩人打起來，文敏在酒樓下也和人打了起來。

  起因是她去勸酒，黑岩不理會她，她很熱情又不怕被拒絕，笑得甜被其他的客人看到調戲了幾句，喝得醉醺醺的黑岩便和那些人打了起來。

  黑岩實在是醉得厲害，沒打到對方，倒是被那些人打到受了輕傷。玉惠上前和人打了起來。

  正巧有士兵巡城，看到後入樓把欺負「弱女子」的人都趕走，這才發現他們的上屬參將居然醉倒在酒樓桌子上，任他們怎麼拉扯黑岩都不肯跟士兵們回營。

  文敏出主意道：「要不這樣。幾位軍爺若信得過我，便讓我扶他上酒樓的客房裡留宿一宿，待他明日醒來定會回軍營的。你們也可繼續巡城，不耽誤你們做事。」

  「這……不太好吧。」士兵們猶豫。

  有士兵質疑：「你能扶得動陸參將嗎？」

  這些士兵都不想扶黑岩留守客房，要不然上頭怪罪下來，說是他們鼓動黑岩擅自離開軍營可是要受罰的。

  「能，當然能。剛才你們不是看到了嗎？我可把那些鬧事的傢伙給趕了出去。」玉靈見事情可成，忙答道。

  幾個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妥協，吩咐了幾句，離開酒樓。

  文敏待士兵們走後，拿起黑岩的錢袋，把酒樓的損失和客房的房費給付了，用力地扶著醉得似死豬一般的黑岩上樓。

  待走到三樓客房，文敏聽到一間房裡傳出有男女之間怒罵的打鬥聲，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她沒有多加理會，拿出房鑰匙開了門，扶黑岩躺在床上後，直把她累壞了。

  ——

  當玉溪頂著濃芳的臉回到卞家人臨時住的地方，大家正好吃夕食。

  本來大家都不捨得吃太多的糧食，沒想到剛才有士兵送來了幾袋米糧，夠他們吃上好幾天。

  雲大夫盛了一碗白米飯，圍在大鍋面前道：「這估計是哪位陸軍爺，為了感謝濃芳的救命之恩，特意送過來的。」

  其他族親聞後，紛紛道：「是啊，多虧濃芳姑娘威力無窮，若不是她救下陸軍爺，我們哪能順利地入城。濃芳姑娘你真是我們卞家村人的恩人啊！」

  「濃芳姑娘是我們的恩人，應該多吃一點。」

  在一片感恩讚美聲中，玉溪差點把人皮面具撕下來，告訴大家她是玉溪不是濃芳。

  雲大夫及時制止了她的舉動，對她搖頭。

  雲大夫引出一個話題，轉移大家注意力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那個陸軍爺就是上次來卞家村為非作歹之人。大家也看到了，他今日真是不堪一擊，我很憂心這巫峽口他能不能守得住。」

  有族親嗤笑：「看那人的小樣，我早知道他不行的。只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傢伙，沒本事的。」

  「就是個窩囊廢，還要女人來救！」

  「真是廢物啊。看來我們要做好入壺南關的準備。」

  「沒錯。」

  其他族親紛紛附和。

  玉溪聞後，氣呼呼地瞪了一眼雲大夫，大口大口地吃著米飯。她一點都不喜歡其他人議論陸澤庭這不是那不是。否定陸澤庭那不就等於否定她的眼光了，陸澤庭才沒有他們說得那般不堪一擊。定是他身體出了狀況，雖說她今日離開時看似挺瀟灑的，可現在回頭一想，真應該讓雲大夫給他看看身體狀況。

  雲大夫看玉溪氣棒子吃著飯臉鼓鼓的，在鍋里夾一根青菜到碗裡，調侃道：「心痛了？」

  坐在雲大夫旁邊悶頭吃飯的卞二爺終於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一下雲大夫，害得雲大夫送到嘴裡的菜差點沒掉到地上，被其險險地用碗接住。

  卞二爺教訓他道：「年輕人吃飯不要亂說話。」

  雲大夫腹誹，他都是當爹奔三的人還稱什麼年輕人，而且應該卞二爺道謝才對，要不是今天他去接玉溪，晚上卞二爺哪能見到玉溪。不被感恩，反道教訓成了他的不是。

  玉溪看著雲大夫吃癟，食慾大增。有個愛女如命的爹就是好！

  吃完夕食後，天色暗了下來，玉溪吃得有點撐，在這附近走走散步，走入一個巷口，發現沒有人行走，玉溪便想返回，雖說這裡離卞家人很近，遇到危險叫喊一聲就會有人前來，但小心一點總不會有錯的。

  玉溪轉身，沒想到會碰上摸樣不再狼狽的伊凌天。

  見玉溪想避而不見，伊凌天拉著她道：「我有話想對你說，想和你單獨談談。」

  「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吧。」玉溪不想和他廢話。不知道為何，因為伊凌玄的關係，玉溪一直沒法放下對他的戒心和防備，而且不喜歡他看自己的眼神，即使她現在還是濃芳的身份。

  幾聲咳嗽聲從巷口的盡頭處轉來：「天兒，天兒……」咳嗽聲又起，接著是東西落地碎掉的聲音。說話的人是伊凌伯，他在逃命中受了內傷，因為伊凌玄等人遭遇了不幸，他便不再喊伊凌天的排名郎號，免得想起伊凌玄更是愧疚更是難過。

  伊凌天聞後心急了，對玉溪說：「一個時辰後在這裡見面，我有話對你說。」之後，他匆忙離去去照顧伊凌伯。

  玉溪不想理會他，低罵一句「神經病」，轉身離開，回到卞家人暫時居住地，睡在二夫人給她鋪好的地鋪上，沒過多久呼呼大睡，才不管伊凌天的事。她可沒答應對方。

  此時真正的濃芳正走在尋找雲大夫等人的路上，其實她和一部分族人一直呆在巫峽口內等雲大夫入關。因為雲大夫和她談好，以後他炮製好的草藥，由她們先蒂族人來代售，算是給她們找了一條生財門路。

  雲大夫養有信鴿，兩隻信鴿不管在哪裡都能尋找到對方。濃芳在接到信鴿後，便找來此地。

  在臨近雲大夫給的地址後，濃芳讓族人先行回去，她身上有雲大夫配置給她的各種防身的毒藥，甚至能把人毒死的毒藥，族人猶豫一會後點頭離去。

  濃芳待族人走後，才鬆一口氣。因她之前被擄走過，自從回到先蒂族後，家族對她的看管嚴厲很多，讓她沒有一刻可以放鬆自己。

  她心情愉悅地走入一處小巷，身後傳來她日思夜想心上人的聲音：「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