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城門紛爭

  卞令乾撇著嘴，心知這一次定是要入關了，不敢說反對的話。族長表態同意入關後，卞家人拖家帶口，往巫峽口趕去。

  卞家人從村中逃離不忘帶上牛，上面駕著拖車，倒是能帶上不少東西，大大小小的包裹堆在一起，分不出是誰家的物件。

  臨近巫峽口，玉溪觀察起這所謂的城門。和傳統的邊塞大門一樣，城門前也有一天護城河，又與一般城門不同，這條河流著實較小，城門兩旁不到二十米處便是連接著高聳的山脈，就連城門石壁也是由山間碎石搭建而成，可謂是易守難攻。

  這巫峽口是最不牢靠的第一道防線，真難以想像這天險真正的防線壺南關是如何摸樣。據說只要入了壺南關就能得到一等良民戶籍，享受到力朝居民的真正待遇，不但經商不會受歧視，科舉更是大開敞門。

  因為之前已有關外戶要求入城，這城中吊橋已經放下，有幾名士兵拿著鐵戟立於兩旁，對入城的人嚴格盤查。

  「站住！」士兵李麻二對卞二爺等人攔住不讓前進：「出示通關鐵令！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族長因說要護住那幾頭牛，位於族人中間，沒有上前，玉溪看在眼裡，氣得牙痒痒的，這不是讓她爹做憋屈的出頭鳥麼。

  卞二爺握緊拳頭，心有不願，但不得不又是點頭彎腰，又是討好地道：「官爺，我們是湳樟一帶的流民。想……」「流民」這兩個字低不可聞，可想而知卞二爺是恥於這個身份的，因為他知道將要面臨眾多士兵的嘲笑。

  果不其然，李麻二聽聞，沒等卞二爺把話說完，便笑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卞二爺避重就輕，機械道：「我們想入關登記為關外戶農，還望官爺行個方便。」

  李麻二見卞二爺沒有按他的話重複言他是流民，板起臉伸出手，鄙視之色溢滿臉龐。

  「官爺這是何意？」卞二爺明白對方的意思，開始裝傻充愣。想要他給錢，可他們那來的錢。

  李麻二正要發火，玉溪忙上前擋住卞二爺，笑道：「這位兵大哥好。我們是窮苦的農民，沒啥銀子，要不你看，我們種的瓜果還行，從拖車裡取下來孝敬你們一二。你們就行個方便吧。」

  一旁右邊的另一個士兵嚴高擺手：「那這麼行。不管你們給我們什麼，職責所在我們都不會放行的。雖說你們言明是流民要入關辦理關外戶農，但蠻子狡猾，說不定就混在你們之中。」

  「這怎麼可能？！」玉溪真是佩服對方的想像力，雙手比劃道：「那蠻子高大毛粗，臉帶恐怖的面具，還赤-裸著上半身，還塗鴉些花花綠綠的東西的上面。你看看我們這些人，因為吃不飽都瘦瘦小小一個，和蠻子一點相像之處都沒有，怎麼可能是蠻子。」

  嚴高對玉溪上下打量幾眼：「說得倒是挺有道理，對蠻子了解這麼深，那就更有可能是蠻子裝扮而成。」

  李麻二笑笑：「嚴大哥，你太多慮了。你看這小娘子皮膚白白嫩嫩的，怎麼可能是蠻子那些粗皮糙膚可比。」這人說著還動氣手來，伸手便要往玉溪臉上撫摸。

  玉溪一氣之下打了李麻二一巴掌。看著對方捂著臉，凶神惡煞地瞪著她，玉溪暗叫糟糕，一時沒忍住，估計要壞事了。她現在怎麼這麼容易衝動，應該想辦法入了關後，再找機會教訓此人便是，現在惹毛了對方，想入關就不這麼容易了，不過要犧牲她，她是打死不干！

  李麻二惱羞成怒對玉溪揮起拳頭，卞二爺抓住對方的手，怒道：「誰也別想動她一根汗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呦，還敢動手，放開!」李麻二怒道。

  「爹，算了，別跟這些人一般見識。」玉溪勸道。

  卞二爺惹住怒氣放手，李麻二得理不饒人，二話不說揮手再次打來。卞二爺的心頭火也被撩起，一個震山拳打了出去，把他擊退後退了幾步。

  李麻二被身後幾位士兵扶住身子，大喝一聲：「居然敢明目張胆欺負我們這些守城士兵，活得不耐煩了。他們不是蠻子是什麼!兄弟們上，把他們打到找不到北。」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倒是誰欺負誰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

  「各位官爺消消氣，我二伯他年紀大了，心頭火旺。」玉胖見大事不妙，走上前來，在袖子裡兜著文銀正要暗中遞給李麻二。

  氣火中燒的李麻二不管不顧，推開身後的士兵兄弟，上前就揮拳往玉胖身上打。

  「玉胖閃開！」玉溪急道。

  玉胖為顧全大局，不躲不避硬著頭皮讓拳頭打到胸口急退幾步被玉溪扶住。

  玉溪見玉胖受傷怒不可遏，理智拋之腦後，把玉胖扶穩後，衝上前去，對著李麻二的鼻樑骨便是狠狠出拳。李麻二那是對手。

  打完這一拳玉溪意識到她自己的情緒似乎不受控制一般，別人一點就火，這樣很不好，她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運用海珠空間產生副作用，讓她身體異常？她有些怔愣地看著她的雙手。

  李麻二「哎呦」痛聲怪叫，摸著扁碎流著鼻血已然麻木的鼻樑，惡向膽邊生，拿起鐵戟向玉溪瘋狂揮刺。

  「十七娘，小心！」所有關心玉溪的人都尖叫起來。

  雲大夫因為離得有點遠，畢竟他要護著婉婉，沒在前面，這會救玉溪已是不及。

  卞二爺、卞堇伯、文敏、玉靈等人都沖了上來，倒是沒讓李麻二得逞，但場面已經失控！

  那些士兵見卞家人衝上前來，不怒火中燒拿起鐵戟才是怪事。不管李麻二做此事對錯與否，士兵們同仇敵愾護短為先，再說了城上還有將軍在看著，他們不敢做膿包。

  「住手！」兩聲男音在城門口和城門上圍壁響起，不過因為同時喊出起了迭音，圍壁上風大又為逆風而言，讓人聽到後，更多人以為是城門口之人所言。

  卞家村和守城士兵聞後，皆後退收手。

  城門口之人中年摸樣，五官平凡，長得還是白淨，他面帶急色，惶惶然跑上跟前，馬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對李麻二拱手道：「下官是郡內倉稟官周津寺，愛妾多有得罪，望軍爺多多包涵！」說罷，暗中給李麻二塞了銀子。

  李麻二咧著嘴，哼了哼，知道這事大概也就只能如此收場。怎麼說周津寺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他不可能不給點對方面子。這二貨還以為周津寺的愛妾是玉溪！

  「老爺！」玉靈看到急時出現的周津寺，驚訝過後又是一陣不自然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雲大夫，她不想在雲大夫面前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周津寺把玉靈拉過來，對著離開崗位下去包紮傷口的李麻二賠個不是後，看似教訓她道：「你啊，真是調皮。沒事說喜歡欣賞什麼關外美景，帶著人就跑了出來，也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害怕，沒磕著碰著吧。」

  「老爺，我沒事。」玉靈低下頭，求饒般希望周津寺不要秀「恩愛」。

  周津寺感覺到玉靈身體的僵硬和抗拒，以為她是在人多面前害羞，沒想多。

  雲大夫看到後，心裡不是滋味地把頭撇向一旁。

  被玉胖拉住的玉溪看到周津寺後，眼底差點冒出火來。就是這人葬送了玉靈的終身幸福，若不是時機不對，她真想一拳打過去。好在經過剛才那麼一鬧，玉溪的腦子清醒了些。

  城門上圍之人見「濃芳」無事鬆了一口氣，此人正是在此觀察蠻子異動的陸澤庭，他也不知道為何再次見到「濃芳」後，會對她如此關心，難道他對玉溪變心了？不可能的啊，他又不是見異思遷的男人。陸澤庭搖搖頭，不在去想此事。

  此時他右旁的湳樟百所長趙歩常在恭恭敬敬地站著，大氣不敢出。他左手手臂吊著白布條，看來是受了傷，臉上還留下幾條刀疤，血跡還有些殘留。能在兇猛的蠻子手下逃離奔向此地上報軍情，沒丟掉性命已然是走運之極。

  古時左貴右賤，位於陸澤庭左邊的黑岩顯示出他對陸澤庭的重要性，一看便知誰是心腹。

  「是卞家村人。大人，要不要管管，讓不讓他們進來？」黑岩問向陸澤庭。

  陸澤庭看似對卞家村無情，實際上因為玉溪的關係和父輩的交代，他早派人暗中監視順帶保護卞家村人。卞家人能夠損失較小的來到這裡，那些暗中之人的幫忙無可非議。

  「嗯。」陸澤庭沉默一會後，雙手放於城牆石壁上，點頭道：「你派人下去，讓卞玉二伯他老人家點頭認可的人，才可入內，並且找地方安置他們。不過，若有人異動，格殺勿論！」

  「是，大人。」黑岩領命離開。

  陸澤庭喃喃低語：「卞玉溪，你到底躲去了哪裡。為何不肯再見我一面，至少讓我對你說聲『對不起』，不然此生定為遺憾。」

  陸澤庭說話聲音雖小，但趙歩常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他聞後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這陸大人在湳樟哪裡呆這麼久，定是惦記著姑娘，這不，被他聽到了對方的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