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堇伯家鬧

  毫無意外，卞二爺入房內呵斥張姨娘道：「你這個生母，做得相當可以啊！兒子虛弱地躺在床上，這會還有功夫找夫人的麻煩，還有心思攪事。是不是我以前太縱容你，讓你經過這段時間還不明白事理。」

  「沒有啊，老爺。」張姨娘擺手否認道：「我只是因為玉敬出了這事，一下子受了刺激才會這般說話的。」她本坐在床邊，這會半跪在地抱著卞二爺不斷地哭泣道：「老爺，你就看在我們這一對可憐的母子的份上，看在敬兒平時任勞任怨的份上，你就別和我計較了，行不行！我求求你了！若你都不待見我們母子，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是啊，爹。你別再怪姨娘了！」玉敬掙扎著做起來，渾身無力的他接著又倒了下去。其實陸澤庭不僅廢了他的功夫，還暗中轉入一道逆流而上的內力到玉敬體內，能讓玉敬在短時間內全身氣力全無。

  其實陸澤庭的作為完全是多餘，他是擔心玉敬的功夫詭異，不能一次性廢去他的功夫，又恐他沖開穴道反彈，才如此做。

  卞二爺不理會張姨娘，拿去起玉敬的手探查他身體的狀況。得到的結果和他之前料想的一樣，玉敬的武功完全廢棄，身體還多了一股不明內力逆流，阻礙玉敬的行動，想必是被陸澤庭輸進去的。

  他神色有些黯然道：「明日讓雲大夫來給你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右腳治好。」至於那股內力，只要陸澤庭修煉的不是邪門歪道的武功，不日後就會慢慢地在體內消散，只是這幾日玉敬活動不方便罷了。

  見卞二爺有離去之意，玉敬拉著他的衣袖說道：「爹，那姓陸的說的那些話，你千萬別相信。」

  卞二爺並沒有做正面的回答：「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爹。」玉敬不肯放手，死死地抓住卞二爺的衣袖不放手。

  卞二爺放下他的手道，低沉而溫和地道：「爹不是瞎子。放心地睡一覺吧，孩子。」

  得到卞二爺的信任，玉敬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道：「是爹。」他放下手，緩緩地閉上眼睛，乖巧地像個孩子。

  看得卞二爺心裡隱隱有些抽痛，若真像陸澤庭所說的那般，他不敢想像自己會如何難過。希望一切都只是陸澤庭信口雌黃。

  此事還得待玉溪回來後，再詢問她。

  卞二爺擺擺手：「都散了吧。」明天他還得去尋玉溪，累了一天的他實在沒心情去管張姨娘的破事。

  待卞二爺等人走後，房中只剩下張姨娘和玉敬。

  張姨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本來她今天還想卞二爺會不會看在玉敬受傷的份上，對她憐惜一把找她侍寢的，沒想到被她的烏鴉嘴攪黃了。真是晦氣！

  她正要離去，這時玉敬睜開眼睛叫住她道：「娘，我有件事需你去辦。」

  「說吧，什麼事？」張姨娘振作道。玉敬行動不便，她把耳附在玉敬在嘴邊上。

  玉敬對她低語幾句。張姨娘遲疑道：「這樣做好嗎？會不會惹得一身腥，這樣反倒不好。到時候，你爹更不喜了！」

  「放心吧娘，你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玉敬重申道。

  張姨娘見他堅持便鬆口道：「好，你放心睡吧。明天我就去幫你把事情辦了。」

  張姨娘吹滅玉敬房中的油燈，屋內陷入了黑暗，待她關門離去後，玉敬的雙眼在黑暗中放在冷光，幽幽低語道：「姓陸的，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後面的話，他在內心恨恨地想道：「就算十七娘對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你也休想和她在一起。我會在你的面前親手把她給毀了！」

  ——

  次日，卞堇伯家鬧了起來。他的兒媳卞堇宇的妻子卞堇嫂娘家來人，揚言要把她帶回伊家村避難。

  此人為伊周氏，她站在房內直嚷嚷道：「你們卞家村得罪了陸軍爺，指不定哪天被驅逐南下，指不定還會奪糧奪田，昨日便遇十七娘被陸軍爺擄走，他日若他又看上了哪家女眷，甚至連出嫁都不放過直意要擄人，你們卞家村還能保住誰。在這萬般憂患的情況下，你家還不放了我的閨女，讓她回娘家避一避風頭。是何道理，難道嫁進來的閨女不是親生的就不心疼嗎」

  說著她大哭起來，拉著卞堇嫂就要往門外走去。

  卞堇嫂掙脫，倔強道：「娘我不回去，既然我已經嫁入卞堇家，生是卞堇家的人，死是卞堇家的鬼。」

  伊周嬸見她堅持一臉的決然之色，大哭道：「我苦命的閨女啊，你這是何苦啊！」

  卞堇伯見她們倆母女，這般悲觀憂傷，扯著卞堇宇上前安慰兩人道：「親家母，你不必如悲觀，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般嚴重，姓陸的那傢伙雖然霸道搶民，強取豪奪，但已經有了十七娘就不會再看中我村其它女眷，你放心就是了，至於驅逐南下這個問題，只要姓陸的不是瘋魔，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到時候若真發生此事，你再把閨女帶回伊家村便是了。」

  在卞堇伯的心裡沒有哪家閨女比得上玉溪，而且他也看到陸澤庭看著玉溪時眼底的熾熱，那般瘋狂的情感，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歷過，所以他認為在短時間之內陸澤庭不可能看上別的女人。

  卞堇宇接話道，「是啊岳母，我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若真發生再次擄人之事，再怎麼說我堂堂男兒就算拼了性命也不會讓陸軍爺得趁」。

  伊周氏將信將疑得看著他們倆父子一眼，道：「你們倆說的可是真話，我一定要保我的女兒平平安安的，不受半點委屈。」

  「娘……」卞堇嫂輕聲喚道，感嘆還是親娘心疼自個。

  「什麼真的假的，要帶你們家閨女回去就快點回，像是我們家很稀罕似的。」卞堇嬸從房內施施然走出不屑道。她早就看這個媳婦不順眼——尤其是在發生鹽桶風波事件後，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婆婆的地位還沒有媳婦高，讓她整日難以下咽，這回她娘家來人想把媳婦帶走正合她意。

  卞堇宇一臉苦像道：「娘，你怎麼可以這般說話。」他在心裡埋怨他的母親，平時不講理就算了，現在還要幫倒忙。

  伊周氏本來就快要被他們倆父子勸說成功了，可卞堇嬸說的這一出實在難聽，既然當她的面上還給她的女兒這般難看，可想而知這個婆婆平時是怎麼對她女兒的。她氣勢洶洶道：「既然你們卞堇家不稀罕我家閨女，當初為什麼還要娶她，現在出了這等事情，還站著不腰疼說著風涼話，真是讓人心寒，天下居然還有你這樣的婆婆，真是奇了怪了！」

  卞堇嬸何時受過如此露骨的諷刺，她跳起來尖銳地罵道：「你這個臭婆娘跑來我們家撒野，伊家村有什麼了不起的！」她這般說話還不解氣，左看右看發現身邊沒有什麼可取的東西，就把一隻鞋脫下來往伊周氏身上扔去。

  卞堇伯準確無誤的接到那隻臭鞋，用力的把鞋扔回卞堇嬸身上，正中她的大臉，卞堇嬸尖一聲，她沒想到卞堇伯居然當親家的面這麼不給面子，那她在家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她「啊啊」連叫兩聲，瘋了一般沖向卞堇伯，尖叫道：「你這個老匹夫居然敢向我扔鞋，我受夠了，跟你拼了！」

  卞堇伯怒不可遏，沒想到他的髮妻如此不講道理，這是要不依不撓了。他三兩下便把卞堇嬸打倒在地，威脅她罵道：「你再鬧，我便把你休下堂！」

  卞堇嬸還不識趣，頂著哭喪臉垂著地板，蹭著腳搖頭繼續鬧道：「這天殺的，我辛辛苦苦一輩子，這會居然要為了兒媳婦要休我下堂。這是那門子事啊！」她又指著卞堇宇罵道：「你這個白眼狼，虧我把你養大，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你爹打你娘，居然吭都不吭一聲，是不是想我死了，你才舒服，好和你媳婦過無需侍奉老娘的日子。呸！想得美！」

  卞堇宇把頭扭向一旁，他實在不想理會這個丟臉瘋癲的娘親。

  卞堇伯其他兒子立於門後，不敢走出房門，大氣不敢出一聲，更不可能為卞堇嬸說話。這明明就是卞堇嬸無理取鬧，而且他們也不敢挑戰怒火中燒的卞堇伯。

  卞堇伯覺得他這個髮妻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不想和她廢話，直接一記秋刀手砍在卞堇嬸的後腦勺上，把她打暈，懶得聽她廢話。

  卞堇伯轉身，恢復一臉平靜的摸樣，道：「親家母，讓你見笑了。你且放心，我有的是能力教訓她，讓她不再張狂。實在不行，我便休了她。」

  伊周氏被卞堇伯的雷厲風行嚇到目瞪口呆，過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回道：「這個事我不方便說。只要我家閨女過得好，我不會插手她娘家的事。呵呵~~既然你們都對我保證了，我也就放心了。額~~就先行回伊家村了。」

  開玩笑！若讓卞堇伯因為她女兒休卞堇嬸下堂，那以後豈不被卞家村人說三道四，傳成悍妻，不懂孝道。若真成這樣，以後如果卞堇宇想休妻便有足夠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