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又生變卦
2023-10-29 07:51:48 作者: 涼渡一夏
夕食期間,到各山頭圍獵的小隊在不同的父輩帶領下回來。他們陸陸續續得知玉惠的事,對於玉溪在一旁幫忙「照顧」玉惠,回到家中的卞玉四伯很是感激,道:「十七娘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四叔在此謝過了。」
「四叔說哪裡的話。侄女不敢承謝。」對於玉惠的父親卞玉四伯,玉溪並沒有成見,反而因為他是玉惠的父親心生同情了一把,「你要謝,便謝我父親和文二伯吧。是他們用木架把文敏抬回來的。」
「那是自然,一會我會向他們致謝。雲大夫自然是多謝了。」卞玉四伯說著向雲大夫行禮感謝。
「玉四伯,客氣了。這是為醫者的分內事。」雲大夫寫好藥方,交給卞玉四伯,又道:「之前我讓堇十三娘熬了一副藥,這一副是今後她需服用的。你好好照顧你女兒,我先走了。」
「雲師不留下來。今晚可是有肉吃的。」玉溪和卞玉四伯皆極力挽留。
雲大夫婉拒了,提著藥箱閃人。他可不喜歡喝什麼蛇羹。
因為每個小隊都獵了一些野味,族長便和去年一樣,從公中糧中分食,集體到後山煮食,吃大鍋飯,用大鍋燉野味,其中以蛇羹為最大的一鍋。
一些能飼養的小動物,如野雞等,會在族長的安排下,養於某一房的後院裡,至於能賣出價錢或是多餘的皮革及野味,族長定會讓人收好,到吳東村去換米糧回來。吳東村有專門收購野味的店鋪,其規模並不比藥鋪小。
玉溪和玉胖都知道這一點,尤其是玉胖想到族長他們換的不是文銀,而是米糧便一陣肉疼。他是愛文銀超過一切的人。
玉溪看著木架上被柴火燒得鍋水沸騰的蛇鼠一鍋,一陣無語。她其實很想弄成火鍋,讓大家懂得火鍋的吃法,可是想到人小利微,食材不全,再加上這蛇鼠一鍋,啥心情都沒了。
大家都在河流的下游忙活著清洗動物的內臟,洗菜洗米,場面很是熱鬧。而玉溪則找個沒人呆的上游處,坐著一顆大石上,看著潺潺流水發呆。
「怎麼,你不喜歡熱鬧?」一聲低沉,探究意味十足的聲音從玉溪的身後響起。
玉溪扭頭一看,發現居然是伊四郎,她沒好氣地道:「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怎麼不能來這裡。」伊凌天不理會玉溪不歡迎的臉色,他沒有打擾她人的醒悟,逕自走到一旁找一塊石頭坐下,往河裡甩了幾顆石頭,看著濺起的水花道:「來這裡混吃野味的可不止我一個伊家郎,基本上家中沒議親的都跑來了。不過,我們不是空手而來,都帶了河魚。」
玉溪看向圍著一個個大鍋的子輩,發現多了一些年輕的新面孔,均是二十左右的男子。
伊凌天口中所說的家中沒議親的人,是指家中沒有娶到卞家村閨女的人,比如像他這般,若他和他弟弟其中一人娶了卞家女,他們一家的男丁便不會被應許出現這這裡。
農忙後是卞家村山間圍獵的日子,也是伊家村忙於製鹽下河捕魚的日子,更是兩族間通婚聯姻的大好日子。
伊凌天繼續甩些石子,道:「不單單是我們伊家村的男丁跑來看你們卞家的閨女,你們卞家村的未婚男丁也拿著野味到伊家村去。」
玉溪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沒有下文,不打算理會伊凌天。她知道對方有話要說,便馬上沒有離去或是趕他離去。
伊凌天眯著眼睛,看著玉溪道:「我是伊凌七郎的嫡哥,伊凌天。」讓他失望的是,玉溪聞後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因為他暗示想和她通婚而感到高興或是失望。
玉溪淡淡地道:「所以,你之前不敢告訴我,你是他哥哥,怕是因為他的關係,讓我對你有不好的印象,亦或是知道你帶著目的接近我,我知道後疏遠你?」
「是也不是。」伊凌天看向夕陽下的流水,抱著腿,苦笑道:「我是按照我父親的吩咐,在吳東村製造機會接近於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好感後,再亮明身份,之後順理成章到你家提親。」
「很不錯的計劃。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玉溪看向他,坐著大石上的他帶著苦笑和落寞,她沒想到對方如此坦誠,之前她對他是不是太有成見了。
「我不但要告訴你這件事,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伊凌天扭頭與玉溪對視,樹下的夕陽殘影,讓他的臉龐有一半陰入黑暗之中。
「秘密?」玉溪不喜歡聽秘密,因為那意味著付出保密的代價。
看著她打算起身,伊凌天道:「你不聽會後悔的。事關你的終身大事!」
玉溪認真地看著他,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發現徒勞後,便道:「說來聽聽,只要我聽後,你不會殺人滅口就好。」
伊凌天被玉溪這一句半玩笑的話逗樂了:「我不捨得殺你,而且也沒這個能力去殺你。這個秘密是:我被范家下了毒。」
「下毒?!」玉溪聞後驚訝地站了起來,突然間她意識到此事不簡單,追問道:「范家為何要對你下毒,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而且和我終身大事有什麼關係?難道範家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和我一個女孩子過不去,還是范家讓你伊凌天做什麼見不得光對不起我們卞家村的事?」
「若是真像你說的後者這般,我估計不會和你說這事。可他們偏偏對我大材小用,讓我做窩囊事,我今日才忍不住向你坦言相告。」伊凌天說完,用力地甩出一個石子,如此這般還是不能發泄他心中的憤懣。
「額~~」玉溪聞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范家若讓他來禍害卞家村,伊凌天沒覺得什麼,沒有良心上的譴責,范家讓他來禍害她本人,這伊凌天倒是覺得這是對他智商的一種侮辱,一種認為他無能的羞辱。
她卞玉溪倒是辱沒了對方的智慧,可偏偏對方今日好言相告,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最後她打算忽略自身的情緒問題,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望相告!」
「全告訴你也無妨。不過我有個條件。」伊凌天勾起了嘴角。
「什麼條件?」玉溪問道。
「陪我一夜!」伊凌天玩味道。范離月讓他看著玉溪,讓他成為玉溪議親對象,卻不讓她嫁給他,更不許玉溪嫁給其他人,只為了拖延玉溪的出嫁時間,但他卻可以在玉溪身上討些便宜,只要莫讓玉溪失去貞操便好。
「休想!」玉溪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之前對伊凌天萌生的點滴好感,因為他那一句話消失得一乾二淨。
伊凌天在身後大叫道:「只是陪我一夜,又不會讓你失了身子,你有什麼好顧慮的。」
他們所處的位置不但隱僻,而且離卞家人有一段距離,伊凌天這般大叫,並不擔心有人聽去。
玉溪邊走邊道:「反正我已經知道範家人要害我,至於事情的前因後果如何,我知不知道沒什麼意義。」
伊凌天聞後心中氣憤,站起來追上前,道:「你這個女人,心腸真冷。我被范家下毒,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告訴你實情。只不過要你陪我一晚,只不過很單純的男女一夜,你都不肯嗎?我只是想在我有生之年裡留下些美好的回憶。因為告訴你實情,我完全不了任務,下場可想而知。」
伊凌天說道後面,一臉的悲戚,好似玉溪不答應他便是最大的惡人。
玉溪不為所動,諷刺道:「若沒有前面的話,我或許會被你這一臉的悲意感動,感動你對我付出的『一切』。可你都說了,你這麼做是因為自尊心受傷,不能接受范家對你大費周章下毒控制於你,僅僅只是對付我這個小人物。」
玉溪聳聳肩,攤手道:「你都這般說了,說漏嘴了。我如何感動,如何答應陪你一夜,只怕這一陪,命都沒了,還說什麼單純。鬼才信你!」
伊凌天聞後暗惱自己怎麼沒管好嘴巴,他繼續誘導道:「那你不想知道是誰想要對付你。他為什麼要對付你,又想對你如何。」
玉溪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道:「對於一個時時想和我談條件,又輕視我的人,我不想從他嘴裡知道這些。另外很感謝你的坦言相告,你好自為之,就此別過,告辭!」
她說完快步離開,最後越走越快,好似身後是洪水猛獸。
伊凌天看著玉溪遠去的背影,恨恨地打了自個一巴掌,自語道:「讓你亂說話,讓你多嘴。這下好了,沒達到目的,反而讓卞玉溪小瞧,而且完成不了范二少的任務。」
按他原本的計劃,是告訴玉溪真相後,讓她配合他演戲,以此來迷惑范家。玉溪心中感激於他,說不定心喜於他,待他想辦法拿到解藥後,兩人可以雙宿雙飛。
本來他對玉溪是死心的了,可是他不服氣,憑什麼要他做這窩囊事。就如玉溪說的那般,自尊心作祟,讓他口不擇言,失去了這一個大機會。
他最後跺腳喃喃道:「不行,還是得尋機會和她商量一下,至少要騙過范家二少才行。」
說完,他向人群中走去,尋找玉溪的聲影。可他左顧右看,沒發現玉溪。
玉溪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