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山間圍獵
2023-10-29 07:51:48 作者: 涼渡一夏
六郎玉敬不確定地看向玉溪兩人的方向,大喝一聲道:「誰?」
此時恰巧有鼠從玉溪所在的大樹前邊地上經過。玉敬看後鬆懈下來。
「原來是山間小鼠,卞玉六郎真是大驚小怪了。」年輕男子輕笑道。
玉敬聞後也不惱,覺得事情說得差不多,便與對方告別離去。
待兩人走後,玉胖便想從大樹後出來,活動手腳,玉溪忙拉住他,眼神示意他莫要輕舉妄動。
沒一會兒,玉敬的身影返回,再次站在剛才的地方,環顧一周後,覺得自己真是多疑了,剛才的確只是小鼠發出的聲音,這才安心再次離去。
玉溪和玉胖這從大樹後走出來,凝重地對望一眼。
玉胖有些不屑道:「看來你的六哥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是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玉胖說話很直接,並未顧忌對方是玉溪的哥哥。
玉溪不在意這些,反倒十分喜歡玉胖的直言不諱,她道:「似乎他們談論的事與我有關。看對方的摸樣,不是我卞家村人。」
「該不會是伊家村人吧。」玉胖想起有人來玉溪家鬧事的事,又道:「若對方是伊家村人,只怕十七娘要小心防範。嫁妹娶妻之事,的確值得謀劃。」
玉溪家有加上玉宏,有三個男丁,卻只有一個能通過嫁玉溪來娶到妻子。玉胖能想到這個問題,實屬難得。
玉溪沒想到玉胖想得這般深遠,提到重點上,她毫不懼意道:「怕什麼。只要小心一些,還怕他整出什么蛾子來。」
「也是,邪不壓正。」談完正事,玉胖便從袖子裡拿出木扇,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兩人漸行漸遠,離開了後山,回到家中。
接下來這幾日,玉溪一直忙著她的採購草藥、炮製草藥、倒賣草藥的計劃,至於海珠因沒有時間忘了去研究。
與藥鋪的老闆和夥計打交道,談價議價成了她一大樂事,也就只有這個時刻,她會覺得天下商事皆大同的感覺,覺得日子不再這般難捱和寥寂,就好像她還是在現代一般,做著喜歡的行商之事,只不過所交易的物品不同,穿著不同,人不同罷了。
她找到了這個時空的一絲歸宿感,讓她的心境愈發的沉穩起來。
這幾日,她偶爾會想到陸澤庭,不過對方不是臥病在床,便是早已離去。對她目前而言,感情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這幾日是她穿越後過得最充實最平靜的日子,她覺得日子似乎有了盼頭。
她不知她的一切行動,皆落入范離月的眼中。
范離月看著窗外老槐樹上的小鳥輕輕地笑了,說了一句讓月芽感到莫名其妙的話:「鳥倦而知返,路遙胡不歸。」
他即是感嘆范離華為何不早點歸來,也在感嘆玉溪明知道商賈難行,卻不斷地掙扎。這幾日范老爺看得緊,他不會逆著行事,他喃喃道:「是時候了。」
他問向一旁的白奇道:「近來呂家有何動向?」
白奇恭敬道:「無大事發生,不過近來他們往關中走動頻繁。」
「哦。」范離月走到老槐樹下,折下一條枝葉,把樹上的鳥兒驚跑,又道:「他們倒是沉得住氣。」
不沉得住氣能如何。白奇心裡覺得奇怪,不知范離月為何如此說。
范離月又問道:「近來關中有何新鮮事發生?」
白奇想了想,好像的確有事發生,便道:「前幾日,屬下接到消息,但並未查實,遂未稟告。」
「說說看。」范離月漫不經心地走回院子。
白奇尾隨其後,道:「有人傳言南漳內有先蒂族留下的寶藏。」
「哦。」范離月挑眉,來了興趣。
先蒂族統治期間為蒂朝,於前一百年被力朝所滅。先蒂族餘孽逃亡至關外,途徑南漳,翻山越嶺至西瓊等地,企圖捲土重來,遭到力朝開國元君的大力清洗,剿滅,後在西瓊等地再也沒聽說過有先蒂族人出沒。
先蒂族在逃亡途中經過南漳,在此地留下大量的金銀想待以後捲土重來再取出來,畢竟攜帶大量的財物逃亡並不方便。只是奇怪的事,百年過後,被人捅開此事,為何之前沒有任何人得到這方面的消息。
力朝的皇室沒有搜刮過,才讓現在的人有希望得到寶藏。連當時力朝皇室都沒有找到的寶藏,卻在過了一百年後被人找到。這事透著詭異和虛假的成分較多。但還是很多人趨之若鶩,抱著發財夢前來南鄂郡聚集一處,打算進入關外湳樟一探究竟。
范離月想到這個消息便覺得可笑,若有寶藏,早百年前便會被力朝人挖掘一空,那還等到百年後的現在,只怕有人是唯恐天下不亂吧。
南漳這淌水怕是要越攪越渾了。不過越是混亂,對范家便越有利。
范離月唇角的弧度更大了。
——
陸澤庭聽著黑岩稟報玉溪這幾日的狀況,眼角含笑。這幾日他的身體總算恢復了過來,不過由於脫水過多,臉色有些蒼白。他趁這幾日好好地把玉溪和他的未來想了一遍,心中打好腹稿,打算明日便去見她,和她說清楚他的心意。
暮色降臨,此時卞家村應該都吃過夕食了吧。但卻除了玉溪一家子例外。
卞二爺今日務農收工完了,弄得現在才吃完飯。
玉溪到不在意,這幾日她已經在負責山頭裡開了小灶,待下午過後,便自備大鍋,用文銀買大米,吃上一頓才回家。
雖沒研究海珠的用途消耗體力,不過這幾日跑上跑下,又是長身體的時候,難免犯餓。晚飯再吃一頓,她也不覺得撐。
晚飯後,卞二爺道:「族長已經發話,明日便上山圍獵。所以我今日才趕著把活計做完。」
玉溪聽著心不在焉,繼續晚餐大戰。
卞二爺敲了敲桌子又道:「子輩都要參加,不分男女。」
玉溪聽到這裡再也吃不下去了,驚訝道:「不是吧,爹。女的也要去,這麼說我也要去了?」
「嗯。」卞二爺點頭。
玉溪氣鼓鼓地擱下碗筷,吶吶道:「什麼破族規,連女眷都要去。」這弄個山間圍獵,那她便沒有時間去經商了,看來好日子到頭了。
「不得胡說。」卞二爺看了她一眼道:「你在家也休息夠了,是該活動活動了。」
什麼休息夠了,她這幾天都忙著經商,哪裡閒著了。玉溪不經腹誹。
卞二爺看著玉溪一臉的苦瓜樣,有些不忍道:「行了。你若怕苦怕累,跟在為父身後便是。但族長發話,不得不從。這是全村子輩間的活動,不可不去。」
山間圍獵,既能豐富卞家村的物質生活,也能讓他們不忘健體學武。
玉溪知道此等事大,反抗不了,便沒了食慾,隨便把剩下的飯吃完,洗淨身子後,回房倒頭就睡。
第二日清晨,二夫人便敲響玉溪的房門,讓她穿上為了山間圍獵專門改良過,便於活動手腳的窄袖裳,連裙擺也截去大半,露出小褲腿。
玉溪任命的穿上,和玉宏等人一起聚集到卞家村的後山。
族長待子輩的人員都到齊後,進行了一番演說,無不是告訴卞家村年輕一代,要勇猛一些,體現年輕人的熱血,多捕獵,多活動。
玉溪在一旁聽得昏昏欲睡,不經腹誹:這女子還要什麼熱血。真把女子當兒郎養,怎會把女子當聘禮嫁人。
族長圈了幾個山頭,言那幾處山頭都和附近的村民打了招呼,並安排人員,儘量每一組都穿插四支的人員,讓他們彼此有合作了解的機會,促進族人的親密合作性。
就在玉溪耐心快要磨完的時候,族長終於把組別分好。
卞令乾領導的小團體巧好沒有被拆散,玉溪儼然和玉胖在一起。
經過前幾日兩人的合作,現在玉胖和玉溪兩人已有默契,彼此相視無奈笑笑。對他們而言,山間圍獵還不如去倒賣草藥。
兩人都興致缺缺,被玉宏等人察覺到。玉宏問:「十七姐,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這可是遊玩逸事。」
玉溪嗔怪,把火往他身上撒:「玩,你就知道玩,不知道這又多浪費時間。」
玉宏聞後委屈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再說,現在務農結束,不去山間圍獵還能幹些啥事?」
玉溪白了他一眼,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沉默不語地看著附近的青山。
玉宏突然覺得這個姐姐高深莫測起來,每次他覺得趕上她的步伐,都會發現玉溪又把他遠遠地拋下了。
這讓他有些憂傷難過。
玉胖察覺到他的低落,拍著他肩膀道:「你無需多想。你十七姐,她有心事。」
玉溪轉身把搭在玉宏肩上玉胖的手打飛,道:「誰有心事了。別瞎說,你別扯遠了,不要帶壞我二十弟。」
「我哪能。」玉胖搖著他那把木扇,道:「就算我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
兩人相互扯皮,打打鬧鬧。
一旁的卞令乾看了有些不爽。什麼時候,他組建的小團伙,在他的眼皮底下形成另一股小團伙了。這玉胖居然不再圍著他打轉,實在是不把他放在眼裡,而玉溪從開始到現在壓根就打算理會他。
卞令乾儼然而生出一種危機感,一種子輩中的地位被動搖的危機感。自打到呂家負荊請罪後,這種危機感便時時地扼在他的咽喉,此時更是明顯,甚至讓他感到一種胸中堵大石般的難受。
一旁的卞堇宇見卞令乾一臉陰沉地看著玉溪三人,心裡咯噔了一下。
若他們一伙人鬧起矛盾,一會圍獵不知道會不會生事,卞堇宇希望是他多想了。