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團隊分歧

  玉溪看了一眼玉惠，眼底閃過冷光。

  玉惠與她對視後，心下一顫，暗想玉溪的眼光如實質的小刀一般讓人眼刺疼。

  玉惠知道玉溪定是惱了，因為她三番五次找玉溪的碴，只能怪她不夠高明，讓對方察覺識破，既然已經得罪了，便索性豁出去，得罪到底。

  玉惠讓自己鎮定，毫不示弱地瞪回玉溪，誰知玉溪根本不屑與她對視，撇撇嘴轉移視線。

  堇婷與玉惠是一夥的，既然玉惠發話，她哪有不幫襯的道理，她道：「我覺得令郎兄和玉十九娘都說得有理。玉二伯可不能因為玉十七娘是你親閨女而偏袒於她。」

  卞堇伯是玉溪的支持者，他惱了一眼堇婷道：「說那的話，玉十七娘不過是說了個提議，怎麼玉二伯同意就是偏袒了。你們兩人莫不是因為上次鞭罰的事，還在記恨於她，故有此一說。」

  卞堇伯是堇婷的同支大伯，連她的父親堇三伯都要買賣他的面子，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卞堇伯的話堇婷不敢反駁，只得低語碎念道：「我沒有那個意思。」話語中顯得底氣不足。

  卞堇宇只得父親卞堇伯一向向著玉溪，而他又擔心出言會得罪卞令乾，畢竟對方很有可能是下一屆的族長。為了避免難做人，他不動聲色地摸動身子，讓自己儘量離得遠些，既不支持玉溪也不支持卞令乾，保持沉默，免得受到牽連。

  卞令乾聽卞堇伯言後，臉色沉了下來，一臉不愉。

  玉惠看後，秀眉微挑。她看得出來，卞令乾組織的這小團伙好像出現了分歧，她還以為經過呂家葬禮一事，他們會更團結的，沒想到事情往她期望的方向發展。她那會放過打倒玉溪的機會，若能在今後加大玉溪和卞令乾等人的矛盾，玉溪也如同她這般，被這年輕一輩中最具有身份的人排斥，對她玉惠而言，那是多麼美好的事。

  所以，玉惠不再猶豫，再次多嘴道：「堇伯這般說便顯得我們小氣了。大家都是族親，而十七姐更是我的堂姐，上次的確是我的不對，我已經接受了鞭罰，在家閉門思過了幾日，若不是因為我的事，母親也不會臥病在床，我日日譴責自己，良心難安，我悔過都來不及，又怎會再記恨十七姐。」說到後面，玉惠已經泣不成聲，真心是一副懺悔的摸樣。

  玉宏看不慣玉惠這幅摸樣，小聲嘀咕道：「說得比唱得好要好聽。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別人沒聽到這話，卞二爺是聽到了，他會心一笑，寬慰地看了小兒玉宏一眼。

  卞二爺想不到玉宏已經長大了，漸漸地形成自己的見解，懂得分辨好人壞人，甚至看法也與他大相逕庭，只是性子有些直白，心裡如何想嘴上便如何說，這很容易讓人抓到把柄且容易得罪人。卞二爺打算日後好好地調教他一番。

  玉宏渾然不知自己的一番行為已經被卞二爺惦記上了。

  玉惠既然要虛情假意，玉溪倒是十分配合，她放下玉胖走近玉惠，道：「我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計較這麼多。當然，十九娘是心性純良之輩，我豈會計較你的一時荒唐之事。」話語一落，玉溪便拉起玉惠，側身遮住所有人的視線，用力地在她的手臂上狠狠地一擰，她越是用力，笑得越是親切。

  玉惠吃了暗虧，疼得差點大叫，偏偏礙著大家的面上不敢發作，只有強迫自己不斷地苦笑，試圖暗中拉開與玉溪的距離，若她發作便是前後矛盾，說明她根本無心與玉溪和好，虛偽至極。

  玉溪地看著玉惠這一副皮笑肉不笑虛偽的嘴臉，下手更是用力，得意一笑，落在旁人眼裡，這一笑要顯得真誠得多。同時她在心裡恨恨得道：「要你裝，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堇婷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手挽手行為，兩人笑得當真「詭異」萬分，一時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玉惠強忍住痛意，不斷試圖拉開與玉溪的距離，可恨的是玉溪緊緊地掐住她的手不放，之前的目的還沒達到，她繼續道：「十七娘作為我的堂姐，我尊重她是本分之事。可因為堂哥玉胖一事，我們耽擱了行程總是不好的。」

  「沒錯，我同意。」卞令乾對於玉惠的配合很是滿意，沖她點點頭道。

  玉惠趁大夥都看向卞令乾，藉此用力地拿開玉溪的魔抓，後退一步，與她保持距離，同時眼底是隱藏不住的陰狠，她見卞令乾望過來，快速變臉一笑。

  這讓玉溪嘆為觀止，她暗道玉惠真是越來越會演戲了，意味著對方更是強大了。玉溪暗中冷笑，心道來陰的誰不會，只不過她之前是不想做罷了。

  玉溪走回玉胖身邊，不等卞二爺發話，道：「要不，你們先行，我和玉胖隨後。玉胖本是胖子，天熱酷暑，比一般人都受不了，萬一犯了暑病怎麼辦。這裡可沒有雲師那樣的藥醫高手。」

  「不行，你不可以落後。這讓爹如何放心你。」卞二爺因為家中米糧短缺，的確需要更多的野味填充補公中，所以比其他人都在意這一次圍獵，但玉溪的安全為重，他可不想因此行有任何意外。

  卞二爺提議道：「要不大夥由文二伯和堇伯帶領先行，我在後面照顧十六郎和十七娘。」

  卞令乾心有不耐，直接反對道：「那怎麼行。玉二伯一手竹鞭，是開路的好手。沒有你在前面開路，我們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困難和危險。」

  「是啊，是啊。」玉惠等人紛紛附和，到最後卞令吉，卞文齊等人也出言同意道。

  卞二爺無奈地看向卞堇伯，投出求助的信號。

  卞堇伯會意，對卞二爺維護玉溪的行為，心裡上接受了對方的暗示，言道：「既然如何，便由我在後面照顧他們兩人吧。」

  這個提議得到卞文二伯的同意，「如此可行。大家繼續前進吧。」說完，他也不和大家磨蹭，直接帶頭前進，他覺得為了此等小事，便爭論不休，實在是沒有道理。

  卞二爺關切地看了一眼玉溪，提示她要多加小心，沖卞堇伯感激地點點頭，跟上卞文二伯，趕在前面用竹鞭開路。

  卞令乾帶著子輩一干人等前行，在走之前還特意地看了一眼照顧玉胖的玉溪。

  玉溪看著他的背影，滿是失望。看來，她和卞令乾的分裂要提前到來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般快。

  文敏猶豫地看了玉溪一眼，見玉溪沒有責怪之意，父親卞文二伯又在前領隊，便一步三回頭地跟著離去。

  玉宏走在最後面，小步小步地挪著，最後趁大家不注意，反身回到玉溪身邊，準備一會和玉溪一起上路。

  待大部隊走了一段距離後，卞堇伯望著一直暈迷的玉胖笑眯眯道：「怎麼還不捨得起來？要堇伯把你弄醒才行？」

  「千萬別！」玉胖咻的睜開眼睛，連連擺手，利索地站了起來，靠近卞堇伯諂笑道：「堇伯，別生氣。我剛才的確累得不行。不過在你如遇春風的教導下，我便是挺屍也得詐起。」

  卞堇伯笑罵道：「就你滑頭，不過你小子的性格我喜歡。」說著仰頭哈哈大笑。

  玉胖鬆了口氣，跟著哈笑。

  玉溪待兩人止住笑後，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跟上前去吧。落下太多不好。」

  「好。」

  四人且走且行。因為他們在前面開路，按照他們留下的足跡行走，倒不會遇到突發的野獸襲擊。

  一路上，玉胖的眼珠子亂瞄，倒不是害怕突然會出現大蛇之類的危險動物，他是在觀看附近有沒有值得採摘的藥材。

  玉溪問他看啥，他如實回答。玉溪笑道：「你還真是雁過拔毛。不過，我喜歡，哈哈~~」

  接著兩人兩眼放光地瞄著周圍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終於在兩人不懈的努力下，發現了幾顆葉有細毛，形如五指的草藥，五指毛桃。

  兩人歡呼一聲奔了過去。玉溪拿著鐮刀，玉胖拿著鋤頭不顧形象地開始鬆土挖根。

  五指毛桃的根部入藥可用於健脾補肺、行氣利濕。在藥食中用於煲湯，可去暑，化濕。

  五指毛桃的根部很深，一時半會不易挖出來。玉溪忙叫玉宏和卞堇伯過來幫忙。

  卞堇伯走過去，笑著搖頭道：「大家都是來圍獵的。你們兩人倒好，上山來採藥來了。」

  玉溪與卞堇伯一向交好，經商一事其實不想瞞他，但若告訴了他，他定會苦口婆心地教育她一番，並讓她不再經商。

  所以，她不能說經商的事。玉胖更是不敢說，他繼續埋頭苦挖，這問題留給玉溪解決。這幾顆五指毛桃挖回去，經過洗淨，潤透，切厚片，乾燥等炮製方法，拿到藥鋪兜售，少說能掙幾弔文銀。他才不肯放棄著送上門來的掙錢機會。

  玉溪便找了個藉口，對卞堇伯道：「這五指毛桃，採回去燉上野味，能去暑，化濕，對於我們而言，當下最為合適，為何不採。」

  卞堇伯想想覺得有理，這野味大熱天地烤著吃，實在是太過上火，若拿來燉著煲湯，放上這五指毛桃，到有一番風味，對於他這上了年紀的人來說，清淡飲食最合適不過。

  有卞堇伯的加入，沒過多久，便收集好五指毛桃根。玉胖和玉溪麻利地把根捆好，放到一顆大樹下做好記號，便於下山時尋到帶回。

  四人再次沿著足跡前進。

  玉胖看到隊伍的人員後，並沒有快步跟上，而是看著一旁的大樹，對玉溪指了指，和她低語幾句，眼底滿是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