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敢置信
2023-10-29 07:51:48 作者: 涼渡一夏
因為陸澤庭帶著頭盔,其他人沒注意看他的臉,倒只有玉溪看得真切。
她看著黑色戰馬上英俊神武的陸澤庭從身邊馳騁而去,風帶起的長髮迷離了她的雙眼,再有不舍已是惘然。她強迫自己把頭扭向別處不再看他,既然選擇放手,為何又要糾結難過。
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那也是指想要放下的人不會出現在眼前,在感情空白的時候,那個心裡的人又時常出現在面前,那般又如何能輕易的放下。
突然守城士兵們皆一陣驚呼:「將軍這是怎麼了?!」
玉溪緊張地看過去,只見陸澤庭左手緊緊地護住胸口,表情難受似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因他想投入戰事中忘卻自我,忘卻對玉溪的思念,衝鋒在前,掩護士兵離他有段距離,蠻子又多數圍攻與陸澤庭。他無力地握著鐵戟,防守過於攻擊,情況岌岌可危!
他有危險!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玉溪嚇得一身汗。沒待黑岩派人出城回救,玉溪已經沖了出去!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有事。完全是意氣用事的行為,在卞二爺等人眼裡便是不可理喻。
卞二爺忙在後面追趕玉溪:「十七娘,站住!別跑!」
因為沒有卞二爺的點頭,士兵們都不肯放其他人入城,守得死死的,待黑岩領兵出城後,吊橋拉起一半,即可隨時接救陸澤庭等人,也可防止蠻子聲東擊西從其他地方跑出來趁亂入城。
卞家人一看卞二爺追著「濃芳」的背影跑,雖然奇怪他為何叫她為「十七娘」,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若卞二爺出了什麼事,他們是誰都別想入城了。
那還了得。趕緊拉住卞二爺才行。卞家人在後面追著卞二爺跑,族長眼紅卞二爺的聲望人氣,可沒辦法阻止,就算心有不爽,也要盼卞二爺能夠平安歸來。
還在城門附近原地呆著的卞家人,只剩下一些女眷幼兒。
因為卞家人的加入場面有些混亂,黑岩呵斥卞家人道:「你們這些流民速退,不然軍法處置!」
若卞家村人的死傷過多,事後陸澤庭定會責怪於他。
士兵分出五十人對卞家村進行攔截,就連跑到最前頭的卞二爺也被攔住身後。卞二爺知道黑岩是跌了心不讓他們過去,只能焦急地望著玉溪的背影,對黑岩大聲求道:「軍爺,求求你一定要救她出來!」
黑岩沖入蠻子的戰鬥圈裡,頭也不回地大聲道:「知道了!」
在卞二爺身後的雲大夫安慰他道:「你放心吧。十七娘她自保是沒有問題的。她身上有我給她的毒藥粉,再加上她輕功了得,只要不戀戰,應該沒事。就算有事,受點輕傷也好,免得她好高騖遠,下次再這般蠻橫衝撞。」
卞二爺聽到前面的話放下心來,聽到雲大夫後面所言,生氣地瞪他一眼:「有你這麼當師傅的嗎?我告訴你,若十七娘出了什麼事,我找你算帳!」
雲大夫愣了一會,隨即搖頭大笑,心想原來正人君子也有耍無賴的時候。
卞二爺沒去理會玉溪這無良的師傅,死死地盯著戰場,生怕玉溪出事。這會二夫人也跑上前來,問道:「老爺,十七娘她沒事吧?!」
卞二爺不顧眾人在身旁,緊緊地摟住她:「莫慌,十七娘不會有事的。」
跑不快的玉胖也追上來道:「二嬸,她古怪得很,沒事的。」話是這麼說,心裡可沒底。
附近的其他流民看城門不能入,又有蠻子出沒,皆如鳥散去往深山老林里躲。未開荒的深山老林有猛虎異獸出沒,也很嚇人,可他們沒有去路,只有逃了再說。
攔截卞二爺等人的士兵見局面控制下來,有人再次出言讓他們呆在原地不動,便領上眾人留下幾人,沖入戰場。
戰場後方峽谷口一處隱蔽的樹下,這裡可以看到蠻子與陸澤庭對戰的情況。范離華站在此處詫異地望著卞二爺,心想這卞玉溪的父親怎麼會對呂四爺曾經的小妾濃芳如此上心,莫不是看上此女。他皺眉想了想,按他所得到的消息,卞二爺並不是貪花好色之徒,難道這小妾與卞玉溪的失蹤有什麼關聯不成?
范離華原本是想大量驅趕流民進城的,但在聽聞范離月說玉溪墜崖後,他不相信,便讓蠻子驅趕流民讓他們去各處崖底尋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范離月知道範離華改變計劃後頗為無奈,只好「病情」好轉後應范離華的請求帶著蠻子和流民去尋人。
那些流民見蠻子不再殺人,只是讓他們去尋人,到沒有試圖逃跑。因為湳樟的深山老林沒開荒的地方,猛虎野獸比人更可怕。
范離華不想就此罷了計劃,在得到宮中苗妃的親筆書信後不再執行之前計劃。信中提到陸澤庭這個總兵因一些原因對副總兵許常明產生了懷疑,定不會讓許常明大兵前來巫峽口守衛,既無大兵壓陣之憂,他便帶著一部分蠻子前來做騷擾戰術,實行攪亂邊關計劃。
苗妃是苗族向力朝臣服的和親聖女。苗族在西黔一帶居住,也就是陸澤庭之前任命總兵的郡縣。後來陸澤庭調來此地南鄂郡,苗族人按照苗妃的指示出沒在南鄂一帶,聽聞范家售與南鄂達官貴人的養生藥丸破有財力,且擁有武力不俗,遂與之結盟。
這也是范離華敢帶領蠻子擾亂巫峽口的原因之一。而苗族的條件便是要南鄂總兵陸澤庭死於蠻子之手,死於戰亂之中。
范離華指著玉溪對蠻子族長古谷巫道:「讓人把那女的生擒,綁來見我。」
被蠱毒控制倒了八輩子霉的蠻族族長古谷巫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服從,拿起胸前一個只有兩根拇指大小形態若牛角般玉色的奇怪器樂啼玉,放到嘴巴吹起來,發出咕咕的低鳴聲。
在戰場裡的蠻子聞後精神大震,皆往跑入戰場藉助輕功靈敏躲避身形的玉溪進攻。
這讓玉溪恨得不行,第一次動了殺人的念頭,從懷裡掏出雲大夫給的毒粉,用袖子捂住鼻子,對著圍堵她的蠻子狂散過去。
看得雲大夫一陣搖頭,直叫:「浪費,真是浪費!敗家子!撒一點就夠用了。」
卞二爺卻一直說:「浪費好,多撒點,免得傷不了敵。」
那些蠻子受到毒粉的襲擊,聞後皆手腳無力,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全身痙攣,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其他想衝上來圍攻玉溪的蠻子,看後皆因恐懼後退,儘管古谷巫使勁地吹著啼玉也無濟於事。
范離華眼見玉溪衝出包圍圈,奔向陸澤庭,氣得大罵古谷巫無用,從後腰處拿出隨身彎刀,帶上蠻子特有,用動物骨頭做的鬼面具,咧著嘴沖入戰場,這是要親自上陣了!
古谷巫見范離華不再身旁,懶得再吹啼玉,老神在在地咒罵道:「最好被人一刀捅死!」說完後,瞪著眼睛趕緊捂住嘴巴,連打了幾下哆嗦道:「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若他死了,我的蠱毒如何解,死不得,死不得……」
玉溪衝到陸澤庭附近。幸好有幾個士兵沖了上來已經在陸澤庭身旁護著。陸澤庭是坐在馬上,只是受了點輕傷,還能支持半會,不然定會在蠻子的圍攻下重傷落馬。眼見他額上冒著瀑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似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一般,讓他呼吸困難。
終於支持不住,沒有力氣在揮動著鐵戟,將要墜落之間,玉溪提起輕功,飛腿一躍而起,落於馬上位於陸澤庭身後。
陸澤庭大吃一驚,本能向後襲擊。
玉溪忙坐穩言道:「是我!」
陸澤庭扭頭看向來人,發現來人是「濃芳」一臉詫異,不明白她是如何衝過包圍圈來到此地,更是不明白她的輕功怎麼會如此之好,能躍於馬上。
圍觀的卞家村人一片叫好。
守護陸澤庭的士兵,見陸澤庭未對玉溪進攻,便專心地與蠻子短兵相接。
「還能堅持住嗎?」玉溪問道。
陸澤庭喘了兩口粗氣,道:「還行。若不是舊病發作,我不會虛弱至此!」他估計是體內的蠱毒開始作祟。被女人看扁的感覺真心不好。
玉溪不知他心中所想,拿起他的鐵戟,建議道:「我們衝出戰場吧,先撤離再說。你現在的情況不宜久留此地!」
陸澤庭咬咬牙,不甘心道:「好。」
不用拿著鐵戟的他空出手來握住馬韁掉頭,準備往後撤退。他完全忘了曾經的濃芳是這麼一個無助柔弱的女子。如今他的鐵戟被「濃芳」所拿居然穩妥得當。不知道為何,他莫名相信她能拿著鐵戟帶他殺出包圍。這種感覺很怪異,就好像這個人就是玉溪一般,只不過換了容貌罷了。
他搖了搖頭,把腦中那揮之不去的身影埋藏在心底,一心一意想著如何衝出去。
「哪裡走!」帶上鬼面具的范離華怒喝,蠻子一路讓開,他腳下帶風,勇猛地衝上來,撞開一個守護陸澤庭的士兵,通過這個缺口,雙刀其上往陸澤庭身上砍,用上了九分力,毫不含糊。
玉溪揮動鐵戟,雖說她是第一次與人短兵相接,但她經過海珠洗經易髓身體強韌有力,甚至比一般的男子力氣還要大,就算對手是范離華這樣的武功高手又有何可懼。
在范離華詫異的眼神下,兩把彎刀被玉溪的鐵戟震開,他虎口生疼彎刀險些墜落。
玉溪心念一動,心想海珠綁著腳上不能像以前那樣,用手捏著用另一手傳遞爆發力,但現在情況不同,她與海珠有了某種莫名的聯繫,是不是有所不同,
玉溪心中所想只不過是一瞬之間。她趁范離華後退沒有反應之際,離開馬背,心裡默念海珠,雙腿合併用力往范離華胸口踢去!
讓她驚喜的是,她所料想的暴力飛腿在海珠的幫助下當真成真。范離華被她這一腳所踢連連後退了七八步,一路上震飛多個蠻子。
此事驚呆了一群眾人,圍觀地卞二爺等人更是感到風中絮亂,啥時候他家閨女如此勇猛了。只有雲大夫微微詫異後,一臉釋然。
幸虧有這些蠻子作為肉盾,讓范離華不斷後退的身子能夠停下來。不過他停下不到兩秒,便狂噴內血,接著倒地不起昏死過去,連鬼面具砸得他臉部生疼都毫無察覺。在暈過去前,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昔日被呂四爺等人送至火殉的柔弱女子,今日為何這般生猛,把他這個所謂武林前十人一腳踢暈過去。
其他的蠻子看後呆愣片刻,驚醒過來嚇得立馬後退。他們是白丁是沒文化,可他們不是傻瓜。
玉溪可沒有他們想像中這麼勇猛,踹完范離華後,她一陣頭昏目眩,用意志力支撐她堅持坐在馬背上,小聲對陸澤庭道:「快走。我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