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城內貴人

  周津寺察覺一道尖銳的目光看向他，待他扭頭又沒發現異常，這讓他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

  他半環抱著玉靈道：「我料想你今日快回來了，就在城內附近住下等你回來。沒想到聽聞蠻子在湳樟出沒，這可把我嚇壞了。我擔心你的安危，日日在這裡守候著，心想若你今日不回來，我便出城去尋你。」

  「真是有勞老爺了。玉靈何德何能讓老爺如此掛心。」玉靈不動聲色地微微拉開她與周津寺的距離。

  玉溪在心裡千次萬次地鄙視這個通過卑鄙手段霸占民女的小人。真當玉靈這麼好騙，對方若真擔心玉靈，為何不在聽聞蠻子出沒的時候出城門尋找玉靈，而待玉靈出現在城門附近後才姍姍來遲。

  因為周津寺的出現，卞家人都沒有和士兵提出入城的要求，都看著那兩人在對話，氣氛有些詭異。

  沒過一會，從城門跑出一個摸樣秀氣的士兵張鶴，他跑至卞二爺等人面前，不理會周津寺，對大家道：「你們誰是卞玉二伯？」

  「我是。」卞二爺上前拱手道。他覺得奇了怪了，城裡怎麼有人知道他在族長的稱呼：「敢問這位軍爺找我何事？」

  張鶴拱拱手，笑道：「你老是遇上貴人了。那貴人說了，你們村子裡的人，要經你點頭才能入城，不然就在城外面候著吧。」

  「我怎麼會認識在城中的貴人？」卞二爺詫異，接著又驚又喜，呵呵直笑：「能煩軍爺告知一二，這貴人是何許人物，以後我也好當面向他致謝。」

  「這……」張鶴遲疑，想到黑岩的一本正經的臉，又道：「恐怕不太方便，日後你老定會知道的。」

  「哦，那就謝謝軍爺了。」卞二爺便站在一旁與張鶴交涉起來，讓一個個族人通過：「這個，那個都是我的族人。」

  之前那幾個和卞家村有過爭執的士兵，聞後皆是一驚，儘量地把身子往兩邊躲，讓自己透明化，擔心一會卞二爺等人見到那位貴人後，會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張鶴是旗長，地位比他們高得多，那位貴人的地位定比他們高，而且一定是軍部的人，不然張鶴不會這般明目張胆地行事。

  卞家村人聽聞此事後皆大歡喜，不過族長卻高興不起來，暗想待入城一切安妥下來後，定要想想如何殺一殺卞二爺的威風，不然他這個族長豈不是被比下去。

  卞令乾看到族長此刻的表情，心下一想也明白了過來，嘴角輕笑，趕著牛徐徐前進。

  因為卞二爺在一旁不斷地和張鶴交涉著，玉溪看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幫助查人，一會有人渾水摸魚，真有蠻子混著族親中，以後連累了卞家村人，她得哭死。現在可不是觀音菩薩心腸的時候。

  還別說，眼尖的她還真逮到一個，她指著那個人，對附近的族親道：「那人是誰，好像不是我卞家村人吧？」

  族親停下腳步，皆望過去。只見那人弓著背，衣衫襤褸，還扶著一個中年人士，他聽聞後抬起頭來，看到一身潔淨的玉溪，羞愧地低下頭來，直想往人群里躲。這人便是伊凌天。

  「伊凌天，居然是你！」玉溪驚訝於他一身的狼狽。

  被喜歡的人看到此時此刻不堪的摸樣，伊凌天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他硬著頭皮攙扶著伊凌伯上前，不敢直視玉溪，道：「麻煩一下卞玉二伯，我和我父親能否入城？」

  伊凌伯在逃亡中受了輕傷，再加上一路提心弔膽身心疲憊，此時的他非常虛弱，若不是灰塵遮臉定能看出他蒼白的臉色，他聲音沙啞道：「卞玉二伯兄，能否幫幫小弟，讓小弟今日我渡過難關？」若不是伊凌天扶著他，他此時就要跪拜於地。

  卞二爺扶住他，道：「不敢當，不敢當。」

  卞二爺有些為難地對張鶴道：「張軍爺，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讓這兩人通過，他們是我村附近的伊家村人，絕對不會是蠻子。」

  剛才兩人已經互通了姓氏，卞二爺知此人姓張。

  張鶴看了一眼兩人，懶得再看第二眼，甩手道：「走吧，走吧，快點入城，一會指不定蠻子就要來了。」

  饒他是烏鴉嘴，真被他說中，他瞪大眼睛看著離此地空曠地帶一段距離後，從山谷口出現了大批蠻子。人數大概有好幾百人，且還在增多中！

  張鶴大聲叫嚷：「是蠻人，他們來了！戒備！戒備！快關城門！」

  重新登上城門圍壁上的黑岩大聲命令道：「弓箭手準備，滾石準備。鐵盾豎起，關城門收吊橋!」

  「慢！」陸澤庭伸手阻止：「城門和吊橋暫且不關，讓卞家村人入城。」

  「大人，不可！」黑岩急道。

  「我帶人出擊。待卞家村人入城，你派人看緊他們，別讓人有機可乘！」陸澤庭發出命令後，快速領著千人士兵出城。

  因為早得到蠻子會進攻的消息，士兵都武裝待命，所以無需花時間組織人數。

  陸澤庭騎著戰馬，帶著頭盔，遮住半邊臉，他一聲令下：「陳千所長，隨我出戰！」

  「是，將軍！」陳明領命。

  因為陸澤庭以前在軍營里並不是從武將開始做起的，黑岩最早跟隨著他，那時候就稱他為「大人」，之後陸澤庭做了將軍，他一時半會沒改過來，陸澤庭也沒責怪他，兩人便把此稱呼當成是兩人親近的表現。其他的士兵對此見怪不怪。反正山高皇帝遠，又不在朝中沒這麼多講究。

  南鄂副總兵許明常留守後方壺南關，他不是不想打前鋒，而是陸澤庭另有打算，讓他憋屈地守壘。

  陸澤庭在聽聞蠻子在湳樟出沒後，不止一次想帶人再次深入湳樟，想保玉溪安全。可他是總兵，是統帥不像之前那樣，能瞞著所有人擅自離開，他必須表率與士兵們一起並肩作戰，不然定會軍心大亂，而且湳樟如此之大，茂林山石又多，玉溪不想見他，他又能如何需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