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顧慮用心

  玉溪見他如靈魂出竅般望著她呆呆不動，心想她本就想趁他上前去摘荷花推他一把的，看看他對她的容忍底線在這裡，她要利用這些底線來牟取最大的利益，伺機逃跑。這會人還沒騙成就傻了。

  玉溪正想伸手推他一把，這時一隻白鴿飛至一旁，停在柳樹的枝條上。

  范離月回過神來，暗笑自己剛才失態了。他走到一旁拿起白鴿，取出信箋，展開一看，上面是范離月給他的信息：近期將至，勿忘所託之事！

  范離月看後大驚失色，若這樣他豈不是沒有時間來博得玉溪的心。

  玉溪見他臉色有異，問道：「你怎麼了？」

  「哦，我沒事。」范離月勉強地笑了笑，又道：「我去吩咐廚房給你弄些好吃的。你在這裡等等，別亂走。」

  才怪！玉溪腹誹：一直老實呆著才是笨蛋！

  玉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飛離此地的白鴿，暗想這白鴿到底飛向何處？

  ——

  「娘！」玉敬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張姨娘十分心痛和難過，隨著卞二爺走近的他的腳步聲，玉敬無聲地喊了一聲「爹」，接著沉默不語。

  「我問你，你有沒有和伊均炎合謀害十七娘？」卞二爺看著這個往昔老實木訥的兒子，心裡隱隱抽痛，沉聲問道。

  「我沒有！我沒有！」玉敬抬起頭看著卞二爺，大聲叫道：「就算說一百遍我沒有，你不還是懷疑我麼。信不信在於爹，我不想再多說什麼？」

  「當真如此？」卞二爺追問道。見玉敬低下頭，緊緊地咬著嘴唇，不吭聲，卞二爺知道問不出所以然來。

  陸澤庭的目擊證人是他和百所士兵，證據是玉溪負責山頭岩洞裡的柴火上所放的藥粉。

  就目前的形式來說，陸澤庭和卞家村敵對，因此敵人的話不一定可信，而證據也可以偽造。

  但無論如何卞二爺都想不出，這陸澤庭為何針對玉敬，他沒有動機和理由，可玉敬卻有充分的動機和理由來迫害玉溪，以此來達到嫁妹娶妻的目的。

  他可是聽說伊均炎的母親伊均嬸和張姨娘私下關係不錯，尤其在出了玉誠騷擾伊家村女眷的事情之後，她們兩人來往更是頻繁，而且玉敬尋伊均炎多次。

  這些都不得不讓卞二爺起疑。

  卞二爺杵在哪裡一時間沉默起來。

  玉三嬸壯著膽子道：「玉二伯，你看要不要把六郎帶到祠堂，在祖宗面前當全村的人詢問一遍，雖然我們都聽到了玉敬所言，也希望相信他的話，可一會族長覺得此事如此了解實在過於輕率，又要重新再次詢問豈不麻煩。還不如一次做到位。」

  「不，不要。」趴在地上的張姨娘虛弱地道。

  別人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她是知道的。她不想玉敬跪在祖宗面前撒謊，因為她還企圖當上正室的身份，死後能把名字刻在族譜里，牌位能放到祠堂里。若玉敬說了謊，那她將沒有臉面對面那些祖宗先人，她甚至會覺得她的牌位擺在祖宗先人旁邊都會讓此時的她感到不安。

  所以，若玉敬真的去了祠堂，讓她去爭這個正室之名又有何用。

  她只不過想堂堂正正地讓玉敬叫她一聲「娘」，想能擁有與卞二爺平起平坐的位置，能在吃飯的時候坐在她的身邊，能讓族親不再叫她「張小嬸」，能在死後與卞二爺同穴，在族譜上刻上她的名字，在祠堂上擺上她的牌位，讓後人供奉著似乎她的要求真的太多了太難了，她真的累了，漸漸地她閉上疲憊的眼睛，暈死過去。

  沒人注意到張姨娘那一聲虛弱聲，除玉敬除外。他聽到了，聯想到剛才張姨娘拼死拼活的舉動，玉敬有了一絲明悟，漸漸地他明白過來，知道張姨娘的顧慮和用心。所以，他哀求卞二爺道：「爹，我身體不適，行動又不便，求你就不要把我帶到祠堂去了。」

  卞文二嬸這回也出言道：「沒事。就是走個過場。你不想跪祠堂也行，到時候我們替你跪。不是文二嬸我逼你逼得急，完全是為你好。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不是更好麼？」

  「是啊，只是走個過場。免得村裡的人一個一個問起這件事。玉二伯解釋起來多麻煩。」其他族親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卞二爺想想也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心緒，道：「你還是聽族親們的話吧。為父背你去祠堂便是了。」

  卞二爺不顧玉敬的再次反對，把他扶起來背在後背一步一步地走向家門，走向祠堂。

  圍觀的族親們紛紛跟上。

  二夫人本想跟去，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怕還是很多族親討厭的，這裡的族親不能代表全部的人。

  玉三嬸上前幫她梳理頭髮道：「你還是一起去看看吧。這麼大的事，又與十七娘有關，若這件事你都不關心，十七娘回來後會怨你的。」

  「是啊，娘！你也該出去走走了。」玉敬扯著二夫人的袖子道。

  「這.。」二夫人心裡還在掙扎著。

  在歷朝強迫婦女是死罪。因為一個女人的貞操代表著她一身的幸福，若被人給毀了，就和殺了她沒有什麼區別。

  就算對方事後肯要她，也不可做妻子只能做妾室。因為在沒有拜堂成親就行神聖的周公之禮，是他們的大忌諱，不合乎禮法，不合乎人倫常道。

  更有些女子為了不給家人蒙羞，不願面對未來的悲慘生活，直接自縊身死。

  像玉敬所做的事，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已構成了犯罪，一定被證實，按歷朝的律法雖無性命之憂但是要坐牢的。

  當然他們本就是流刑民，本就是變相的犯人，是朝堂放逐放棄之人，就算他們犯了什麼法，也沒有人會去管他們，就如同他們被人殺害，也沒有人去保護一般。

  二夫人在這件事上非常的重視。

  林姨娘看到二夫人這般，知道她定是想去，便道：「夫人還是看看吧。我會在家中照顧張姐姐的，免得她流血過多。」

  「好。」二夫人咬咬牙，下定決心與玉敬等人離開家中前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