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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父女默契

2023-10-29 07:51:48 作者: 涼渡一夏
  原來天堂與地獄只不過是一線之間。

  前一刻玉溪還覺得陸澤庭是她可以依戀的大英雄,下一刻卻發現所謂的承諾這般不堪一擊。

  這是她最初的情感,最原始的感動,全在那一剎那粉碎,愛情的信念落了一地殤。

  雲大夫見玉溪止哭後,輕聲關切地問道:「十七娘怎麼了?是不是又有誰欺負你。」

  「沒有,沒有。」玉溪輕輕地離開雲大夫的懷抱,用袖子抹去眼底的淚水。

  人可以懦弱,但玉溪不許這懦弱持續很久,她調製好心態和情緒,回道:「我剛才失態了。是村裡的祠堂被雷劈了,走水起火,我一時間難過便哭了起來,讓雲師見笑了。」

  「居然會發生如此大事!那卞家村里可曾有人因救火受傷?」雲大夫忙追問。雖然玉溪的解釋有些牽強,一個女孩子因為這件事哭泣,他覺得有些怪異,但想到可能會有人因此受傷,雲大夫便忽略心中這份怪異。

  接著他又奇怪地問道:「卞家村這段時間不是忙著山間圍獵嗎?大家都到村莊後山食野味,你為何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裡。」

  「額,這個..」玉溪沒想到雲大夫會追問,忙撒了個小謊道:「因為在山間圍獵的時候,我和玉胖發現了不少草藥,便收集到我負責的山頭,待我從里山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去我村看年輕姑娘的伊家村人,他們說祠堂失火,讓我趕緊回去看看。畢竟他們是外姓人,不好幫忙。我本打算馬上歸村的,又想到村中可能有人因此受傷,便跑來請你前去。我因心中擔憂不已,這才忍不住哭出聲來。」

  玉溪不知為何,並不想雲大夫知道她為陸澤庭傷心難過的事,才這般說道。事情的轉變太突然,玉溪從喜到悲,需要宣洩心中的悲憤,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卞家村,而是來到雲大夫這裡。

  不知不覺中,雲大夫已經成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亦師亦友,是值得信賴的對象,這種感情與情愛無關。

  她哪裡會料到此番舉動讓陸澤庭更加誤會她與雲大夫之間的關係,甚至處於暴走失控的邊緣。

  玉溪編得句句有理,雲大夫也知道伊家村那些未娶妻的人,會趁這段時間到卞家村來,心中疑心去了大半。他言道:「如此你便不要太難過了,我這就去取藥箱與你同去。」

  雲大夫說完便回小屋裡取藥箱。

  玉溪猶豫了一下,沒有叫住雲大夫,有些失神地走到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發起愣來。

  吳叔在廚房裡忙著活計,一旁濃芳忙著打下手。

  婉婉在房裡趴在床邊上看著草藥圖譜,嘴裡還哼哼啊啊地唱著小調。

  所以,他們都沒看到玉溪剛才哭泣狼狽的摸樣,不然她定是要有一番說辭。

  雲大夫走進廚房和吳叔了一聲,「出門就診」,便拿了塊乾糧提著藥箱走出小屋。

  吳叔每天都會為雲大夫準備些乾糧,方便他因突發事件需在吃食期間出門,避免他空腹出門就診落下胃疼的毛病。

  玉溪見雲大夫出來,她回過神來,跟著他下山道:「雲師,一會你從村口進去,我從後山繞回去。畢竟我私下出來在里山藏了草藥,想販賣炮製草藥的行為,是卞家村的族規不許的。一會村中人見你我一起歸村,難免會有什麼想法。」

  玉溪可不想和雲大夫同行,萬一被卞二爺遇到,不知道他會不會認為與她有「奸-情」的人是雲大夫。她不想任何人誤會她與雲大夫之間純粹的朋友關係。

  雲大夫點頭道:「好。畢竟你也快及笄了,是該顧慮一下男女有別,免得被人說我與你如何。就算我不在意這個,你父親怕是及在意的。」

  走到岔路口,兩人分道揚鑣。

  玉溪走在返回後山的路上,通過一座山頭,哪裡是一片松樹林,她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走入松樹林中。

  一會後她從山頭下來,手裡捧著一個呈扁形的木盒子。待她回到村中,天色已昏暗下來。

  村裡的祠堂聚集了很多人。祠堂的火已經撲滅,裡面的祖宗牌位雖然沒有被燒到,但祠堂的橫樑和房子外觀被火破壞得有些灰敗。

  看得出來,雷電是劈在祠堂裡屋的瓦被上,雷電起火,火勢蔓延到橫樑上,幸虧當時下著小雨,族親們在後山吃食野味,離祠堂不遠,救火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若祖宗牌位被大火燒到,就算族長不想遷村,只怕族親也會讓族長重新在附件找個地方安家,畢竟這天降驚雷火燒祠堂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族親們心裡留下陰影也不足為奇。

  經過此事,既然祖宗牌位沒有被燒,便無須遷村,不過祠堂卻是要重新找另一個地方安置重新修房。

  當玉溪走到祠堂旁外時,看到的就是一番忙碌的光景。

  不斷地有男丁從受損的祠堂里幫出被燒黑的大梁木,有人便從卞堇伯家或是卞文伯家幫出一塊塊長長的木頭,替換帶被燒黑的大梁木。有人在不斷地刮著被燒黑的牆壁,把上面的黑灰刮下來。

  還有一些女眷在祠堂旁,在一個大火盆里燒著一種形如手掌的風乾木葉子,口中念念有詞,還久不久對這祠堂里的祖宗牌位躬身一拜,一臉的懺悔和虔誠。

  族長和幾位父輩尊伯站在另一旁,對著沒有忙祠堂活計的一群族親,不斷地說事,不外乎是安定人心的話語云雲,讓大家認為這只是一場意外,上蒼不是有意要懲罰卞氏一族,讓他們安安心心地回家休息,若發現誰還在造謠生事,藉此事來誇大其詞,造成事端者,按族規處罰。

  一群族親里雖有人不時地交頭低語,但沒有之前那般的騷動。

  族長的話起到了安撫的作用,讓他們心下稍安。

  玉溪一看便明白族長的決定,他打算先簡單地處理整理一下祠堂的髒污,讓祖宗先人在裡頭呆著舒服一些,然後定會擇吉日把祠堂般到附近某個地方。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該操心的,她本想就此離去,卻被站在族長一旁眼尖的卞二爺看見,叫住她道:「十七娘,你過來。」

  玉溪外表鎮定,內心有些忐忑地走近人群里,想著手中拿著的木盒子,心下稍安,施施然地來到卞二爺的面前。

  族長想私下詢問玉溪的事情,不料卞二爺發話道:「十七娘,之前大家在吃野食,你去了哪裡?」

  卞二爺的用意,是想當族長這幾個知道玉敬告狀的人面前,詢問玉溪,讓她正面回答。因為玉溪這番被問,不管她有沒有與陸澤庭私會,玉溪又不是笨蛋,自然會找到藉口把此事解決,卞二爺對玉溪這點信心還是有的,這樣的話因為玉溪已經回答過了,族長也不好私下再找玉溪詢問此事。

  卞二爺他是擔心族長私下會逼問玉溪,甚至為了卞氏一族,犧牲掉玉溪的幸福,這是他不想見到的。

  至於事後,他自然會找機會詢問玉溪有無此事。

  玉溪正擔心族長私下對她「審問」,沒想到卞二爺居然當眾詢問,這是給她洗脫「罪名」的機會,反正在這裡就幾個父輩尊伯知道玉敬說的事。

  父女兩人第一次彼此間有了默契。

  玉溪提起手中的木盒子,舉於胸前,讓大家看到,「我吃了野食,有些撐,擺想走動走動,又想到屋內的松油燈松油快沒了。便到松樹林山頭,去弄些松油歸家。沒想到遇到了大雨,便找地方躲雨,雨停後,才歸村。沒想到祠堂卻出此等大事。真是讓我這個子輩女兒家家揪心!」

  玉溪說著面露愁容,一臉難過的樣子。

  玉溪說得有理有據,手裡的松油便是最好的證明。雖說她這幾日都沒有在一旁吃野食到聚會結束,但她每次都是待大家開吃吃得正歡的時候才離去,有時候看到好吃的野味,玉溪也會吃上一小口,她不是一開始便不在後山。大家都吃得正歡的時候,誰還有心在意她的去留,玉溪有沒有吃到野食誰清楚。

  而且陣雨這一下便存在時間差,誰有心會去想玉溪在陣雨而下的時候,去了哪裡。

  卞二爺緊張的心稍緩,他對玉溪點頭笑道:「祠堂的事,你也幫不上忙,還是快點歸家吧,省得受寒。」

  族長見玉溪如此回答,雖有心想留玉溪私下詢問,但又想到卞二爺此番做法的動機,他估摸著猜到了幾分,想想還是算了,卞二爺愛女如命,逼得太急不好,而且現在還有一大堆祠堂的事要他去處理,玉溪的事只能稍後看情況再議。

  玉溪見族長沒有發話,算是默認了卞二爺的話,她笑道:「還是父親心痛女兒。女兒這就告退了。各位族親們且容玉十七娘失陪。」

  玉溪施禮,對卞二爺和族長笑了笑,轉身施施然地離去。

  沒走幾步,便看到雲大夫帶著藥箱趕來。

  在路程上玉溪本就比雲大夫短,再加上祠堂緊挨著後山,雲大夫走近卞家村再走到祠堂還需要一段距離,玉溪比他先到不足為奇。

  玉溪裝作之前沒遇到雲大夫那般,問道:「雲師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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